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舍就和它的名字一般,內裏栽滿了柳樹,風一吹,樹上的柳條便隨之晃動,地上的光影也隨著枝條一塊晃動,忽明忽暗,晃得人眼睛疼。


    拋開這讓人眼睛疼的光影不說,柳舍實在算得上是一座極為精致的大院子。


    剛推開大門便能看到許多座栩栩如生的假山,還有一方放滿了鯉魚、蓮花與荷葉的池子,以及池子上方盡顯奢華的、用金子打造出來的小橋。


    除去那座金橋,還能在柳舍裏看見用金子打造出來的桌子、椅子、亭子,以及裝花用的花瓶,滿滿都透露著奢華的氣息。


    將雲真三人安置好後,楚為歡便以還要招待其他宗門的送禮弟子為由,帶著她的男寵們離開了柳舍。


    話是這麽說,不過圍觀了全程的雲真心裏清楚,楚為歡是不想跟相裏瑤待在一起才會選擇直接離開的,不然她也不會在臨走前特意瞪了相裏瑤一眼。


    老實說,雲真也對這個剛見麵就撞疼了自己的姑娘沒什麽好感,但也不能說是討厭她,隻能說自己並不想和她打交道而已。


    因此,在楚為歡離開後,雲真無視了沈苓投來的求助目光,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溜進合歡宗為她準備的廂房裏,任憑那兩人在外麵拉扯糾纏,都和她沒什麽幹係。


    進了廂房後,雲真立刻將沈苓戴在她頭上的叱蝶靈花取了下來,並從儲物袋裏拿出了她隨身攜帶著的明曇冊。


    而後,她將叱蝶靈花放到了明曇冊上。


    表麵上看著並沒有什麽變化,明曇冊依舊是普普通通的書,叱蝶靈花依舊是平平無奇的花,可當雲真伸出手摸了摸明曇冊的書麵後,卻便被它燙得瞬間就收回了手。


    嘶。


    果然,明曇冊不對勁。


    從沈苓說出叱蝶靈花四個字後,雲真就感覺到自己的腰部在發燙。她能感覺到,那是被她掛在腰間、緊貼著她腰部肌膚的儲物袋散發出來的溫度。


    雲真的儲物袋裏沒有多少東西,除了明曇冊以外,就隻有她帶來的換洗衣裳、和暮行容送給她的東西了。


    在察覺到那股燙意之後,幾乎沒費多少功夫,雲真就猜到是明曇冊出了問題。


    而現在她能確定了,明曇冊是因為叱蝶靈花才會有這麽劇烈的反應,因為她剛剛感覺到的燙意並沒有那麽濃烈,至少還沒到這種能讓她覺得疼痛的地步。


    是在跟叱蝶靈花進行接觸之後,明曇冊才擁有了灼傷她的溫度。


    雲真輕輕揉了揉自己被燙疼的指尖。


    所以,到底為什麽會這樣?


    藏經閣裏的靈花冊她都看過,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原形畢露,被趕出昶清宗後還能有點求生的本事,


    可她卻從未聽說過叱蝶靈花這種東西。


    如果不是沈苓在騙她的話,那麽寫出靈花冊的人要麽是不認識叱蝶靈花、要麽是出於某些原因不敢寫和叱蝶靈花有關的東西。


    聯想起初次見麵時梅三思向她透露出來的——沈苓會製毒這件事情,頓時一道靈光從雲真的腦中閃過。


    等等,毒?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似乎靈花冊中隻記載了對人有益的靈花,並沒有記載對人有害的靈花。


    所以在場那麽多人,卻隻有沈苓一人知道這朵花叫叱蝶靈花,難道是因為——


    叱蝶靈花有毒,於是被修仙界視為了不能提及的存在。他們甚至刻意抹除它存在於世上的痕跡,以至於大家都不知道叱蝶靈花的存在,隻有對毒感興趣的沈苓知道?


