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清晨。
細蒙蒙的雨如煙似霧，輕輕飄灑。
靈籟宗像是披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
山巒間，一座座樓閣靜靜矗立著，更顯典雅莊重。
李天珞站在外宗藏書樓的一扇雕花木窗前，明亮的目光，穿過雨幕，望著遠方的月鑒湖和玉屏山，那裏是內宗所在。
他身材挺拔，穿著一襲天藍色長袍，白淨的右手端著一方黑色硯台，伸出窗外，接著從屋簷上緩慢滴落的雨水。
雨滴打在硯台上，濺起細小的水珠，四處飛散。
其中一些眼看要濺到他的衣袖上，卻似乎遇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在空中稍作停留後，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牽引，緩緩落回到那硯台之中。
接了足夠的水後，他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舉動，鬆了口氣。
雖然被人發現一個凡人能使用法術會引來天大的麻煩，但是他偶爾還是會在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偷偷使用。
李天珞回到自己的桌子旁，強忍住用禦物術控製墨自己磨的衝動，拿起那塊隻剩半截的鬆煙墨，磨了起來。
這事他已經幹了很多次，不過還是有些不習慣。
墨汁磨好後，他拿起筆蘸飽了墨汁，認認真真在紙上寫下日期——“二月初一”。
看著紙上漆黑的字跡，他滿意地點點頭：“二和一寫得不錯，有進步。”
他放好筆後，伸了個懶腰:“做完收工！可惜，不能提前下班！”
李天珞到藏書樓工作已經快滿一個月了，主要工作是為想借書的同門登記。
但是由於他在外宗弟子中的名聲實在太差，大家寧肯排長隊找他身邊的同事，也沒有人願意找他登記借書，所以他一直都比較閑。
想起那位搭檔了一段時間的同事，他朝身邊依然空著的位子看去，有些奇怪，往日這時候，他早該到了。
“還好這裏沒有什麽考勤打卡製度，要不然他這個月的全勤獎就別想要了。”
李天珞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從桌子上找了一本書，接著昨天看到的地方，繼續觀看。
這本書是一本雜記，主要記載著大夏國曆年所發生的一些大事，他看這些書，是為了對這個世界多些了解。
“新曆一百六十年，二月初，有彗見東北，其色青白，長尺餘……”
“新曆二百四十年……”
“彗星？”讀到這裏，李天珞有些疑惑，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句。
“師弟，說什麽呢，什麽還行？”
思緒被人聲打斷，李天珞抬頭朝說話人看去，來人正是他剛才在想的同事孫明。
孫明走到自己的座位，把傘立在桌旁，拉開椅子坐下。
“沒什麽。師兄，早。”李天珞問候一聲，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
他和孫明關係其實並不算熟，平日裏也基本沒太多交談。
“師弟，晨安。”孫明也沒有多問。
李天珞本以為兩人會繼續恢複到沉默相對的日常，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孫明今天似乎談興很濃，竟然有繼續和他攀談的意思。
就見他神神秘秘道：“師弟你剛才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李天珞有些不解，這問題沒頭沒腦的。
“美女，不對，是仙女！”孫明臉色有些泛紅，表情很激動，手也不自覺地大幅度揮動著。
李天珞搖了搖頭，他入靈籟宗已經兩年多了，雖不及孫明入宗時間長，但對外宗弟子也有個大概印象。
要說美女，確實不少，但仙女，他實在想不出孫明說的是哪一位，更不清楚他為什麽一大早問這個。
孫明見他一臉不解，身子稍微往他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音道：“今年剛入宗的趙樂卿，聽說過嗎？”
