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謝淮安紋絲未動,盯著台上的禮盒若有所思。


    秦宴心照不宣地看向一旁站著的魏洋,見他搖頭,狹長的眼一眯,起了興致。


    “謝小姐,你要不要猜猜裏麵是什麽?”台上,蕭瀟站在巨大禮盒的左側,對右側的謝圓妞說道。


    圓妞自從上台後就沒露出過一個笑臉,見到這麽大一個驚喜,不但不喜,反而臉色更加陰沉了。


    她盡量用輕鬆的口吻道,“我能不要這個禮物嗎?”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有人嘀咕,“她腦子裏進水了嗎?主辦方這麽捧著,她反而不領情。”


    “沒準是故意的呢,博眼球唄~”有個穿著金絲絨的嬌俏女人跟著分析,“等著,最後還是會收下的,我太了解這種女人的心理了。”


    兩人離舞台不近,以為隨便說兩句沒人會發現。


    誰能料到圓妞的目光幾乎在金絲絨說完話後直直射過來,好像一束強光,打在金絲絨臉上。


    “那位小姐好像比我還好奇裏麵的東西,既如此,我就邀請你上來幫忙開個盒子。”圓妞說話聲不變喜怒,金絲絨乍然被點名很是心虛。


    她微瞪了台上的圓妞一眼,仗著老爸是稅務局二把手,腰身一扭走上台。


    金絲絨姓金名枝,一看就是被家裏供著的嬌小姐。


    她脾氣上來,二話不說地抽開緞帶,手掌觸到禮盒蓋子的前一秒,圓妞忽然出聲問了句,“金小姐,你平常膽小嗎?”


    金枝一聽這話還以為圓妞在諷刺她沒膽子,嘴唇一翹道,“放心,我還是見過些世麵的,不會被裏麵的東西嚇到,沒準還能給你科普一下呢。”


    金枝理所當然以為裏麵裝得是很值錢的東西,謝圓妞好歹捐了三百個億,主辦方不能顯得過於小氣。


    可當她親手掀開禮盒蓋子,一眼見到裏麵的東西時,伴隨著一聲驚恐的尖叫,她順勢暈了過去。


    “怎麽回事?”台下開始鬧鬧哄哄。


    一旁的蕭瀟也看見了裏麵的東西,但她素養不錯,隻把話筒弄掉在地上。


    圓妞眉眼淡然無波,不疾不徐地重新蓋上蓋子,順便替蕭瀟撿起話筒遞過去。


    “謝——”另一個謝字還沒說完,蕭瀟驚覺圓妞盯著她敞開的領口裏看。


    她微微挺直背脊,臉色一陣尷尬,一個荒誕的念頭冒出來,隨即,又被自己否定。


    就在圓妞蹲下去撿話筒的空檔,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三兩步躥到台上,抱起昏迷不醒的女孩道,“女兒啊,你別嚇爸爸啊,你快醒醒。”


    隨後,臃腫男人衝台下喊,“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現場的安保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忙活開來。


    但更多的人,都直愣愣盯緊那隻禮盒,眼底充斥著異樣的興奮,有人衝臃腫男人喊,“金局,你不看看到底是什麽把你女兒嚇成這樣嗎?”


    臃腫男人似是回過神來,忽地去掀那禮盒蓋子。


    圓妞沒阻攔的意思,她要給金枝一點教訓,目的已經達到,她再阻攔就顯得很有嫌疑了。


    很快,隨著蓋子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藏也藏不住地從盒子裏冒出來。


    隨即,臃腫男人兩眼一翻,去陪她女兒了。


    “什麽東西啊這是。”


    眾人的好奇心被高高吊起。


    早有一幫紈絝緊隨其上去看盒子裏的東西,然後,個個變了臉色,然後身體開始不住顫抖。


    “人頭啊,殺人了啊。”其中一個喊了出來。


    聞言,台下上百號人再也不敢上台,反而朝門口位置瘋狂湧去。


    “保安,把門鎖住,一個都不許走!”人群裏,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台上的圓妞很敏銳地捕捉到那個人,穿著同樣的製服,應該是這群安保的頭領。


    很快,兩邊的大門被封鎖,竟是一個人都沒有放出去。


    大廳陷入一片沸騰,尤其是那群富太小姐,無不驚慌得變了色,像群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