    難怪。


    “原來是有毒啊……”


    她就說,沈苓無緣無故幹嘛花錢給她送靈花。她還當他是個冤大頭,結果居然是自己被那個冤大頭給當成傻子了。


    不過還挺有意思的。


    雲真並不氣惱,甚至覺得心情愉悅。


    因為她既沒有丟掉一條命,又蹭到了沈苓的一千五百塊靈石和兩株對她有用的靈草,甚至還對修仙界有了進一步的了解,可以說她這波是完全不虧。


    可有件事她卻仍舊不明白,那就是明曇冊忽然發燙,是想提醒她叱蝶靈花有毒麽?


    還是說……


    “啊。”


    雲真的手腕處傳來一陣劇痛。


    她收回思緒,看向自己的手腕,隻見一隻通體呈烏黑色的蟲子正趴在她手腕上,不偏不倚,正好是她感覺到疼痛的位置。


    不出意外的話,方才的的疼痛應該是這東西咬了她一口。


    雲真抬起手,滿眼冷漠地拍了下去。


    頓時那隻蟲子的身體便被她給拍扁了。


    確認那隻該死的蟲子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之後,雲真再次抬手,輕輕將她手腕上那惡心的蟲子屍體拂到了地上。


    雲真心無波瀾,這種東西她之前在溧國的時候見多了,早就習以為常了。


    隻不過,修仙界裏的蟲子這麽厲害嗎?


    雲真看著自己被蟲子咬過的地方已經血流如注,立即詫異地睜大了眼睛。


    她還是頭一次被蟲子咬得出那麽多血。


    可驚訝的同時,雲真還不忘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塊手帕將那道傷口捂住。


    她用了極大的力度,甚至讓她有種自己的手腕快要斷掉了的感覺,這才堪堪止住了血液的流出。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流了很多血。


    雲真歎了口氣,正想收拾一下自己滴落到地麵上的血,可她低頭後卻發現自己手腕下的那片地麵極為整潔,一絲血跡都沒有。


    她皺起眉頭。


    不對勁,不尋常,不應該。


    她流了那麽多血,怎麽可能一滴都沒有落到地上?


    正思索間,忽然一道清澈的嗓音在雲真耳邊響起:“姐姐,你的血真好喝,可以再給我來點嗎?”


    雲真下意識回了個:“滾。”


    可話說出口的瞬間,她忽然反應過來屋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於是她戒備地看了看四周,並未探尋到人影,也沒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出現,似乎方才的聲音隻是她的幻聽而已。


    當然也不排除是她修為太低的緣故,所以才會感知不到那個人的存在,總之對方在暗她在明,絕對不能放下防備就對了。


    “姐姐?”那道聲音再次響起,是道稚嫩的孩童音,可周圍卻仍舊不見人影,雲真甚至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唔,姐姐,你在找我嗎?”


    雲真皺眉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在這裏裝神弄鬼?”


    “姐姐給我點血喝,我就告訴你。”


    “……”


    好的,雲真現在能夠確定了,那道聲音是在她腦海裏響起的。


    他剛剛說,她的血很好喝。


    而她那些本該滴落在地麵上的血卻消失不見了。


    雲真看向散發著淡淡紅光的明曇冊,心中已有猜測。


    “你是明曇冊。”


    並非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口吻。


    幾乎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個身著白色錦衣、生得唇紅齒白的男童便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那男童看著約莫七八歲的模樣,樣貌極為精致,臉上和身上都是肉嘟嘟的,極為可愛。


    他飄浮在半空中,白皙的臉頰上流淌著發亮的的瑩白色紋路,熒光流轉,能看出來是朵曇花的形狀,為他增添了幾分神秘。


    “姐姐真厲害!居然能猜到我是明曇冊的書靈。”他滿眼崇拜地看著雲真,“不愧是我選中的主人呀——對了姐姐,我叫小公子。既然喝了你的血,那以後我就是你的專屬書靈啦,你放心,我很厲害的。”


    雲真冷淡問道:“哦,你為什麽要裝神弄鬼?”


    小公子委屈地垂下眼眸,“姐姐,不是我想裝神弄鬼,而是我們書靈界有規定,如果主人沒有猜到書靈的本體是什麽的話,那麽書靈是不能現身的。”


    “所以,隻有我猜到你是明曇冊,你才能現身跟我見麵?”


