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真要說的事情,實際上就是她身懷真龍血脈、以及魔族對身懷真龍血脈的人趕盡殺絕的事情。


    但她並沒有直接講出自己的身世,而是先看向楚如鏡,語氣認真地道:“掌門知道的,之前我在密林裏遇到了融也,還打傷了他的本體,那時您為了幫我掩飾,還讓謝無綾師姐擔下了這件事情。”


    楚如鏡點了點頭,“嗯,確實有這回事。”


    “我實力低微,卻能傷到融也的本體,掌門難道沒想過原因麽?”


    “原因,想過的。”楚如鏡抬眸瞥了一眼暮行容,語氣淡淡地道:“我覺得是行容在你身上放了個能夠保你性命的術法,所以你才能傷到融也的本體,畢竟行容總是喜歡做這種利於他人的事情。”


    暮行容輕歎一聲道:“我確實閑著沒事幹就喜歡往自家徒弟們身上放幾個保護他們的術法,但小弟子那次傷到融也的本體真和我沒關係,那時我遭受魔咒反噬,可用不出那些保護人的術法啊。”


    楚如鏡將視線放到了雲真的身上,淡淡地問道:“所以,為什麽?”


    “因為真龍血脈可以灼燒魔族的本體,而我恰好擁有這樣的血脈。”


    雲真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當時掌門看到的我手臂上的傷口,其實不是融也傷的,而是我自己割破的,融也本體上的傷口也是因為我的血濺到了他的身上,所以直接將他給灼傷了。”


    “......”


    祝瑤秀眉微蹙道:“真龍血脈能夠灼傷魔族本體......我從沒聽說過這件事情啊。”


    “那是因為這個消息被魔族用某種方式給封鎖住了。”雲真再次開口說道:“長老們應該知道,那些身懷真龍血脈的皇族都已經覆滅的差不多了......表麵上看他們是被其他國家給吞並了,其實並不然,他們之所以會一個接一個的覆滅,除了被其他國家攻打以外,還有魔族的從中作梗。”


    “魔族忌憚真龍血脈,想要將擁有真龍血脈的皇族趕盡殺絕,但他們又不能做得太明顯,否則肯定會引起修仙界的注意。”


    “這種情況下,魔族隻好跟那些弱小的國家聯手,讓那些弱小的國家去攻打身懷真龍血脈的皇族,而他們則會從旁協助那些國家進行攻打......事成之後,魔族可以鏟除自己的威脅,那些弱小的國家則是能夠吞並掉那些身懷真龍血脈的皇族的國土,從而擴大自己的國土,兩邊都能得到好處,隻有那些皇族命喪黃泉,死的不甘。”


    說著,雲真抬起了自己的眼眸,語氣認真地道:“我是雲姓皇族的公主,魔族協助其他國家攻破我們的國土之後,便開始對我們皇族之人趕盡殺絕,四處追殺我們,我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被滅國的真相,之後便帶著真相一路奔波到了昶清宗。”


    “有此滅國之仇,我憎恨沈苓那個魔族人還來不及,又怎麽會跟他結為同黨呢?”


    “哐當。”


    扶玉君手裏的酒杯掉到了地上,碎成了很多塊。


    他盯著雲真,神色不明地問了句:“真龍血脈,能夠灼燒魔族本體,讓魔族感受到了威脅,所以魔族夥同其他國家......一起將那些身懷真龍血脈的皇族給滅掉了?”


    雲真以為他是在表達懷疑,於是她立刻掀起了自己的半截袖子,神情認真道:“弟子所言句句為真,長老若是不信的話,大可拿我的血去試試看……或者我也可以對天發誓,隻要能夠證明我的清白,什麽樣的方式我都能配合。”


    扶玉君的眼睛閉上又張開,一雙漂亮的眼眸裏盛滿了複雜的情緒。


    此刻的他,看起來好像有些悲傷,還有些陰鬱。


    聞人無雙跟他離得近,便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穩道:“扶玉師弟,穩住心神,別入障了。”


    祝瑤從儲物袋裏拿出了一個玉瓶。


    緊接著,她拔出玉瓶上的木塞子,並抬手將瓶口放到了扶玉君的鼻下。


    “扶玉師兄,別被心魔迷惑了。”


    清香入鼻,扶玉君臉上的陰鬱頓時便消散了,可悲傷卻仍舊停留在他的臉上。


    見到他這副模樣,在場眾人都露出了關切的神色,隻有雲真還在狀態之外。


    她不明白,扶玉君為什麽會忽然入障,難道是因為她說的話觸到了他的心魔嗎?


    這時,楚如鏡忽然看向了雲真,神色淡淡地道:“抱歉,給我們點時日,我們需要去探查一下......若是我們探查出來的結果和你說的一樣,那就可以證明你的清白了。”


    雲真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是,若是查探過程中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掌門和各位長老也盡可以喚我過去,我會好好配合的。”


    *


    走出書房後,雲真才發現自己的手心不知何時竟已經被冷汗給浸濕了。


    原來她方才是緊張的麽。


    相比起她的緊張,跟在她身後的暮行容則是要從容多了。


    “小弟子,”他彎著眼眸,神情愉悅地道:“你方才的表現可真冷靜呀——換作是我的話,估摸著會直接把所有人打一頓,然後再跟他們說,以我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跟人結同黨。”


    雲真皮笑肉不笑地問了句:“所以,師尊你是想通過這種開玩笑的方式,來讓我放鬆放鬆嗎?”


    “啊,那不是,我是在說實話。”


    “……”


    “好啦,小弟子,不逗你了,我之所以會說這種話,其實是因為我曾經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那時我被奸人陷害,所有人都懷疑我是個作弊的人,之後我把全部質疑我的人都給打趴下了,他們就不質疑我了。”


    “用武力解決問題,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跳出來說你是因為心虛了,所以才會惱羞成怒打人的嗎?”


    “他們可不敢跳出來說我心虛……那個時候他們誣陷我在仙門大比上作弊,而我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我根本就不需要作弊,該心虛的是他們才對。”


    “……”


    雲真淡淡地道:“師尊,我可沒你這麽強大的實力,或許我還需要成長一下,才能做到你這樣的地步。”


    暮行容笑著說道:“可你有一顆強大的內心,這是我直到現在都沒有的東西。”


    “哦。”


    雲真的表現很冷淡。


    因為她此刻心裏很亂,壓根就分不出多餘的功夫來跟暮行容談笑風生。


    雖說在沈苓這件事上她確實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就怕他們探查著探查著,把她之前殺過人的事也給探出來了。


    這種時候,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跑路。


    可是昶清宗的高層們正在懷疑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肯定會刻意注意著她的行跡——若是跑路的時候直接被他們抓了個正著,那她豈不是要死得更快了嗎?


    罷了罷了,反正跑也跑不掉,她還是先穩住心神吧。


    雲真揉了揉眉心,有些疲倦地對暮行容說道:“好了,師尊,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去忙你的事情吧,告辭了。”


    言罷,她也沒有等暮行容的回複,直接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


    這次回到屋子裏,她並沒有像往常那般選擇坐到桌邊翻閱書籍,而是選擇躺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覺。


    躺在床上,看著白色的紗幔,雲真有些輕鬆地在心裏想著:哦,其實被發現真麵目也挺好的,反正她也已經裝累了。


    為自保而殺人,難道算錯嗎?


    反正她覺得不算。


    生存之舉,還分什麽對錯?


    罷了,不想這些了,還是先好好的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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