“天空姑娘。”


    鶴棄雪將一枚火紅色的月牙形石頭遞給了雲真,並滿臉認真地說道:“這枚石頭是我師傅給我的東西,說是可以抵禦住心魔大陣的影響,讓人不受心魔的折磨,但——”


    “但?”


    “但是,我師傅還跟我說了——這枚石頭雖然可以讓人不受心魔影響,但卻有極大的概率會讓持有這枚石頭的人隨機進入一個人的心魔幻境之中,從而看到那個人的心魔是什麽。”


    雲真伸手接過了那塊火紅色的月牙形石頭,將其放進了儲物袋裏,並語氣淡淡地問道:“所以說,你師傅就是布置出這個心魔大陣的人嗎?”


    “應該是吧。”


    “應該?”


    說到這個話題,鶴棄雪眨了眨眼睛,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天空姑娘,其實我的身體很不好,大部分時候我都在睡覺,每天隻有小部分的時候是清醒著的……這也就導致我跟我師傅之間相處的時間很少,所以我壓根就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麽,沒有辦法替你解惑,真的非常抱歉啦。”


    “那麽,”雲真又問他:“你的師傅,叫什麽名字?”


    “我師傅的名字啊,好像是叫……”


    “砰——”


    鶴棄雪的話還沒說完,就忽然有一股困意湧上了他的腦袋。


    這困意來得既霸道又迅速,他甚至還沒來得及進行反抗,就直接倒頭睡了過去,而他還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自然也就隨著他一同進入了夢鄉。


    雖然沒有從鶴棄雪的口中得到答案,但雲真卻並不覺得頹喪或憤怒,她隻是目光幽深地看著鶴棄雪身後的某個方向,唇畔還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淡漠冷笑。


    又有人過來送死了啊。


    恰好她現在心情不算太好,既然他們非要在這種時候過來,那麽她便也順勢借他們的命來消消自己心裏的鬱躁吧。


    反正她也不是什麽好人。


    所以旁人的性命對於她來說,不重要。


    *


    昏暗的森林裏,一行人持劍而行。


    這持劍而行的一行人裏,大部分都是煉氣期和築基期的修士,並不算出眾,唯有一名清冷出塵的白衣修士有著極高的修為,在這一行人中顯得格外醒目。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這名修為已經達到了元嬰後期的白衣修士竟帶著一身的傷。


    他滿身的殷紅血跡,發絲和衣袍皆淩亂不堪,雖然看起來狼狽至極,但卻絲毫不掩他的出塵氣質與出眾容顏,惹得隊伍裏的少女們都忍不住對他露出了擔憂的神情。


    “玉郎。”


    一行人中,一名容貌最為上乘的白衣少女拿著個玉瓶子走到白衣修士的身旁,滿臉擔憂地說道:“你的傷實在是太重了,還是讓我來為你上個藥吧,否則你會死的。”


    “這個藥塗到我的身上,會讓我痛嗎?”


    “不會的玉郎,我不願讓你疼,所以特意為你選了一瓶絕對不會讓你感受到疼痛的傷藥來,待會我再溫柔一點給你上藥,保證你一點疼痛都不會有的。”


    “不必。”玉停舟嗓音清冷道:“我不是那種吃不了苦的人,下次給我來一瓶正常的傷藥就好了,我不需要無痛的。”


    “玉郎……”


    聽到他的這番話,隊伍裏的少女們看著他的眼神愈發喜愛了。


    不僅實力強大,還很能吃苦,簡直就是她們夢寐以求的玉麵郎君啊!若不是這位玉麵郎君實在是太過於濫情,她們肯定是要熱情追求他的。


    隻可惜他實在是太濫情了,一年能換幾十個道侶,她們雖然欣賞他,但卻還沒到那種舍掉臉麵都要跟他在一起的程度,所以隊伍裏的少女們雖然都目帶欣賞與喜愛,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去對玉停舟表達喜愛。


    而玉停舟雖然察覺到了她們充滿了欣賞喜愛的目光,但卻並沒有在意,畢竟這樣的目光他已經見過了很多次,是人們在麵對美好事物時由本能產生出來的情感。


    這樣的情感,很無聊,很沒意思。


    比起麵對這樣的目光,他還是更想麵對一雙充滿了殺氣的目光,因為殺氣是這世上最容易讓他產生劇烈情緒波動的存在了,他很喜歡那種被虎視眈眈的感覺。


    就比如——


    玉停舟忽然抬眸看向了某個方向,一雙清冷的鳳眸之中驀地流露出了幾分愉悅。


    這個方向,就有著很濃鬱的殺氣。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而就在他的腦海中剛浮現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忽然一股勁風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直衝他的麵門襲來。


    他抬著眼眸,直接用自己的臉去接那道勁風,絲毫沒有要躲避的意思。


    “轟——”


    勁風落下,卻不是落在他的身上的。


    因為方才那名給他送上無痛傷藥的白衣少女——叫什麽名字來著他也忘了——總之她直接毫不猶豫地擋在了他的麵前,為他擋下了那道勁風,雖然這導致她自己肩膀受傷摔在了地上,可她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意。


    “玉郎,你沒事就好,之前每次都是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擋在我的麵前,如今終於輪到我為你擋一次危機了,我總算有機會能還回去一點你的恩情了。”


    玉停舟垂眸看著她,目光無悲無喜,語氣淡淡地說道:“我不需要你幫我擋,也不需要你還什麽恩情,你這是在礙我的事。”


    那白衣少女愣了愣,有些不可置信地說問道:“玉郎,你說什麽?”


    “我說,”玉停舟滿臉淡然地說道:“你自以為是的幫助,其實是在妨礙我做我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我隻需要你離遠點,別礙著我的事情了。”


    “……”


    白衣少女苦笑一聲道:“玉郎,我早就知道你是個冷心冷情之人,卻總妄想能夠得到你的些許青睞,可如今看來,到底是我妄想了,原來你是真的沒有心啊……”


    “所以,”玉停舟依舊是滿臉淡然,似乎並不在乎那少女的指責:“你可以走開嗎?”


    其實玉停舟平時並不會這麽沒禮貌,可這名白衣少女剛好擋在他的前麵,如果她不能走開的話,那麽那道濃鬱的殺氣就永遠落不到他的身上。


    這是他絕對絕對,不能接受的事情。


    所以他必須要把她給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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