聽孫明這麽一說，李天珞倒是想起來了，他點了點頭。
對於這位新入宗的女弟子他隻是略有耳聞：
首先是關於容貌，聽說每個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會忍不住誇一句絕色仙子，有的人即使當麵不說，心裏也是認同的；
其次是她的修行資質，聽說她一入宗便直接進了內宗修煉，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因此，凡是她出現的地方，經常引得不少弟子圍觀。
也總有些男弟子，想要和她認識一下，最後又總是在她的侍女麵前碰了一鼻子灰。
後來，宗裏更是下了嚴令，任何人都不準去打攪她，違者罰麵壁思過半年。
在見到幾個不信邪的被罰麵壁之後，男弟子們便隻敢遠觀，而不敢靠近了。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在大廳那邊碰到了，就遠遠看了一眼，好家夥，差點兒沒把魂丟在那。太美啦！”孫明繼續道。
李天珞搖頭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孫明年歲比他大不少，平日裏看著也很穩重，想不到他還有這種少年懷春的一麵。
孫明見他不接話，這個話題沒法繼續往下聊，隻能取了筆，從李天珞磨好的硯台裏，蘸了墨，寫好日期。
一般這時候來藏書閣借書的人就少，何況今天還下了雨，再加上大廳那邊有熱鬧可看，直到這時都沒人來借書。
過了一會兒，孫明又開口搭話，語氣有些遲疑，帶著一絲尷尬:“那個，李師弟，他們，傳的那些關於你的事情，就是那個…你知道的…是真是假啊？”
李天珞看著手裏的書，目光穿過書頁，他知道孫明想問的是什麽，於是答道：“有真有假。”
“那你真的無法突破到靈氣境，成為修士？”孫明見他神色沒有不滿，樂意回答，繼續追問。
“是。”
孫明搖頭歎息：“可惜！”
李天珞知道他的意思，兩年前入宗測試時，他資質第一，但是修煉兩年卻連修行之路都無法踏足。
和他同期資質不如他的弟子，很多都已經突破，入了內宗。
確實有一些人會感到可惜，不過他自己倒是不太在乎，畢竟他的情況有些特殊，並不是別人想的那樣。
“那關於你和沈師姐的那些傳言呢？”
“假的。我和她隻是普通同門關係。”李天珞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孫明表情明顯有些不信:“我聽人說，本來你都要離開宗門了，是藏書樓沈長老把你留下來的，他是沈師姐家裏的長輩。”
他略一思索，又接著道:“他們說是你讓沈師姐找沈長老求情，還說，你總是纏著沈師姐。”
說到這裏，孫明表情有些尷尬:“都是他們瞎說的，我沒別的意思，你別介意。”
“嗯。”李天珞點頭，這些話他早就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一開始他還會為無法離開宗門，並且背了壞名聲而感到鬱悶。但是聽得久了，現在心裏已經毫無波瀾了。
他把視線收回到書本裏，繼續看著書裏的內容。
不知過了多久，李天珞感覺旁邊有人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
他有些疑惑地朝身旁看去，就見孫明用頭做著動作，示意他抬頭看，麵前有人。
李天珞抬頭，果然有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姿站在桌前。
他站起身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精雕細琢美玉般的麵容：肌膚白皙細膩，微挑的水灣眉下，一雙桃花眼，宛如深邃的星辰，閃爍著令人心醉的光芒。
她身著一襲淡黃色衣裙，並不華貴的設計，卻因她脫俗的氣質而更顯出塵，飄渺如絕世仙子。
隻一眼，李天珞便肯定這人就是孫明先前提到的趙樂卿了。
確實絕色！
即使搜遍他兩世的記憶，也找不出一個比她更漂亮的。
他暗自思索：“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了這裏，似乎是要借書？”
“師姐，你要借書嗎？”李天珞低頭拱手施禮。
