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也沒想過能再站起來。”


    “隻是當年零下十幾度的夜晚過河,這條腿受了凍傷,下麵沒有知覺,但總是連累到腰部。”


    “有時入夜,尤其是雨天,疼痛難忍,真要命。”


    李浩鬆開手,站直了身體。


    “別急。”


    接著,李浩又叫來了方清婉。


    “我開個藥方,你先讓人去熬一桶藥水。”


    方清婉立即去辦。


    最近醫館新招了些人,叫人熬藥方便多了。


    李浩這才轉向諸穀海,淡淡地說:“你的腿畢竟多年沒有知覺,具體情況要等泡完藥水再說。”


    “除了腿的問題,你脾胃虛弱,近來可能食欲不佳,但這些都好解決,我會開方子的。”


    諸穀海想起李浩研發的那支藥,心中安定,臉上浮現出笑容。


    “一切聽李醫生的安排。”


    李浩走到一旁,拍了拍茶幾上的棋盤,嘴角勾起一抹笑。


    “有興趣下一盤棋嗎?”


    諸穀海二人見到棋盤眼睛一亮,二人坐到了桌前。


    劉關圖打趣道:“李醫生,醫術方麵你是行家,但這下棋嘛,恐怕不如我們。”


    李浩微微挑眉。


    “口氣不小?”


    劉關圖笑道:“老諸以前是帶兵打仗的,這象棋的布局能力自然一流。”


    諸穀海哈哈大笑,但仍坐到了棋盤前。


    他先落下一子。


    李浩緊隨其後。


    兩人下棋速度異常快。


    隨著棋局深入,諸穀海心中越來越驚歎。


    這李浩看似年輕,但每一步棋都深思熟慮。


    他開始認真對待,下棋的速度也被李浩逼得慢了下來。


    同樣驚訝的還有劉關圖。


    “李醫生,真是沒想到,厲害!”


    諸穀海將車放到李浩的地盤,放心一笑,“將軍。”


    “李醫生,你輸了。”


    此時,兩人的棋盤上棋子所剩無幾,明眼人都看出李浩似乎要輸了。


    “勝負還未定。”


    李浩卻不慌不忙,將藏在一旁的炮直接幹掉了諸穀海的車。


    諸穀海大吃一驚,想撤回保護帥。


    但李浩搶先一步,另一炮堵住了帥的出路,嘴角揚起笑容。


    “你輸了。”


    諸穀海還想掙紮,左右一看,發現無論如何帥都保不住了。


    最終,他放棄了。


    “李醫生好魄力,諸某佩服。”


    李浩卻已不再糾結輸贏,他站起身,“輸贏不過是遊戲,藥來了。”


    諸穀海聽著這話,心中一片茫然。


    轉眼間,方清婉已端了一盆藥水到諸穀海麵前。


    “藥好了。”


    隻見那黑漆漆的藥水中,翻滾著蛇、蜈蚣、蠍子、壁虎和蟾蜍的屍體。


    諸穀海這些年也研究了不少中藥,看著盆裏的東西,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五毒,藥性猛烈,普通人或許會用其中一二入藥,但極少有人會選擇五毒並用。


    李浩瞥了眼旁邊的諸穀海,皺眉道:“下去啊。”


    諸穀海正想解釋。


    李浩喚來方清婉,自己則在一旁坐下,笑道:“諸先生,難道你是害怕了?”


    讓他稱呼諸老,實在有些說不出口。


    畢竟上輩子,諸穀海這個年紀他也經曆過。


    諸穀海幹咳兩聲,“李醫生說笑了,我腿沒知覺,怎會害怕。”


    說完,諸穀海又望向門口。


    “你們進來吧。”


    門口的兩人這才進來,幫忙將諸穀海放入藥盆中。


    黑漆漆的藥盆裏,還有兩條蜈蚣在蠕動。


    兩名士兵見狀,臉色微變。


    若是在野外,他們還能捕捉這些毒物處理掉,可在這裏,隻能眼睜睜看著活生生的毒物在腿上爬來爬去。


    室內一片寂靜。


    李浩手持木槌,輕敲諸穀海的膝關節外側,檢查神經是否有反應。


    “有感覺嗎?”


    諸穀海搖了搖頭。


    方清婉這時已打開李浩常用的銀針包,李浩從中抽出一根,眉頭微蹙,將銀針甩出。


    那根銀針直直紮入諸穀海膝蓋的一個穴位。


    銀針剛一觸及諸穀海的關節,他就痛苦地扭曲,差點痛呼出聲。


    李浩淡淡地說:“這不是有感覺了嗎?”


    諸穀海一時之間,心裏又是歡喜又是難受,臉上表情複雜得不知道該怎麽擺。


    “這條腿,我真是萬萬沒想到還能有知覺。”


    李浩笑著回答:“別擔心,你的腿,我能治好。”


    諸穀海一聽,猛地吸了一口氣,眼睛瞪得圓圓的。“李醫生這話不是在開玩笑吧?真的?”


    李浩捏著那根銀針,再次刺入一個穴位,平靜地說:“如果你感到疼,那就說明我沒在開玩笑。”


    隨著第二根針紮下去,諸穀海的痛感又加劇了。


    他滿頭大汗,緊咬牙關,卻不敢喊一聲疼。


    直到李浩的銀針全部紮完,諸穀海的疼痛逐漸減輕,腿上開始有了酸麻的感覺。


    李浩收手道:“行了,你先一個人在這兒泡兩個時辰。”


    “清婉。”


    方清婉乖巧上前,“李醫生,有什麽吩咐?”


    平時私下裏,方清婉都叫李哥哥,但在外人麵前,她總是規矩地稱呼李醫生。


    “讓人再去燒一壺藥湯,每隔15分鍾加點熱的進去。”


    “還有,蜈蚣如果死了,就再放幾條活的進去。”


    方清婉點頭,把李浩的話一一記在本子上,“好的,我記下了。”


    守在諸穀海身邊的兩個士兵難以置信地看著水盆方向,隻見幾條蜈蚣因藥水太燙,爬上了諸穀海的腿,其中兩條還咬住了他的小腿。


    一時間,諸穀海的腿上青一塊紫一塊。


    兩個時辰後,諸穀海終於鬆了口氣。


    眾人幫忙收拾了一番。


    諸穀海再次坐回輪椅上。


    李浩沒過來,隻在桌前寫著藥方,眼神掃過他。


    “現在和紮針之前比,有什麽不同嗎?”


    諸穀海久違地露出了笑容,語氣也輕鬆了許多。


    “比起之前,這腿能感覺到暖和了。”


    李浩寫完藥方,遞給方清婉,“抓一個星期的藥。”


    說到這裏,李浩看向諸穀海,“我開藥,不會一次開一個月或半年的量。”


    “你體內情況每周都在變,必須每周來我這裏報到,讓我號脈、泡腿、針灸。”


    諸穀海連忙點頭,“是,一定遵照李醫生的教導。”


    過了一會兒,諸穀海忍不住問道:“李醫生,我這腿當年看了很多醫生,中西醫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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