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容雅格格已經安置好了。明兒開始,她就會到禦前,跟著毓瑚姑姑當差了。”進忠站在皇上身邊兒,小聲的回著話。


    他偷瞧著皇上的臉色,見他隻淡淡的喝著茶並無不快,這才又遲疑說道。“隻是……”


    皇上抬眸瞥了他一眼,不耐問道,“隻是什麽?”


    進忠一臉為難的開口說道。“皇上,這禦前的差事,奴才已經給容雅格格都說了,格格靈秀一聽就懂。


    隻是,容雅格格說什麽都不願意住在後殿,隻說這不合規矩。”


    皇上皺了皺眉,雖不明白為什麽容雅如此堅持不願住在後殿。可想著方才她哭的眼睛紅紅的模樣,便不想逼她,索性作罷。


    隻是還有一件事兒,可不能就此算了。皇上眯了眯眼睛,“進忠!”


    進忠立刻往前走了一步,低聲應道,“奴才在!”


    皇上撚著手中的碧玉手串淡淡說道。“你去查查容雅家裏到底是怎麽回事?”


    進忠想想自己手上的人證和物證,便勾了勾嘴角,道了聲“嗻”,便退了下去。


    見進忠走了,毓瑚這才端了盞新茶走上前來,放在皇上手邊,又將空了的茶杯拿了下去遞給身後的奉茶宮女。


    等書房裏沒了人,毓瑚才小聲說道。“皇上,您對這容雅格格可是有意?”


    皇上沒說話隻是揉了揉額角,毓瑚瞧著他微微蹙眉,便猜到了皇上的意思,這才笑著說道。“皇上,倒不如就叫容雅格格依舊住在廡房裏也就罷了。


    若是她住了後殿,有宮女侍寢時,格格確實不便。”


    毓瑚這樣一說,皇上也終於反應過來了。


    那後殿裏住的可都是他的侍寢宮女,若是他對容雅無意,叫她住進去確實讓人誤會,既如此他便擺了擺手。“那就罷了!這容雅格格年紀小,你平日裏多照顧些。”


    進忠出了宮,去查容雅家的事兒。對此,瑚爾起並不知情。


    等三日後,進忠拿了一幹物證再次踏進瑚爾起府中大門時,他隻覺頭痛欲裂。


    這位祖宗怎麽又來了?


    ………………


    皇上看著進忠呈上來的物證和人證的口供怒火中燒。他竟不知,這瑚爾起的福晉如此膽大包天。


    這容雅家的鋪子,田莊,如今已盡數到了烏拉那拉氏的手中,充做她的嫁妝。


    還有她和山西王家的往來信件,她為了坑容雅一家,給阿林保設套,尋的那兩個人的口供,如今具在。


    除了這些,還有那烏拉那拉氏幾年間收受賄賂,私和人命的事兒,都有詳細記載。


    就算沒有容雅一家的事兒,隻衝這些,那烏拉那拉氏就足夠一個流放三千裏。


    看了這些,氣得皇上將這一遝子罪狀狠狠的摔在地上,隨後怒喝一聲。“去,把瑚爾起給朕宣來,朕倒要問問他,他福晉幹的這些事兒他知不知道?”


    很快,瑚爾起顫巍巍的進了宮,禦書房內時不時便會傳出皇上的怒吼聲和茶盞摔在地上碎裂的聲音。


    進忠站在禦書房門口,垂著眸子,仿佛置身事外,事不關己。


    李玉瞧著他皺了皺眉,便走了過來。“進忠,容雅格格如今已到了禦前伺候,你可有什麽打算?她那容貌可遮不了幾日。”


    李玉說的話,進忠如何不知?隻是他暫時還想不出什麽好法子,眼下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因此,他歎了口氣說道。“謝師父記掛容雅,隻是如今還沒有什麽好法子,奴才也是心急。”


    李玉皺了皺眉,小聲說道。“慢慢來吧,冷宮那邊恐怕要有動作,要是那位出來了,也許皇上一時半會兒顧不著格格。”


    點到為止,進忠立刻謝了李玉,兩人便各自站回各自的位置,再不說話。


    進忠下了值回廡房,一進屋便被容雅抱了個滿懷。


    她踮起腳在進忠唇上親了一下,才嬌俏說道,“進忠哥哥你回來啦?快去把衣裳換了暖和暖和。


    今兒我在禦膳房裏買了豬筒骨,熬了濃濃的大骨湯。


    這大冷天兒的吃一碗熱乎乎的骨湯麵,身上別提多舒坦了。


    麵我都擀好了這就下到鍋裏,你先去換了衣裳,等收拾好,麵也就能吃了。”


    這幾日,天兒格外的冷。就算進忠用熱水淨了手,可那手依舊是冰涼的。


    容雅見他出來,便拉著他的手去軟榻上坐,見他的手冰涼,索性將那雙手抱在懷裏給他暖著。


    進忠笑著把容雅軟乎乎的身子抱在懷裏。隻覺得疲憊了一天的身子,都在這一刻舒緩了下來。


    進忠想了想這幾日李玉說的話,便低聲問道,“今兒在禦前如何?可有人為難你?”


    容雅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進忠哥哥放心吧,我並不往皇上跟前兒湊,平日裏都是跟著毓瑚姑姑做事兒的。


    說是跟著她做事兒,不過就是打打下手,真正要緊的事兒,毓瑚姑姑也不敢交給我做。”


    進忠皺了皺眉,提著的心卻依舊不敢放下。“你平日在毓瑚姑姑跟前兒千萬小心,那位是皇上的人,皇上對她極為信任,她也一心向著皇上。”


    進忠輕撫容雅細嫩的臉頰,“若是你在她跟前兒露了痕跡,那便和在皇上跟前兒是一樣的。”


    聽了進忠的話,容雅立刻緊張起來,她連忙點頭。“我知道了進忠哥哥,我會小心的。”


    晚上,進忠抱著容雅躺在床上,手臂勒著她的腰,將人緊緊扣在懷裏,好似稍微鬆上一些,這人就要消失不見。


    容雅知道這些日子進忠一直繃著,絲毫不敢鬆懈。看著進忠閉著眼睛已陷入熟睡,依舊眉頭微蹙,她便十分心疼。


    再想想晚膳時,進忠說冷宮裏的烏拉那拉氏恐怕就要想法子出來了,容雅細細思量,心中便有了計較。


    沒過兩日便是她休沐,容雅悄悄的叫張卓把小六子叫來,又叮囑千萬不能叫進忠知道。


    張卓雖不明白為什麽,可容雅對師父的心,他是知道的。他清楚容雅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害了師父,便應了下來。


    果然,從小六子口中容雅得知,冷宮裏的烏拉那拉氏管江與彬要了砒霜。


    隻是不知為何,江與彬沒給,烏拉那拉氏無奈,便叫冷宮的侍衛淩雲徹從宮外給她帶了一包兒進來。


    容雅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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