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十二月初的時候,雲真就已經到達了煉氣後期,並且距離築基隻有一步之遙。


    但直到十二月的最後一天結束,她還是沒能成功築基。


    即便她每日都在勤奮修煉,可丹田內的靈力卻仍舊以極其緩慢的速度在增長著,並不會因為她足夠努力就加快速度。


    照這個速度來看,最少還要兩個月她才能成功築基。


    意識到這個事實後,雲真有些煩躁。


    明明隻是一步之遙而已,怎麽也這麽費事?難道就因為她是五靈根麽?


    若她也是天靈根……


    罷了。


    她現在還沒那個能改換自己靈根的實力,如果太想著這件事情,隻會讓自己的心裏不平衡,到時候被影響了道心可就得不償失了。


    至少要到築基期,她才能考慮這件事情。


    畢竟大部分術法都是要到築基期才能學的,還有劍法、陣法、符咒、煉器、煉丹這些副科,都要到達築基期之後才能修習。


    況且,一個大境界的提升能讓修士得到天翻地覆的變化。


    即便天靈根被天道所眷顧,而五靈根被天道所拋棄,但倘若兩者之間相差了一個大境界的話,一名築基期的五靈根修士可以輕輕鬆鬆殺死一名煉氣期的天靈根修士,然後奪取天靈根修士的靈根,為自己所用。


    所以說,就衝著這些好處,她也要盡快築基才行。


    雲真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繼續打坐修煉,但敞開著的那扇窗子外卻忽然出現了沈苓帶著笑意的臉,將她嚇了一跳。


    “小師妹,”沈苓嗓音帶笑道:“你辛辛苦苦剪了那麽多窗花,難道不準備來一起過個年,看看自己的努力成果嗎?”


    “過年?”


    “小師妹這是修煉修傻了,竟連這樣的日子也忘了?”


    “......”


    雲真確實忘了。


    這幾天她一直待在清遙峰上修煉,全然不知道外麵的事情,沒想到居然已經到了過年的時候了。


    “小師妹,快開門,我們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沈苓笑著道。


    老實說,他這隻露出了個腦袋,沒露出身子的場景,倒真有點瘮人。


    但這種情況下,雲真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便隻好聽了他的話,打開了房門。


    可誰知她這一開門,就看到了——


    身著紅衣的玉停舟、身著紅衣的宣楚、和身著紅衣的梅三思。


    而同樣身著紅衣的沈苓則是笑吟吟地從旁邊走出來,在雲真疑惑的目光下,他揚了揚手裏拿著的紅色衣裳。


    “小師妹,這是你的。”


    “......”


    “小師妹,這是昶清宗的規矩,今日連掌門都要穿紅衣,更別說你了。”


    “......哦。”


    隻是一套衣裳而已,穿就穿吧,也沒什麽。


    雲真心裏是這麽想的。


    可等真的換上這套紅衣後,雲真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因為她並不喜歡這樣明亮的色彩,她更喜歡素雅的白色或藍色,這明豔的大紅色首先是讓她不太習慣,其次就是很容易讓她想起之前在溧國的往事。


    像雲真這種不受寵的公主,逢年過節都沒法參加宮宴,而七公主每次都會穿著一襲大紅色宮裝,洋洋得意的跟著她那貴妃母親共同赴宴。宮宴結束後,她還要趾高氣昂的來雲真麵前炫耀,讓雲真吃她從宮宴上帶回來的骨頭,骨頭上還殘留著不知是誰人的口水。


    雲真並不喜歡自己身上這套紅衣,可昶清宗的規矩如此,她不能拒絕。


    畢竟她如今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大部分事情都由不得她做主。


    罷了,這種歡喜的日子,她還是盡量裝得開心點吧。


    雲真勉強勾了勾唇角,違心誇讚道:“這身衣裳真好看。”


    “小師妹。”梅三思也勾起唇角,露出了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笑起來和我一樣難看?”


    雲真:“......”


    沈苓問了句:“四師弟,你這是在罵你自己還是在罵小師妹?”


    梅三思沒理他,倒是宣楚回了句:“應該是兩者都有。”


    玉停舟點頭附和道:“確實,兩者都有。”


    “哦——”沈苓做出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


    雲真:“......”


    說實在的,有些時候她真覺得自己這四個師兄都是傻子。


    明明都不是什麽心思單純之人,卻總是會在某些時候表現出天真單純的模樣。


    雲真能感覺到,和她的刻意偽裝不同,這四個家夥偶爾表現出來的天真單純都是出自真心的,並不是出於偽裝。所以她才更覺得奇怪,原來像他們這樣看起來很危險的人,也會表現出像三歲稚童一樣的單純嗎?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掃視了他們一眼。


    “小師妹。”沈苓摸了摸自己的臉,“你看我做什麽?嫉妒我的美色?”


    雲真偏過頭,“......那倒沒有。”


    罷了。


    隻要他們不對她造成威脅,隨便他們怎麽樣,都跟她沒關係。


    “說起來,”宣楚忽然放下手裏的書卷,溫潤的眉眼間帶著顯而易見的疑惑,“師尊怎麽到今日還沒回來?他都出去三天了。”


    玉停舟為自己倒上一杯白水,眸色清寒道:“不知。”


    梅三思冷哼一聲,“師尊的事你少管,他——”


    “小師叔在無晦峰。”


    平靜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一襲紅衣的謝無綾踏入院中,頓時便引得梅三思炸毛了。


    “你為什麽會來這裏?!”


    “想來,就來了。”謝無綾瞥了他一眼,“不行嗎?”


    “你——唔!”


    梅三思還想說什麽,卻被沈苓捂住了嘴。


    沈苓笑著道:“四師弟他不懂事,謝師姐,你別跟他一般計較。”


    謝無綾的語氣極其平靜:“我並不在意他。來此也隻是為了跟你們說一聲,小師叔在無晦峰上跟人開賭局,賭輸了,欠下不少賭債,如今正被扣押在無晦峰上打工還債。”


    雲真有些好奇:“打工還債?”


    “是的。”謝無綾解釋道:“小師叔名聲在外,有許多人仰慕他,想買他的字畫。為了還上賭債,他已經在無晦峰寫了三天的字了,但還是沒還完那筆巨額賭債。”


    “......師尊這是欠了多少靈石啊?”沈苓扶額。


    要知道他隨便從師尊的書房裏拿出一張字帖都能賣出幾千靈石,也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巨額賭債,能讓師尊寫了整整三天還沒還上。


    “不是靈石。”謝無綾開口道:“小師叔他欠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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