“不是，有些事想要麻煩師兄。師兄不必客氣，你看起來比我年長，而且入宗也比我早，該我叫你師兄才對。”
趙樂卿的聲音清脆悅耳，似乎帶著滌蕩人心的魅力，讓人感到寧靜。
說完，她轉身從身後的女伴手裏接過一張紙，遞到李天珞麵前:“我想請師兄幫我查一下這人借過哪些書。
她是二十四年前入宗的，藏書樓內應該還有記錄吧？”
李天珞接過紙，紙上的字跡靈動飄逸，隻寫了兩個字——“葉謠”。
他有些疑惑：葉謠像是個女人的名字，他沒有聽過，不知道趙樂卿為什麽要查她看過什麽書。
李天珞微微皺眉，不太想管這個閑事，他看了一眼身旁，孫明正一臉好奇地看著這邊，很感興趣的樣子。
於是，他對趙樂卿介紹道：“師姐，這位是孫師兄，他比我入職時間久，對樓內的事比較了解，不如你問問他？”
孫明聽到李天珞的話，趕忙點頭:“嗯，這事容易。我——”
“既然容易，”趙樂卿沒等孫明說完，便打斷了他，繼續對李天珞道：“就麻煩師兄了。師兄隻要幫我，把她看過的書名抄下來就行。”
她似乎是先入為主認準李天珞了，並不打算換人。
接著，趙樂卿又說道：“我也不白讓師兄幫忙，這枚靈石就當是預付的報酬，等事情完了，再付一顆，不知師兄是否滿意？”
說話間，她從袖中掏出一枚散發淡淡黃色光芒的靈石，遞了過來。
李天珞看著她嫩白掌心裏的靈石有些意外，這顆中品靈石品質極佳，能頂他在藏書樓工作三年的俸祿了。
本來他有些怕麻煩，想推了的。
但是現在看到這顆靈石，他又有些猶豫了，畢竟他現在一共才隻有兩塊下品靈石。
趙樂卿見他不接，又把手往前伸了點:“師兄莫非嫌少？”
李天珞搖了搖頭:“師姐給的有點多。不知道師姐什麽時候要？”說著，他伸手拿過那塊靈石。
事情不算難辦，還有靈石拿，他確實沒理由拒絕。
“不急，師兄可以先查幾本，明天告訴我，我先看著。”
趙樂卿見他取走靈石，收回手，抱怨道:“都說了你叫我師妹就行，師兄明明比我大，還叫我師姐，不覺得把我叫老了嗎？”
李天珞倒是沒想那麽多，宗裏慣例，不熟的同門互相稱呼都是照著境界高低來的。
“是，師妹。師妹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了，師兄繼續忙吧。”趙樂卿說完轉身帶著兩個女伴飄然離開。
李天珞這才注意到陪她一起來的那兩個女子，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一個一身粉白色襦裙，年紀二十多歲，氣質溫婉；
另一個打扮則更颯爽一些，一手拿著把未出鞘的長刃，氣質也偏冷，像極了那種闖蕩江湖的女俠。
待人走遠了，孫明才低歎道：“師弟你運氣真好，這麽容易就得了一塊中品靈石。
咱們在藏書樓苦幹一年，也不過才三塊下品靈石的俸祿，還四個月一發。”
李天珞沒有接話，他聽說這位趙樂卿可不太好相處，剛才自己一時貪心，接了她的差事，萬一做不好，說不定會有大麻煩。
“說不定會被罰去麵壁？”
他略一沉吟，問孫明道：“師兄知道這事該去哪查嗎？”
“檔案室，你去和侯管事說說這事。
宗裏吩咐過，無論這位趙師妹有什麽要求，都要盡量滿足。
反正你在這坐著也沒事，不如現在就去吧。”孫明道。
細蒙蒙的雨如煙似霧，輕輕飄灑。
靈籟宗像是披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
山巒間，一座座樓閣靜靜矗立著，更顯典雅莊重。
李天珞站在外宗藏書樓的一扇雕花木窗前，明亮的目光，穿過雨幕，望著遠方的月鑒湖和玉屏山，那裏是內宗所在。
他身材挺拔，穿著一襲天藍色長袍，白淨的右手端著一方黑色硯台，伸出窗外，接著從屋簷上緩慢滴落的雨水。
雨滴打在硯台上，濺起細小的水珠，四處飛散。
其中一些眼看要濺到他的衣袖上，卻似乎遇到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在空中稍作停留後，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牽引，緩緩落回到那硯台之中。
接了足夠的水後，他看了看周圍，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舉動，鬆了口氣。
雖然被人發現一個凡人能使用法術會引來天大的麻煩，但是他偶爾還是會在一個人的時候忍不住偷偷使用。