    小公子連忙點頭,“對,就是這樣,沒錯,姐姐好聰明!”


    “……”


    見雲真依舊滿臉冷淡,小公子立刻癟起嘴,用一副仿佛快要哭出來的委屈模樣保證道:“嗚,姐姐,我沒有騙你,我說的都是真話。”


    “嗯。”雲真沒有回應他的話,而是問了個看似毫不相幹的問題:“據說明曇冊是從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極品法器?”


    小公子點頭,“嗯嗯,明曇冊存在幾千多年了。”


    雲真也點頭,“哦,既然已經存在幾千多年了,那你為什麽還這麽幼稚?”


    小公子:“……”


    他麵露難色道:“這個是有原因的,但我不能說。……不是故意想瞞著姐姐,而是如果我說了,那就違反我們書靈界的規定了,到時候會被老書靈抓去打屁股的。”


    “老書靈?”


    “嗯嗯,明曇冊的書靈不止一個,還有很多很多。因為一個人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我們書靈界的書靈們都是輪流換著來當這個明曇冊書靈的。”


    小公子滿臉單純道:“姐姐,我這麽幼稚是因為我才八歲而已,之前那幾千年都是別的書靈刷的在線時長,和我沒關係。”


    雲真愣住,“在線時長?”


    “唔,這是我們書靈界的書王研究出來的詞匯,意思就是說,之前那幾千年都和我沒關係的,都是別的書靈弄的,我隻是個稚嫩的八歲書靈而已。”


    這下雲真聽懂了。


    也就是說,明曇冊存在千年,可其中的書靈卻不是同一個。這千年來明曇冊裏的書靈一直在更換,如今正好換到了這個自稱為小公子的孩子。


    雖然不確定對方是否會對她造成威脅,但想起自己這段時間明顯變快的修煉速度,雲真還是決定將他留在身邊。


    畢竟機會難得,富貴險中求。


    她在認真想事情,可在小公子看來卻是她嫌棄他了,不想要他了的表現。


    於是小公子淚眼朦朧道:“姐姐,我們書靈界有規定,像我這種認了主人的書靈是不可以隨便下崗的,除非主人死掉了,所以就算你嫌棄我,我也走不了的。”


    雲真:“……”


    她什麽時候嫌棄他了?


    “姐姐,我們各退一步吧。”


    “你說。”


    “我不想你死,你也不想趕我走,怎麽樣?”


    “……”


    最後,雲真點頭道:“嗯,隻要你不害我,我就不會趕你走。”


    小公子頓時破涕為笑,緊接著便是得寸進尺地問了句:“那我可以每天喝姐姐一滴血嗎?”


    “?”


    “嗚嗚,我也不想傷害姐姐,可是認了主的書靈很嬌弱的,要主人每天用血養著才能活下去。如果喝不到姐姐的血,我就會越來越虛弱,甚至可能會死掉,這是我們書靈界的……”


    “好。”


    沒等他說完,雲真就答應了。


    一天一滴血而已,算不了什麽,至少暫時沒法對她造成影響,但不能提升資質卻會對現在的她造成很大的影響。


    孰重孰輕,她心裏清楚。


    可那個傻乎乎的小書靈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她心裏的算計,甚至笑著摟住了她的手臂誇她:“謝謝姐姐,你真是個大好人!”


    大好人?


    雲真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


    嗬,她跟好字可不沾邊。


    不過她倒是很好奇一件事。


    “小書靈。”雲真眯起眼眸問:“你真叫小公子嗎,不是在騙我?”


    她可沒見過有人會叫這種名的。


    “嗚,沒騙你,姐姐。我真的就叫小公子。”


    小公子滿臉無奈,並將自己名字的來曆向雲真娓娓道來:“因為我娘和我爹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娘看我爹生得貌美,就對他說了句——小公子長得真好看,要不要入我府中當我的第十八房小妾?”


