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誰也不知道雲真是什麽時候受傷的,隻知道當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雲真的手臂上已經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道殷紅的傷口。


    並且從傷口上的痕跡來看,這道傷口有很大可能性是被她自己劃出來的。


    而麵對眾人或擔憂或心疼的神情,雲真卻隻是泰然自若地用一道治愈術法將自己手臂上那道淺淺的傷口給治好了,看起來完全沒有要跟眾人解釋這道傷口的來由的意思。


    而眾人也並非不識趣之人,見雲真已經自己治好了手臂上的傷口,並且又是這樣一副不想多提此事的模樣,便知道她是不想跟他們討論這個話題了。


    於是除了神情呆滯的傅小蘭以外,另外的三人都默契地選擇了將各自的視線從雲真的身上挪開,而後他們又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將各自的視線放到了沈苓的身上,並都對沈苓露出了厭惡的神情。


    祁婉一臉厭惡道:“沈苓殺了我們修仙界那麽多修士,他惡貫滿盈,罪該萬死,我們必須得把他就地正法!”


    藺姝也一臉厭惡道:“沈苓的確該死,我們三人聯手攻擊,必能將他挫骨揚灰。”


    李驚元點了點頭,同樣也是一臉厭惡地附和道:“的確,沈苓是個禍害,我們三人應該聯手將他弄死,免得他再去禍害其他人。”


    三人一致同意聯手弄死沈苓,因為沈苓的修為在他們之上,所以如果他們三個不選擇聯手的話,恐怕根本就弄不死沈苓。


    而被他們宣判了死刑的沈苓此刻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慌張與驚恐,他隻是抬起了頭,並若有所思地看著雲真問道:“小師妹,我想知道......為什麽你的身上隻有人族氣息,而沒有其他種族的氣息呢?你是用了什麽方法剝離掉你身上的魔族血脈的,可以在我臨死前幫我解決這個疑惑嗎?”


    雲真唇角一勾,語氣譏諷地反問道:“沈苓,你是想在臨死前用這樣的方式......來挑撥我和師兄師姐們之間的信任嗎?”


    祁婉立刻叉腰道:“就是,小師妹的身上怎麽可能有魔族血脈?你還想挑撥離間呢,真是異想天開。”


    藺姝和李驚元兩人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卻已經默默地將劍尖指向了沈苓的麵門,顯然是完全沒有相信沈苓話裏給出的信息,並且還打算按照他們的原計劃那樣聯手弄死沈苓。


    “唉。”沈苓輕歎一聲,神情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此看來,今日我應該是要死在這裏了,對嗎?”


    祁婉也用劍尖指著他的麵門道:“那是自然,今日你死定了!”


    “好吧好吧,那真是可惜了,看來你們對楚如鏡和我師尊的下落並不感興趣......還有傅小蘭身上中的稀世奇毒,雖然我也知道解毒之法,但看你們都已經這麽想殺我了,那我也不太好意思因為這點無關緊要的事情而耽誤你們殺我的功夫,所以你們快來殺我吧,別再耽誤功夫啦~”


    “......”


    所有人都沒有動手。


    沈苓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地問道:“誒,你們不是說要殺我嗎?怎麽不來殺了呀?”


    “......”


    聞言,雲真手腕一動,直接便將自己的手裏握著的暗劍紮進了沈苓的胸口裏。


    這一劍不會弄死沈苓,但卻會讓沈苓感到非常痛苦——因為劍上還沾著她的血,所以隻要她不把劍拔出來,那麽沈苓就會一直感受到被灼燒的痛苦。


    而沈苓也確實很痛苦,那灼熱的刺痛幾乎滲透了他的五髒六腑,疼得他甚至有點想要原地打滾。


    可即便痛苦纏身、臉色蒼白、額冒冷汗,卻也不耽誤他用虛弱的語氣對著眾人挑釁道:“怎麽,你們方才不是說要將我就地正法,挫骨揚灰嗎?為何如今我都沒有反抗能力了,你們卻還不動手來殺我呢?莫非是怕了不成?那我可真是要看不起你們啦。”


    不得不說,他還真是有夠欠打的。


    藺姝三人被他的話氣得牙癢癢,卻又拿他沒什麽辦法,畢竟誰讓他話裏提到的三件事情都是他們現如今很重視的事情呢?


    楚如鏡的下落,暮行容的下落,以及傅小蘭身上的毒......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都是很要緊的事情,所以現如今就算知道沈苓可能有編謊話騙他們的嫌疑,他們卻也不敢直接動手弄死沈苓,畢竟沒人能夠保證沈苓是不是真的知道這些事情。


    尤其是傅小蘭身上的毒——據幫傅小蘭把過脈的李驚元所言,這毒已然深入肺腑,若是不能及時解了這毒的話,恐怕傅小蘭再過個三五日便會毒發去世。


    倘若沈苓真的知道解毒之法,那傅小蘭不就有救了嗎?


    事關傅小蘭的性命,眾人一時之間還真不敢輕舉妄動了。


    但他們不敢,卻不代表雲真也不敢。


    雲真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顆褐色藥丸,並控製著靈力掰開了沈苓的嘴,將那顆褐色藥丸丟進了沈苓的嘴巴裏。


    而如此粗暴的喂藥丸方式,自然也是成功地讓沈苓被嗆到了。


    “咳咳。”


    沈苓被藥丸嗆得直咳嗽,但由於那顆藥丸已經滑到了他的喉嚨深處,沒法再吐出來了,所以他咳了半天之後,還是把那顆藥丸給吞入了腹中。


    而在吞下了那顆藥丸之後,沈苓立刻便抬起了自己一雙因劇烈咳嗽而泛著淚光的水潤眸子,並定定地看著雲真問道:“吃起來甜甜的,小師妹喂我吃了什麽?是用錦棠花蜜做的糖丸嗎?”


    甜甜的糖丸?


    原來真話丸是甜的啊。


    雲真淺笑著問道:“是啊,糖丸,好吃嗎?”


    沈苓原本想油嘴滑舌地說一句隻要是小師妹送的東西他都覺得好吃,可不知為何,他最後出口的卻是一句:“甜甜的,好吃,想要小師妹再給我吃一顆甜甜的糖丸。”


    欸?


    不對不對,他怎麽把自己的真實想法給說出去啦?


    “沈苓,”雲真忽然又淺笑著問道:“你真的知道楚如鏡和暮行容的下落嗎?”


    聞言,沈苓下意識便想回一句“你猜我知不知道呀”,然而最後他說出口的卻是:“我當然知道啦,楚如鏡現在瘸了一條腿在鄢竹村裏給孩子們當教書先生呢,而我師尊暮行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被我和梅三思還有宣楚一起聯手給殺害了,要知道我師尊的身體都被我們扔進了滾滾岩漿裏麵去了呢!”


    哎呀,糟糕糟糕,他又一不小心說出真話了呢。


    狡猾的小師妹,居然不是喂了一顆糖丸給他吃,而是喂了一顆能讓他說出真話的可惡藥丸給他吃,害得他隻能說真話。


    真是可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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