    女主持蕭瀟盡量壓製住恐懼,用話筒安撫在場眾人。


    “大家不要驚慌,已經報過警了,相信警察很快就會到了。”


    這裏這麽多人,警察一夜都忙不完,難道要把我們一直鎖在這裏?”有人吵嚷道。


    “就是,我媽身體不好,有高血壓,不能留在這裏,我們必須馬上就走。”


    一人提要求離開,一夥人開始提要求離開。


    安保不可能在警察到來前私自放走人,突然,人群裏有張熟悉的臉孔走上舞台,嘴角含著意味深長的笑,“各位,我倒是有個建議,這種事找警察來未必有用,現場剛好有一位算卦大師,她算卦很靈,在直播網站小有名氣,不如,讓她試試?”


    江伊人不等謝圓妞拒絕,就把矛頭指向她道,“謝小姐,你不是一直以算卦相麵驅邪為生嗎,今天可是一筆大買賣,你可千萬不要錯失良機喲。”


    謝圓妞早在江伊人動念就知道她要放什麽屁。


    這種事她本可以不管,但死的那人好巧不巧正是跟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隻在剛才嘴毒損過她幾句的那個小白花。


    她斷定,殺小白花的幕後人,是衝著她謝圓妞來的。


    既能賺錢,又能揪出幕後衝她的人,何樂而不為?


    “找出真凶,替在場的各位洗清嫌棄,可以。”圓妞飛快在腦海裏盤算出一個數字,淡然地聚焦在台下一波女人堆裏,問,“你們誰認識她家人,出來談一下價格。”


    聞言,那群鶯鶯燕燕立刻噤聲。其實,她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人群裏丟了一個人。


    圓妞沒耐心了,她指名道姓道,“烈焰紅唇的那位,剛才你跟她聊得最起勁,麻煩上來一下吧。”


    被點名的女人臉色乍變,視線一掃,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什麽,腳步一頓一頓向禮盒走去。


    見到盒子裏的人頭時,她尖叫一聲後,逃回了人群,仿佛隻有在那裏,她才會安全。


    “我,我不認識她,剛才也隻是隨便聊了兩句而已啊。”烈焰紅唇很快解釋。


    圓妞也不廢話,“既然死者的家屬不在,那麽費用請現場各位平攤,你們有意見嗎?”


    在場都不是缺錢的主,隻要有人願意幫忙,哪怕是個算命的,也豁出去了,紛紛點頭道,“行,隻要你能找出真凶,要多少隨便你。”


    話到這裏,謝淮安的眉毛猛地一挑,他不動聲色轉向台上的謝圓妞,四目相對,圓妞坦然別過視線。


    她憑本事賺錢,幹他屁事!


    “先說好,我的規矩是先收錢再辦事,每人八萬,請掃屏幕上的付款碼。”


    “八萬?”有人驚訝了一把,“你是算卦的還是搶錢的?”


    圓妞但笑不語,自從體驗過窮人的舉步維艱後,她深刻認識到錢的重要性,何況她現在有個便宜兒子要養,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對付這些有錢人,她覺得八萬根本比不上普通人的八百。


    “或者,請晚宴的主辦方出來承擔一下,你們就可以不用破費了。”


    這話一出,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主辦方身上,希望有個人可以站出來,但很遺憾,沒有人站出來。


    圓妞似是早就預料到,忽然指著門口那群安保人員中的一個道,“能請你們頭領過來一下嗎?”


    很快,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走上台,他濃眉狹長,仔細看眉中藏著一顆黑痣,是個戾氣很重的男人。


    見到圓妞,很有素質的點了點頭道,“謝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確實要勞煩你一下,”圓妞指向禮盒內部,抬眼觀察男人的神色,“死者的眼睛還沒合上,麻煩你幫忙合一下。”


    她說這話的口氣就像是“我東西掉地上了,麻煩你幫我撿一下”那麽隨意,可那安保頭領硬是眼睛不眨一下地伸手過去。


    “等一下,”圓妞忽然出聲,嚇得台下眾人心髒一陣狂跳。


    圓妞至此,才露出一絲狡黠,對安保頭領說,“你知道這女人的身份嗎?”


