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打了半天的妖獸,體力和靈力都已經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提不起太大勁兒的頹靡狀態。


    這種頹靡的情況顯然是不太適合繼續在危機四伏的沙漠裏待著的,雲真原本想要先行撤回無沙城,隻可惜事與願違,她千提防萬提防,防過了沙漠裏的妖獸,卻沒能防住忽然出現在腳底下的大坑。


    說得再明白點,那就是她掉到了一個陷阱裏。


    這陷阱是突然出現在雲真的腳下的,她原本想要躲開,但不知為何,陷阱出現的那一刻,她的四肢忽然變得酸軟無力,身上的靈力也沒法使用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掉入陷阱裏。


    如今的她,坐在陰冷昏暗的陷阱裏,不僅沒法撤回到無沙城裏去,還要耗費心神地去解開陷阱裏的謎題,這樣的現狀真是看著就讓人覺得煩躁啊。


    昏暗的陷阱裏,唯有刻著謎題的那麵牆在發著光。


    雲真抬頭看向那麵牆,本想趕緊解完謎出去,卻在看到謎題的一瞬間就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情。


    她也不知道這能不能算是謎題,因為牆上刻著的內容是——


    「你願意念繞口令嗎?」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麽就請你念出這段繞口令:紅鯉魚與綠鯉魚與驢,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兒,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兒。」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算了。」


    「牆上有牆靈,如果你想出去的話,那就將你想到的答案說給牆靈聽,隻要答案是正確的,牆靈就會讓你從這個地方出去。」


    這東西能算是謎題嗎?


    似乎不能。


    不過其實也無所謂,不管它算不算是個謎題,但至少對於雲真來說,這是一個很讓她滿意的題目。


    因為這個題目不用動腦子,隻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可以解開了,簡單又輕鬆,省了她不知道多少麻煩。


    區區繞口令而已,對她來說不算什麽。


    簡簡單單就能念完的。


    *


    等雲真念完那一段繞口令從陷阱裏出來的時候,外麵的天都已經快要黑了。


    橘紅色的夕陽漸漸往下沉去,眼看著日落西山,黑夜將至,雲真立刻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張瞬移符,她催動符咒,轉眼間便來到了無沙城的城門口。


    如果不是因為情況緊急,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想使用瞬移符的,因為製作瞬移符所需的材料很難獲得,製符步驟也很麻煩,所以對於雲真來說,這瞬移符可以說是用一張少一張的稀罕物件。


    她的儲物袋裏總共也就隻有五張瞬移符而已,如今用掉了一張,隻剩下四張……雖然覺得有點可惜,但符咒什麽的到底還是不如性命重要,瞬移符以後還能再做,沒了就沒了吧,不打緊。


    至於用在微生浮若身上的那張半成品瞬移符嘛,就更沒什麽好可惜的了,她甚至沒把它算進瞬移符裏麵去,畢竟在她看來,一張半成品並不能被算成是真正的傳送符。


    反正那也隻是張半成品而已,瞬移距離短得很,隻能夠剛剛好從微生浮若的身前瞬移到她的身後——這種瞬移距離極短的瞬移符,就算是隨隨手用掉也無所謂的。


    況且比起關心瞬移符的事情,雲真現在還是更想關心一下自己的舌頭。


    念了半天的繞口令,她的舌頭都有點打結了,出了陷阱後又看到外麵的天都快要黑了,知道危險的夜晚即將降臨,她也顧不得捋直自己的舌頭了,隻能先抓緊時間趕回無沙城,這會兒還沒來得及捋直舌頭呢。


    好在這會兒沒人來找她說話,否則她一開口,恐怕就要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了。


    “雲真小友,你終於回來了。”


    “……”


    嘖。


    真是不想要什麽,就偏偏來什麽啊。


    雲真踏入城門,神情淡淡地看著站在城門口的季玉清,她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眼神裏的詢問意味卻是極為明顯的,她想知道季玉清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季玉清是個聰明人,自然能夠解讀出雲真眼裏的意思,隻見他眼眸微微彎起,滿臉純良無害地說道:“你那三個師兄師姐都很擔心你的安危,他們想出城去找你,但是我看天快黑了,城外很危險,就把他們都給打暈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雲真眉頭微蹙,感到有些疑惑。


    老實說,她不太理解季玉清為什麽讓她別介意,畢竟被打暈的人又不是她,就算是要介意也該是藺姝他們介意啊。


    察覺到她的疑惑,季玉清也是十分貼心地向她解釋道:“我攔著他們,不讓他們去找你,你應該會感到很傷心很難過吧?我很清楚被人放棄的感覺有多難受,我也能夠感同身受的體會到你的傷心和失落,但是我也不能看著他們去送死,所以我隻能這樣,希望你不要介意我這樣的舉動。”


    雲真:“……”


    首先,她壓根就沒有感到傷心和難過。


    其次,她並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因為對於她來說,就算他們完全不在意她的死活也是沒關係的,因為她就是喜歡孑然一身的感覺,不喜歡與旁人有太多牽掛,旁人的關心反而會讓她覺得不適應。


    她待旁人冷淡,旁人也該待她冷淡,這是應該的。


    最後,雲真還是覺得季玉清這番話說得好沒道理,被打暈的人又不是她,就算要介意也該是藺姝他們介意,而不是她來介意。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雖然雲真還沒有開口跟季玉清說過話,但並不妨礙她在心裏認為季玉清跟她聊不到一塊去,所以她直接幹脆果斷地往城裏的一家客棧走去,沒有再繼續把自己的精力花費在季玉清的身上。


    跟話不投機的人,沒什麽好說的。


    季玉清見她直接離開,還以為是自己的言語戳中了她的心事,於是他輕歎一聲,有些無奈地對著雲真的背影說道:“我特意同你解釋這些,便是想告訴你,你的師兄師姐們沒有拋棄你,是我打暈了他們,所以你不必灰心,你跟我……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


    蠢貨。


    雲真在心裏想。


    這家夥說的能夠跟她感同身受,實際就是把他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了她的身上而已。


    因為他自己是這樣,所以就覺得她也是這樣,但其實他們兩個之間壓根就沒有任何可以感同身受的點,他會因為被拋棄而感到失落和難過,但雲真可不會。


    雲真如果被拋棄了的話,或許壓根就不會感到難過和失落,甚至她可能還會覺得鬆了一口氣。


    因為她終於可以好好的享受獨自一人的舒適感覺了,不用再跟旁人進行交流了,這對她來說明明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沒什麽好難過失落的。


    不過季玉清最後那句話說得倒是挺對的。


    她跟他,確實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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