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籃子裏的金鍾花枝也有十幾條,這麽多也夠插瓶了。


    瞧著容雅收了剪子,進忠順手接過。隨後又將她的手拉了過來,將她拿了剪子的手握在手心裏,揉了揉她纖細的手指頭。


    這才一手牽著她,一手提著籃子,兩人慢悠悠的往回走。


    如今天色未晚,禦花園裏人來人往。宮女,太監們見到二人,無不行禮,進忠之隨意擺擺手便叫人退下,並不在意。


    遠遠的瞧著舒嬪帶著人往禦花園來,進忠捏了捏容雅的手,眼瞧著避不過,二人便索性迎上去行禮。


    舒嬪自個兒中意皇上,一心一意進了宮,隻為了能常伴皇上左右。


    因此,她對容雅與進忠這種兩情相悅,又願長相廝守的人,極有好感。


    再者說,那進忠又是一個太監,容雅作為正白旗的格格,依舊能為了他求聖上指婚,在舒嬪眼裏更是難得。


    因此她親自伸手將容雅扶了起來。


    又叫了進忠起身,轉頭卻怔怔的看著容雅。


    容雅不明所以,可在主子麵前卻沒有她問話的規矩,因此她二人也隻得默默站在一旁。


    原本容雅還以為舒嬪瞧著她是有話要問,可沒想到,她不過是怔怔的瞧了容雅一會兒,才滿臉豔羨的帶著人走了。


    容雅瞧著舒嬪的背影,一頭霧水,眼瞧著她走遠了,才回頭看向進忠。“這舒嬪是個什麽意思啊?”


    容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又問道。“是我臉上沾什麽了?她幹嘛那麽瞧著我又一句話不說的。”


    進忠伸手扶著她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轉了個個兒,這才擁著她慢慢兒的往回走。“這舒嬪娘娘啊,一心念著皇上。前幾日你一直在安華殿為皇上跪經祈福。


    這養心殿的事兒,你也不知道。舒嬪去了養心殿,想要為皇上侍疾,皇後娘娘自然是不肯,便叫她回去。


    這舒嬪見侍疾不成,便去了雨花閣同樣為皇上祈福,裏麵供奉的大師說,若要祈福,需親手製經幡掛在自己殿中,每日沐浴,焚香,誦經。


    這眼瞧著皇上的病好了,之前又是皇後日日服侍在側。這兩日啊,皇上與皇後正如膠似漆呢,怎麽肯見舒嬪?


    舒嬪方才那樣瞧你,怕是羨慕咱們呢。”


    容雅眼神奇怪的看了進忠一眼。“她羨慕我?這舒嬪怎麽跟嫻貴妃似的?她怕不是腦子不清楚吧,她一個嬪妃羨慕我做什麽?


    我嫁了你,可是嫡妻正室。她如今雖被封為舒嬪,可若放在普通人家裏,也是個妾室。


    說句不好聽的,她一個妾,妄圖與夫婿夫妻恩愛,又將正室嫡妻置於何處?豈不是造反天罡?


    她若真羨慕我與你的情誼,進宮做什麽?正經尋個沒有家室的,八抬大轎嫁進去。自然可與夫君蒹葭情深。


    怪不得後宮嬪妃都說她孤寡,這性子真是不知所謂。


    我覺得她與嫻貴妃一定合得來。”


    進忠想了想,立刻點頭並深以為然。


    皇上病好後,果然與皇後如膠似漆了一段日子。沒過多久,皇後便傳出了喜訊。


    這幾個月,先是慧貴妃薨逝,皇上便賜了慧賢為她的諡號。她生前雖做了許多錯事。可因高斌之故,皇上還是準她以皇貴妃之禮下葬。


    後又有皇上與嫻貴妃染了疥瘡,病了許久。如今皇上雖病好了,可嫻貴妃卻依然病著。


    再加上一連幾個月的幹旱,這宮裏便一直壓抑著,也不見歡聲笑語。


    如今皇後傳出喜訊,皇上期盼已久的嫡子有望,便龍心大悅,這宮裏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隻是經齊汝診斷,之前皇後娘娘一直憂思過重,這皇嗣確有滑胎之相,因此便提出要為皇後娘娘燒艾保胎。


    皇上十分擔心他這一胎,這十日裏幾乎有八日都要宿在長春宮陪著皇後。


    皇上日日陪著皇後,便是有幾日不去長春宮,也是因為政務繁忙,因此已有許久未入後宮,未昭侍寢。


    如今後宮中純貴妃正懷著身孕,不能侍寢。


    嫻貴妃因把疥瘡傳染給皇上,皇上心裏膈應,這些日子正避著她不願去見。


    愉妃雖剛剛進封妃位,可並不得皇上喜歡。再者說,因她產子傷了身子不能孕育子嗣,再加之李玉之故,她一直避寵。


    再往下幾個嬪位娘娘裏慶嬪,玫嬪和舒嬪都是太後所薦,皇上心裏不喜。


    便是她們來爭寵,皇上也視而不見。過了些時日便歇了心思。隻當是這些日子,皇上擔心皇後的胎,無心進後宮罷了。


    可她們坐得住,不代表嘉妃坐得住。皇後遇喜之前,她的四阿哥作為貴子,最得皇上寵愛。


    如今皇後有孕。若是這一胎是個嫡子,那她的四阿哥豈不是要比到泥裏去?


    若她此時再不爭寵,等皇後成功誕下子嗣,皇上哪裏還瞧得見其他人?


    因此她眼梢一挑,便心生一計。


    “這計策不算高明,可對眼下的皇上來說,最是管用。”


    張卓報了信兒之後便退了出去,容雅剛剛沐浴過,頭發還未擦幹。進忠便將她按在軟榻上,在腿上又墊了絲棉的墊子隻叫她躺下。


    他則拿了帕子,慢慢兒的幫容雅仔細的沾著頭發上的水。


    聽了進忠的話,容雅睜開眼睛,疑惑問道。“為何這麽說?”


    進忠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兒,撂了帕子,將手放在容雅的腰上,指尖打著旋兒,輕輕的摩挲著她身上軟乎乎的嫩肉。


    他倚坐在軟墊上,將容雅抱了起來,又叫她趴在自己身上,滾燙的大手探進裏衣,撫弄著她的身子,這才笑著說道,“自從皇後娘娘遇喜,至今也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裏,皇上一直沒招後宮娘娘侍寢。


    雖偶爾在養心殿歇下時會叫上一兩個侍寢宮女伺候,可到底是極少的。


    你說嘉妃娘娘今兒弄了這麽一出兒,可不是正撞在皇上心坎兒上了?”


    進忠這樣一說,容雅可算是聽明白了,她的臉瞬間就漲紅了。


    瞧著容雅臉蛋兒通紅的羞怯模樣,進忠微微低頭,嘴唇輕蹭著她的臉頰,輕聲笑道。“我的心肝兒,說嘉妃娘娘的事,你臉紅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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