    “我娘既沒有十七房小妾,也沒有府邸,她就是開開玩笑,沒想到我爹真的會同意,當時就給我娘整傻了。天呐,她就是想裝個逼而已,沒想到真遇到願意跟她回家的傻子了,可她一窮二白,身無分文,根本沒錢去我爹家裏提親啊。”


    “後來我娘落荒而逃,我爹緊隨其後,她逃,他追,他們都插翅難飛。最後他們兩人修成正果,生了個孩子,為了紀念那段有趣的初遇,他們便給孩子取名為小公子,也就是我啦。”


    雲真笑了笑,“嗯,挺不錯的。”


    下一刻,她收斂起麵上那不達眼底的笑意,神色淡淡地問:“可是小公子,你為什麽會選中我呢?又為什麽會在聽到叱蝶靈花之後忽然發燙呢?”


    “是因為——”


    “叩叩。”


    門忽然被敲響,打斷了小公子的話。


    他連忙躲回明曇冊裏,緊接著,門外就傳來了相裏瑤急切的嗓音:“小師妹,你看見我的小七了嗎?”


    沒過多久,外麵又傳來了沈苓帶著笑意的聲音:“相裏瑤,隻是一隻蠱蟲走丟不見了而已,你這麽著急做什麽?說不定它待會就自己爬回來了呢?”


    “不是的,小苓。”相裏瑤的嗓音裏驀地染上了幾分陰沉,“我的小七死掉了,也不知道是誰害了它。小苓,我一定要找到那個該死的殺蟲犯。”


    小七?


    蠱蟲?


    雲真看了看地上蟲子的屍體,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染血的手帕。


    她忽然想起自己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傳聞——蠱毒宗之人自小便與蠱蟲為伍,他們以精血飼養蠱蟲,隻要蠱蟲一死,他們就會遭到反噬。


    “……”


    嗯,她好像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它咬得流那麽多血了。


    見沈苓和相裏瑤還在敲門,雲真當機立斷,先是用那塊染血的手帕將蠱蟲屍體包裹起來,而後她的手一抬,直接將被揉成了一團的手帕扔進了儲物袋裏。


    好在她流出來的血都被小公子喝了,手腕上也沒留下血跡,隻要把手帕藏好,相裏瑤應該不會發現她就是那個殺蟲犯。


    雲真先是將桌子上的明曇冊和叱蝶靈花收進了儲物袋裏,而後又抬起手,弄亂了自己的頭發和衣裳。確認一切妥當後,她才緩緩走過去開了門。


    剛打開門,就看見死死抱著沈苓手臂的相裏瑤,和笑容滿麵的沈苓。


    雲真眯著眼睛道:“相裏師姐,我剛剛睡著啦,才聽到敲門聲。——唔,師姐找我有什麽事麽?”


    沈苓笑著道:“相裏瑤的蠱蟲死了,她想來問你有沒有看到她的蠱蟲。”


    “啊,我一到房裏就直接睡了,沒有看到師姐的蠱蟲,抱歉。”


    雲真抿唇,用委屈的語氣繼續道:“如果不是沈苓師兄今日那麽早叫我起來,我就不會在這種時候睡著,這樣說不定就能看到師姐養的蠱蟲了,對不起,相裏師姐……”


    “哦,沒事。”相裏瑤攬著沈苓的胳膊就往旁邊走,“那你繼續睡吧,我們去別處找找。”


    雲真柔弱地點了點頭,“好的。”


    目送相裏瑤和沈苓離開後,她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淡淡的笑意。


    她就知道,沈苓是相裏瑤的軟肋。


    隻要在相裏瑤麵前適當的表達一下自己跟沈苓的“親密”,再貶低一下沈苓,就會讓相裏瑤出於醋意和護短兩種情緒而不想看到她,甚至帶著沈苓遠離她,這樣她被相裏瑤發現是殺蟲犯的概率就少了很多。


    隻不過雲真並未放鬆下來。


    因為她記得書上還寫了,蠱毒宗的人視蠱蟲為手足,每日以自身精血飼養蠱蟲,若是蠱蟲不幸被人殺死,那麽它定然會在凶手身上留下自己主人的精血氣息,好讓主人順著精血氣息找到殺蟲犯為自己報仇。


