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天珞吃過早飯後,慢悠悠地朝北市走去。


    路上,他想起昨天和趙樂卿的交談,想起兩人最後好像有點不歡而散,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不知道等下和趙樂卿見麵時會麵對怎樣的情景。


    他歎了口氣,有些後悔地想道:“我昨天說的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等到他進了趙樂卿住的院子,蒙婧正從樓裏往外走,看到他愁眉苦臉的樣子,笑了一聲:“李公子,今天怎麽來得有些晚?我還想著出去迎迎你呢。”


    李天珞尷尬地笑了笑,施禮道:“蒙姑娘,你家小姐,她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蒙婧笑著點了下頭:“小姐她沒事了,現在正在書房裏等你呢,你快進去吧。”


    “哦。”李天珞應了一聲,略一猶豫,還是硬著頭皮走進書房。


    一進書房,他就對著桌旁的趙樂卿施禮道:“趙師妹,昨天是我胡言亂語,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趙樂卿打斷:“師兄,別說那些啦。快過來坐吧。”


    李天珞不知道趙樂卿這話是認真的,還是氣話。


    他抬頭認真打量了她一番,她今天換了身湖藍色衣裙,精心梳起的發髻猶如初升的雲朵,輕柔優雅。


    她的裙擺隨風微微飄動,宛如藍天下的波紋,靈動而又不失莊重。


    晨光輕輕灑在她的身上,照得衣裙更加鮮亮,襯得她的氣質更加清新脫俗。


    此刻,趙樂卿正巧笑晏晏地看著他,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師兄?”趙樂卿又叫了一聲,李天珞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趙師妹,你今天身體好些了嗎?”


    “嗯。”趙樂卿聽他問起這個,也有些不好意思,她低頭理了理衣裙,移到椅子邊上坐下,“師兄,我們繼續猜字吧,都這麽久了,咱們還一句像樣的話都沒猜出來呢。”


    李天珞看她好像真的沒有生氣,這才放下心來,走到桌邊坐下,看著桌上的書,皺眉沉思起來。


    ………………


    三月結束時,李天珞去縣衙領了三塊下品靈石的俸祿,又在內宗領到一塊下品靈石,手裏一下子有了四塊下品靈石,隻是這幾塊靈石他也沒地方用,隻能先攢起來。


    他修煉和別人不太一樣,既不需要吸收靈石裏的靈氣,也不需要打坐苦修吸收天地靈氣,丹田裏的靈氣還能不斷增多,這讓他有些困惑,隻是不知道該找誰訴說。


    他曾經試探著問過師父唐恬恬一次,唐恬恬說她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前些日子,他給唐恬恬講完西遊故事之後,去找她的次數就變少了。隻有在修煉碰到困惑的時候,他才偶爾會去一趟映月潭。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天氣也變得越來越熱,眨眼就到了四月下旬。


    這一個月裏基本沒什麽大事發生。


    這天,李天珞像往常那樣和趙樂卿猜完字後,一起喝著茶閑聊。


    他放下茶碗的時候,想起一件事情,開口對趙樂卿道:“趙師妹,我剛想起來有件事,要提前跟你說一聲。”


    “什麽事?”趙樂卿一邊輕輕揉著手腕,一邊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縣衙昨天派人通知我,說巡察司有件案子,需要我陪他們外出一趟。”


    趙樂卿皺了皺眉:“巡察司的案子,怎麽找你這麽個縣衙的小捕快?”說完,她輕笑一聲,“我可沒有看不起師兄你的意思,總之,就是不該找你嘛。”


    李天珞笑道:“我知道。”他略一沉吟,“至於,巡察司為什麽找我,他們沒說。”


    “那你要去哪?去多久?”


