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新收了兩個常在,心情十分愉悅,隻朝那個人招了招手,這兩個新晉的小常在便心領神會,坐在了皇上的身邊。


    太後一見心中不愉,隻是這時候實在不好發作,便冷著臉起身隻說了句乏了,便由福伽姑姑扶著轉身離了席。


    皇上心情正好,也不理會,隻淡淡說了句“恭送皇額娘。”


    便隻和二人說笑,問她們如今多大了,又是哪一家的。


    其他妃嬪見了,皆用戲謔的目光看向皇後,皇後坐在一旁雖嘴角帶笑,可那緊緊捏著筷子的手,卻在告訴所有人她此刻到底是個什麽心情?


    就在這時,那水麵上又劃過來一條小船,那小船上立著一架屏風,後麵吊著一盞燈,遠遠瞧上去倒如空中明月。


    隨著樂聲響起,那船上竟有一名紅衣女子手拿一支梅花跳起一支紅梅舞來。


    眾人細看之下,竟是炩嬪。


    嘉貴妃嗤笑一聲,說道。“這前有玫嬪和慶貴人,是太後娘娘安排的。


    後有兩位新妹妹,又是皇上特意為了博皇太後娘娘一笑安排的,


    隻是不知這炩嬪又是誰安排的?難不成是皇後娘娘?


    隻是這珠玉在前,這後麵兒的怎麽瞧都差點兒意思。”


    嘉貴妃這話一出口,其他人也都笑了起來,可唯獨皇上沒笑,畢竟當日在倚梅園。皇上可就是在那紅梅之下一路將炩嬪抱回到長春宮,這一支紅梅舞,可不就讓他想起了當日。


    倚梅園那一日的場景,皇上想起來了,皇後也想起來了。


    一瞬間,皇後的臉色十分難看,她暗暗瞧了皇上一眼,見皇上神色間似有懷念,她眼眸微垂,心中一瞬間冷了下來。


    皇後心中清楚,皇上懷念的哪裏是當日的炩嬪,而是當年身居在長春宮的先皇後富察氏。


    果然,皇上喟歎一聲,開了口。“好啦,炩嬪,過來吧。”


    炩嬪聞言微微一笑,站在小船上盈盈一拜,後麵的宮女便將那船撐到了岸邊。


    令嬪上了岸,走到皇上跟前,還沒等請安,皇上便朝她伸出了手。


    皇後這時候突然開口說道。“令嬪也喜歡梅花。”


    皇上臉上的笑容一僵,瞧了皇後一眼卻沒說話。


    炩嬪神色未變,隻瞧著皇上溫柔笑道。“臣妾隻喜歡淩霄花,這麽多年一直未改,隻是這紅梅倒叫臣妾想起過往,一時有感而發,這才向皇上進獻一舞,跳的不好,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聞言心中大悅,便拍了拍令嬪的手說道,“朕知道,你定是想起了倚梅園那日。那日的雪中紅梅極美,應你今日這一舞深得朕心,朕便封你為炩妃。”


    炩妃看著皇上的眼神,含羞帶怯。“臣妾謝皇上。”


    不過一兩日的功夫,在這行宮裏就接連發生了幾件事兒,炩嬪榮升妃位,齊汝齊太醫失足落入荷花池,撞柱嗆水而死。


    隻是這兩件事兒對皇上來說,皆算不得什麽大事兒。齊汝的死是皇上下的令,經了進忠的手。


    炩妃升了妃位,卻也隻侍寢了兩日,之後皇上便同那兩個新晉的小常在接連廝混。


    而嘉貴妃果然沒讓炩妃失望。南巡之前,宮裏她早就安排好了人手,如今消息已經傳了回來。


    如今舒妃因有孕,臉上生了大片的蝴蝶斑,若不上妝遮掩,怕是日後皇上再不會招她侍寢。


    炩妃坐在屋裏眯著眼睛,春蟬將這些事兒報給她之後,炩妃便隻是冷笑。“這舒妃生了蝴蝶斑,想來日後皇上回鑾,隻要瞧見了,她定會失寵。


    她肚子裏頭無論是阿哥還是格格,但凡有太後娘娘在,便不足為懼。


    如此一來,皇後唯一的一隻臂膀就斷了。


    如今瞧著,到底還要尋個恰當的時機,將這個消息遞到皇後麵前才是。


    孝賢皇後沒了,她們憑什麽好好活著?”


    這日,李玉跑到進忠的院兒裏,兩人坐在一處喝茶。


    李玉咂了咂嘴,臉上頗有些不耐。“這天越來越熱了,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麽想的,竟還不回鑾。是西湖玩夠了,又說要去江寧,哎,等咱們回去,怕不是要入秋了。”


    進忠微微一笑,說道。“師父,您是著急回去見師娘了吧?如今著急也沒法子,咱們做奴才的,總不能做了皇上的主,是不是?


    今兒?欽天監的王監政,可是跟奴才說了一樁事兒。”


    李玉一挑眉。“欽天監?除了你,還有誰能把手伸到欽天監去?”


    進忠提起茶壺,給二人重新倒了茶,才慢悠悠說道。“王監政做事兒一向是向著皇上的,便是奴才與他交好,王監政也不會損了皇上的利益。


    今兒啊,有人求到他麵前,叫他給皇上說兩句話,可這話卻正合了皇上的意。


    師父,您想想,這遂了皇上的心願,還能有人替皇上開了口,王監政可不就當個樂子給奴才說了嗎?”


    李玉心頭一跳,他眯著眼睛立刻問道。“什麽話?”


    他眼睛一轉,最近能叫欽天監順著皇上的心意坑人的,除了舒妃的胎,還能有什麽事兒!


    “可是舒妃這一胎?”


    進忠立刻點頭。“果然,這宮裏的事兒,就沒有能瞞過師父的。


    這炩妃娘娘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表麵上瞧著跟個兔子一樣,可實際上卻是個能吃人喝血的狐狸。


    他向王監政使了500兩銀子,叫王監政說,舒妃這一胎雖是祥瑞卻刑克皇上。


    這事兒是真是假,皇上心裏有數,可隻要得了王監政這一句話,皇上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下手了嗎?


    如此一來,這舒妃娘娘怕是不好過了。她這一不好過,皇後娘娘可不就要斷了臂膀?


    這炩妃啊,是經孝賢皇後的手調教的,這孝賢皇後除了在皇上身上有些糊塗之外,這手段可一點都不差。


    因此奴才可不信炩妃出手沒有後招。她今兒坑了皇後一把,必定是要帶上嘉貴妃的。”


    李玉低頭喝著茶突然問道。“可有證據?”


    進忠點了點頭。“瞧師父這話說的,要是沒有證據,奴才怎會胡亂開口?


    嘉貴妃早在咱們南巡之前就安排好了人手,在舒妃的安胎藥裏下了藥,如今呢?舒妃的臉上生了大片的蝴蝶斑。


    這 舒妃得皇上寵幸,唯有一張臉,如今她沒了這副顏色,子嗣在不得皇上看重,失寵就在眼前。


    師父,您猜猜,這炩妃怎麽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等咱們回了宮,嘉貴妃對舒妃的安胎藥下手這事兒,奴才猜著,炩妃一定會捅到皇後娘娘麵前兒去。


    捕風捉影的這麽一說,皇後還不好向皇上稟告,如此一來,她們兩個不又要鬥的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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