    還有一點也很麻煩,就是雲真如果不能及時焚燒掉蠱蟲屍體的話,那麽四個時辰之後,它就會散發出一種隻有蠱毒宗之人能聞到的味道,到時候相裏瑤順著味道找到她這裏來,就真的瞞都瞞不住了。


    隻不過……


    蠱蟲被她拍死了,按理說她身上應該會有相裏瑤的精血氣息才對,可方才她們離得那麽近,為何相裏瑤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姐姐。”小公子不知何時又從明曇冊裏鑽了出來,並湊到她的手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心,“我覺得那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好熟悉啊——唔!想起來了,姐姐,我剛剛喝你血的時候,好像還不小心吸到了她的一絲氣息,苦苦的,不好吃。”


    “哦。”


    難怪相裏瑤一點反應都沒有,原來是因為她的精血氣息被小公子吸到肚子裏去了。


    看來這個小書靈還是有點用的。


    “這次多謝你了,小公子。”


    說著,雲真挪了挪手,讓自己的手掌心遠離了小公子的腦袋,她覺得有點癢。


    還有四個時辰,接下來隻要處理掉那具蠱蟲屍體就好了,留給她的時間並不多,得速戰速決才行。


    這時,小公子卻忽然抓住了她的袖子。


    雲真扭頭看向小公子,隻見他滿臉認真,似乎是想對她說很重要的事情。


    “小公子?”她問,“你怎麽了?”


    小公子神色凝重道:“姐姐誇我,我很開心,可我爹說男孩子要矜持,要成熟,要穩重,不能隨便在女人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情緒,可是姐姐誇我,我真的好開心。”


    雲真:“……”


    她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算了,還是不要為難自己了,她接不住這個話茬。


    “等等,姐姐——”


    “嗯?”


    “我感覺到一股很強的靈力波動。”小公子的眼睛都亮了,“這個什麽合歡宗裏有好東西!而且是對姐姐有用的好東西!”


    雲真訝然。


    原來他還有探尋寶物的能力麽?


    小公子滿臉驕傲道:“不過嘛,雖然那的確是個對姐姐有用的好東西,但是肯定不如我有用。”


    “嗯,你真有用。”


    “姐姐,走,我帶你去找那個寶物!”


    說著,小公子拉起雲真的袖子就把她往外拽。


    可雲真卻待在原地沒動。


    她問:“小公子,你這麽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不怕被旁人看到麽?”


    小公子立刻笑著道:“姐姐,你就放寬心吧,這世上隻有你能看到我,別人都看不到的。”


    想起方才小公子在她開門時果斷躲進明曇冊的舉動,雲真不由問道:“既然別人都看不到你,那你剛剛為什麽要躲起來?”


    “我躲好之後才想起來這件事情呀。”


    “……”


    好吧,雲真無話可說。


    趁雲真愣神的功夫,小公子又拽著她的袖子把她往外拉,嘴裏還小聲念叨著:“姐姐,我們得快點找到那個好東西,不然就要被旁人捷足先登了。”


    “嗯。”


    雲真雖然沒有拒絕小公子的提議,可她的眼裏卻浮現出了淡淡的嘲諷。


    這小書靈真是個傻蛋。


    合歡宗在外的名聲雖然不好,可怎麽說也是個大宗門,裏麵當然有好東西。


    可她既不是合歡宗的弟子,又不是能夠以一己之力端了整個合歡宗的絕世高手,縱使知道合歡宗裏有對她有用的寶物又有什麽用呢?難道她能當著整個合歡宗的麵拿走那個寶物不成?


    找到了又有什麽用呢?


    不過隨他出去走走也好,正好可以讓她找個無人的角落把那具蠱蟲屍體燒掉,到時候她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可讓雲真萬萬沒想到的是,小公子帶著她左拐右拐、繞了三四條小路、躲過數十名合歡宗弟子的巡視,最後來到的地方居然是——


    “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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