    “不知道。”他下意識回道。


    “你們都不登記來人身份信息的嗎?”圓妞詫異,提高了音量。


    男人似有所覺,改口道,“確實登記過,我隻是對不上長相。”


    說罷,他朝同伴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把登記信息調出來放在大屏幕上。


    田雨滋,身份證號33********,本城一家大型遊樂園大亨的掌上千金,今天是一個人代替其父母過來的。


    圓妞很快撥打女孩父母的電話,聽到女兒出事的瞬間,對方似乎有人暈倒過去,還好,有個男人挺住了,聽說圓妞要用算卦找出真凶,二話不說打了一千萬過來。


    “果然是財大氣粗的遊樂場大亨啊,為了女兒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不調查調查對方是不是個詐騙犯。”香檳色禮服的女人暗自揶揄。


    其他幾人嘴碎的女人也跟著附和。


    圓妞勾唇,看來,這群女人記吃不記打,又開始忘乎所以了。


    收到匯款後,安保頭領準備下台,被圓妞一把攔住,“你還沒去幫田雨滋小姐合上眼睛呢。”


    安保頭領瞬間沉了臉,他容貌不算俊美,但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戾氣,這股戾氣即便隔著老遠,圓妞也聞得到。


    “我為什麽要去做這種事?”男人顯然反悔了。


    其實,早在他伸手過去盒子裏時,圓妞就動了點手腳讓田雨滋的眼睛飛快地眨了一下。


    麵上不動聲色,安保頭領其實早就嚇住了,反悔是意料之內的事。


    “可是田小姐告訴我,她就想讓你來做這件事呢!”


    這話一出,台下眾人麵麵相覷,膽小的甚至開始微微顫抖。


    “嘖,你這個小嬌妻還真是會玩,我都被嚇到了呢。”秦宴斜眼睨了一眼端坐如山的男人,開玩笑道,“怕就滾,沒人請你留下來受罪。”


    秦宴掃了一眼嚴密的安保,“我倒是想啊,可眼下是出不去了,除非你謝總發句話。”


    頓了頓,秦宴又道,“說實話,你到底是不是主辦方啊?還拿不拿我當兄弟了?”


    “看來你很在意主辦方是誰?”謝淮安一語中的。


    秦宴被反問得一僵,使勁去辨別謝淮安的神色,發現他依然藏得很深,不再多嘴。


    台上,安保頭領見圓妞說田雨滋提出要他來合眼,神色莫名一緊,唇瓣緊抿做思考狀。


    “好,我來。”


    圓妞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皆是伸長脖子往台上看,無奈什麽都看不到。


    突然,身後的大屏幕一閃,一道投屏閃現,出現的正好是一張慘白到失去血色的死人臉。


    倒抽涼氣的呼吸聲此起彼伏,有女人開始大喊,“變態,我們不要看這種的。”


    圓妞瞥了一眼香檳色禮服的女人道,“剛才不是你脖子伸得最長嗎?我以為你很想看的。”


    小蘊就站在這群女人不遠處,聞言露出一個大快人心的笑容,衝台上的圓妞比了個大大的愛心和讚。


    眼下,有謝淮安這尊神坐鎮,任憑這群女人再不滿,也沒人敢翻出一朵浪來。


    男人們,跟謝氏有利益往來的,更是不敢說圓妞一個不字。


    安保頭領忍住心悸,伸手往田雨滋眼瞼處蓋去。


    要是忽略掉那隻精美的禮盒,光看裏麵的人,沒人會覺得那是一個死去的人頭,因為田雨滋的眼睛睜得很大,嘴巴還微微張著,因是一刀封喉,所以臉上很白淨,無一絲血跡。


    就在粗糲的掌心貼向死者的眼皮時,死者的眼睛居然又眨了一下。


    “動了,動了。”台下眼尖的人在喊。


    其他人聞言嚇得夠嗆。


    安保頭領一連兩次遭遇這種事,精神繃不住了,忽地要收回手。


    就在這時,田雨滋居然張開了嘴,一口咬向那隻手掌,並且死死不放。


    現場徹底炸毛了。


    安保頭領嚇得兩腿發軟,忍著手上的劇痛,用力一甩,隻見一顆頭顱被帶向高空,脖子上未幹的血跡灑出一道均勻的血雨。


    本還以為這是一場惡作劇的人,這會兒被淋了血雨感受到了真切的恐懼。


    混亂的空間,忙著避開被人頭砸中的人群,沒人注意到大廳裏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好累。”


    “救命啊,誰有速效救心丸,我媽喘不上氣了。”


    “老子特麽要出去,現在就出去,誰敢攔著老子,老子就跟誰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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