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二排立刻後退!三排、四排,聽我命令開火!”


    指揮頻道裏,德米特裏聽到連長喊道。


    他所屬的三排位於敵人衝鋒路線的左翼,暫時還沒有暴露位置。這是連長的意思,用一半兵力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另一半兵力則伺機而動。


    此時的雪原上煙霧繚繞。


    在風力的作用下,煙霧順著風向飄散開來,遮蓋了數公裏的範圍。


    那些煙霧都是“熱煙”,熱成像無法穿透它們;煙霧中夾雜著大量幹擾顆粒,探測雷達也失去了作用。


    轟鳴的引擎聲從煙霧裏飄蕩而來,敵人的“聖騎兵”正在全速衝鋒。幾架旋翼無人機從煙霧裏升了起來,數秒後,煙霧裏響起了125毫米主炮的咆哮聲。


    按照無人機提供的位置,“聖騎兵”在煙霧裏鎖定了後退中的“墮天使”。在火炮穩定器與火控係統的雙重加持下,所有“聖騎兵”在高速移動中開火,命中率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百!


    一發接一發的高爆彈命中了撤退中的“墮天使”,火光在“墮天使”的車載護盾上綻放,衝擊波從地表掀起大片大片的雪花。


    雙方之間的距離現在是八公裏。


    在這個距離上,穿甲彈根本無法穿透“墮天使”的正麵裝甲,因此“聖騎兵”們選擇了高爆彈。


    高爆彈的衝擊波雖然無法穿透“墮天使”厚實的裝甲、超壓其內部人員,但卻能有效削弱“墮天使”的戰鬥能力。履帶、觀瞄係統、引擎散熱口……一旦被高爆彈命中,這些沒有裝甲保護的脆弱部件都有可能受到損壞,進而導致戰鬥力斷崖式下降。


    為了防止上述情況發生,車載護盾不得不“舍身抵擋”,可在連綿不斷的高爆彈麵前,護盾的能量條下降的飛快。


    “聖騎兵”開火的同時,撤退中的“墮天使”也開始用炮塔上的激光近防炮反擊。


    位於炮塔頂部的探測雷達很快鎖定了天空中的無人機,激光近防炮自動調轉炮口,打出肉眼看不見的高能激光束。


    激光近防炮開火瞬間,無人機的機身立刻被激光束洞穿,漫天飄散的火星裏,一架架無人機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般墜落在煙霧彌漫的雪原上。


    可“聖騎兵”攜帶的無人機卻好像無窮無盡一般。


    每當有無人機被擊落,另一架就會立刻升空,繼續提供空中指引。


    在高爆彈的持續打擊下,其中一輛“墮天使”的車載護盾很快出現了問題,被一發高爆彈徑直砸在炮塔上。衝擊波橫掃而過,觀瞄、探測雷達、激光近防炮……乃至火炮高低機,統統都被這發高爆彈摧毀。


    通過無人機的空中視角,“聖騎兵”們很快鎖定了這輛“墮天使”,十二門125毫米火炮開始集火射擊。


    雨點般的高爆彈砸在那輛“墮天使”的車體上,爆炸的火光甚至吞噬了“墮天使”高大的車身。


    短短數秒不到,這輛“墮天使”就失去了戰鬥能力:兩條履帶被完全擊毀,所有負重輪都被炸飛了到了一百米開外;152毫米坦克炮的炮管被一發高爆彈正中,整個炮管都炸開了花……除了輪廓還保持著原本的樣子,這輛“墮天使”可以說是被摧殘的麵目全非。


    “聖騎兵”們很快將彈種更換成了燃燒彈。


    125毫米火炮依次開火,燃燒彈沿著一條優美的弧線,紛紛在那輛“墮天使”的車體上炸開。


    隨著四濺的液體燃料,火焰很快燒遍了整個車體。順著引擎散熱口,火焰很快鑽進了車體內部,沒過一會兒,整個動力艙都燃燒了起來。陣陣黑煙從各個艙口溢出,車組成員連忙從這些艙口裏鑽了出來,在雪原上四散逃生。


    然而,還沒等他們逃出去多遠,一輛“聖騎兵”的並列機炮就已經瞄準了他們。


    20毫米炮彈呼嘯而過,在雪地上打起一人多高的塵柱。


    當機炮開火的聲音從遠方飄蕩而來時,殷紅的血早已在雪地上暈染開。


    目睹此景,三排排長立即在指揮頻道裏問道:


    “連長!我們還不反擊嗎?!”


    “還沒到時候!”


    回應他的是連長的怒吼。


    火焰很快引燃了那輛“墮天使”內部存放的彈藥。


    隨著一聲巨響,整個炮塔都飛到了四十米高的空中。車體在殉爆中被撕扯得粉碎,大塊大塊的車體殘骸向四周激射而出,雪地上瞬間升起無數“浪花”。


    當炮塔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再次著陸時,那輛“墮天使”的車體已經消失了,地麵上隻剩了下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大坑。還未燒盡的液體燃料隨著殉爆的衝擊波四散開來,很快,整片雪原都開始了燃燒。


    熊熊燃燒的烈焰映襯著遠方翻滾的煙霧,“聖騎兵”的引擎聲透過煙霧飄蕩而來,猶如死神的號角。


    超神經光學增強係統的第三人稱視角裏,德米特裏緊盯著遠方的煙霧。


    “墮天使”坦克的車體四周安裝有聲音探測雷達,通過“聖騎兵”兩次開火之間的炮聲抵達時間,這種雷達可以透過煙霧,在目標保持勻速移動的情況下實時預估出目標的位置。


    經過一段時間的衝鋒後,“聖騎兵”應該已達到了全速狀態,移動速度不會再產生太大的變化,可以視作勻速目標。


    此時雙方的距離大概為五公裏,外界的環境溫度為零下47攝氏度。溫度越低,聲速也就越低,當“聖騎兵”開火後,炮聲要經過20秒左右的時間才能被聲音雷達探測到。


    在那輛“墮天使”殉爆的同時,聲音雷達終於預估出了“聖騎兵”的位置。


    德米特裏的視野裏,煙霧中緩緩浮現了十二個“紅框”。


    152毫米坦克炮的炮口開始同步移動,炮手的光學瞄準鏡裏,火炮的準心死死瞄準了煙霧後的目標。


    聲音探測雷達的特性決定了,一旦敵人受到攻擊後改變移動速度,預測的精準度將直線下降。因此,必須保證頭一輪攻擊,就讓敵人喪失大部分戰鬥力。


    由於先前擺出的“v”型陣,當敵人向一側發起衝鋒時,他們的側麵裝甲就會暴露在另一側的直瞄火力下。


    此時此刻,仍處於潛伏狀態的三、四排車組已經通過聲音雷達,鎖定了煙霧中的目標。


    敵人脆弱的側麵裝甲已經暴露在他們的麵前。


    連長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全連——自由開火!”


    在連長的吼聲裏,炮手尤裏立刻按下了火炮發射鈕!


    呼嘯而過的炮聲裏,煙霧中騰騰了陣陣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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