    “去哪他們也沒說,時間據說可能要十天左右吧。所以,我是要和趙師妹請個長假。這期間,你也可以休息一下,你每天寫那麽多,我十天寫的都不如你一天多,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趙樂卿微微搖頭,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她低頭看著麵前的茶碗,道:“師兄,你早去早回。”


    李天珞和趙樂卿說好之後,便告辭離開。


    下午,他又去找唐恬恬說了一聲,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唐恬恬也沒多想,隻是囑咐他在外麵不要惹禍,要不然就把他逐出師門,李天珞笑著答應。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天還沒亮透,他便起床,收拾了一點能用到的物品裝在包袱裏,離開房間。


    李天珞簡單洗漱過後,飯也沒吃就到外事堂借了匹馬,準備騎馬趕往興德城南五裏的短亭。


    傳信的人告訴他,讓他在今天卯時正之前到那裏集合。


    他剛離開外事堂,還沒上馬,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李天珞朝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於劍飛正騎著一匹黃驃馬,朝這邊過來。


    “你怎麽在這?你要出去?”於劍飛騎馬到了近前,停下馬,張口問道。


    李天珞看他一臉急色地從馬上下來,有些疑惑:“於兄,你是來找我的?”說完,他想到什麽,又問道,“難道是蘇姑娘,她又丟了?”


    “不是。”於劍飛搖了搖頭,歎氣道,“不過我確實是來找你的,這次來是…有事相求。”


    “什麽事?”李天珞微微皺眉。


    於劍飛猶豫道:“我想請你幫我…幫我把靜如…偷出來,我知道你能做到。”


    李天珞一聽是這事,苦笑一聲:“於兄,那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也沒有辦法。”


    “我現在隻能想到你了。”於劍飛急道。


    李天珞搖了搖頭:“於兄,我真的幫不了你。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出遠門。”


    於劍飛趕忙抱拳施禮,道:“李兄,我也知道這事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你幫我這一次,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李天珞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心想:“還好今天起的早,要不被他這麽一糾纏,肯定要遲到了。”


    他看著於劍飛,認真拒絕道:“於兄,我真的有事,你等我回來,咱們再聊。”說罷,他就翻身上了馬,準備離開。


    於劍飛看他要走,趕忙走到馬前,擋住去路,他哀求道:“李大哥,靜如自從那事後,就被義父帶去城外的莊園了,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求求你,救救她吧。”


    李天珞皺了皺眉:“我真的有事。”


    說完,他看於劍飛依然不肯讓路的樣子,歎了口氣,建議道:“要不你騎馬跟我走一段,咱們邊走邊說。我是真的有事,去晚了不好。”


    於劍飛看他說的認真,點頭答應,他趕忙跑到自己的馬旁,上了馬,跟著李天珞一起往城南的方向而去。


    路上,他給李天珞說了下事情的原委。


    原來那天萬千籌找到蘇靜如後,覺得富盛樓不太安全,便把蘇靜如帶去了城外的莊園。


    從那之後,於劍飛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他幾次想去莊園看看蘇靜如,但是又想不出理由,害怕被萬千籌看出異樣,所以隻能苦苦忍受。


    經過近一個月的煎熬,終於,他下定決心,想要想個辦法把蘇靜如偷出來,帶著她遠走高飛。


    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到什麽好辦法,這時他想起李天珞,於是,便跑了過來。


    李天珞聽他說完,苦笑著搖了搖頭:“於兄,先不說我現在有公務在身,要很久才能回來,根本沒有時間幫你。就算我有時間,我也幫不了你啊。


    上次,把蘇姑娘從樓裏弄出來的人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愛莫能助。”


    聽了他的話,於劍飛沉默了很久,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說著他便要調轉馬頭。


    李天珞想到大牢裏的薛豐,不想於劍飛也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於是,勸道:“於兄,這事急不得。你想想薛豐的經曆…”


    他話還沒說完,於劍飛就打斷他:“薛豐他也配!他要是落在我手裏,我非……”


    李天珞擺手道:“行了。總之,你一定要三思而後行。或者,你可以等我回來,到時候,我們一起想想辦法。”


    “真的?你真的肯幫我?”於劍飛語氣有些激動。


    “嗯,等我回來再說。”李天珞點頭,他看了一眼天色,“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說罷,他抽了一下馬,加快速度,朝南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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