李天珞回到自己的桌子旁，強忍住用禦物術控製墨自己磨的衝動，拿起那塊隻剩半截的鬆煙墨，磨了起來。
這事他已經幹了很多次，不過還是有些不習慣。
墨汁磨好後，他拿起筆蘸飽了墨汁，認認真真在紙上寫下日期——“二月初一”。
看著紙上漆黑的字跡，他滿意地點點頭：“二和一寫得不錯，有進步。”
他放好筆後，伸了個懶腰:“做完收工！可惜，不能提前下班！”
李天珞到藏書樓工作已經快滿一個月了，主要工作是為想借書的同門登記。
但是由於他在外宗弟子中的名聲實在太差，大家寧肯排長隊找他身邊的同事，也沒有人願意找他登記借書，所以他一直都比較閑。
想起那位搭檔了一段時間的同事，他朝身邊依然空著的位子看去，有些奇怪，往日這時候，他早該到了。
“還好這裏沒有什麽考勤打卡製度，要不然他這個月的全勤獎就別想要了。”
李天珞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從桌子上找了一本書，接著昨天看到的地方，繼續觀看。
這本書是一本雜記，主要記載著大夏國曆年所發生的一些大事，他看這些書，是為了對這個世界多些了解。
“新曆一百六十年，二月初，有彗見東北，其色青白，長尺餘……”
“新曆二百四十年……”
“彗星？”讀到這裏，李天珞有些疑惑，忍不住小聲嘀咕一句。
“師弟，說什麽呢，什麽還行？”
思緒被人聲打斷，李天珞抬頭朝說話人看去，來人正是他剛才在想的同事孫明。
孫明走到自己的座位，把傘立在桌旁，拉開椅子坐下。
“沒什麽。師兄，早。”李天珞問候一聲，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
他和孫明關係其實並不算熟，平日裏也基本沒太多交談。
“師弟，晨安。”孫明也沒有多問。
李天珞本以為兩人會繼續恢複到沉默相對的日常，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孫明今天似乎談興很濃，竟然有繼續和他攀談的意思。
就見他神神秘秘道：“師弟你剛才看到了嗎？”
“看到什麽？”李天珞有些不解，這問題沒頭沒腦的。
“美女，不對，是仙女！”孫明臉色有些泛紅，表情很激動，手也不自覺地大幅度揮動著。
李天珞搖了搖頭，他入靈籟宗已經兩年多了，雖不及孫明入宗時間長，但對外宗弟子也有個大概印象。
要說美女，確實不少，但仙女，他實在想不出孫明說的是哪一位，更不清楚他為什麽一大早問這個。
孫明見他一臉不解，身子稍微往他身邊靠了靠，壓低聲音道：“今年剛入宗的趙樂卿，聽說過嗎？”
聽孫明這麽一說，李天珞倒是想起來了，他點了點頭。
對於這位新入宗的女弟子他隻是略有耳聞：
首先是關於容貌，聽說每個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會忍不住誇一句絕色仙子，有的人即使當麵不說，心裏也是認同的；
其次是她的修行資質，聽說她一入宗便直接進了內宗修煉，可以說是絕無僅有。
因此，凡是她出現的地方，經常引得不少弟子圍觀。
也總有些男弟子，想要和她認識一下，最後又總是在她的侍女麵前碰了一鼻子灰。
後來，宗裏更是下了嚴令，任何人都不準去打攪她，違者罰麵壁思過半年。
在見到幾個不信邪的被罰麵壁之後，男弟子們便隻敢遠觀，而不敢靠近了。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在大廳那邊碰到了，就遠遠看了一眼，好家夥，差點兒沒把魂丟在那。太美啦！”孫明繼續道。
李天珞搖頭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孫明年歲比他大不少，平日裏看著也很穩重，想不到他還有這種少年懷春的一麵。
孫明見他不接話，這個話題沒法繼續往下聊，隻能取了筆，從李天珞磨好的硯台裏，蘸了墨，寫好日期。
一般這時候來藏書閣借書的人就少，何況今天還下了雨，再加上大廳那邊有熱鬧可看，直到這時都沒人來借書。
過了一會兒，孫明又開口搭話，語氣有些遲疑，帶著一絲尷尬:“那個，李師弟，他們，傳的那些關於你的事情，就是那個…你知道的…是真是假啊？”
李天珞看著手裏的書，目光穿過書頁，他知道孫明想問的是什麽，於是答道：“有真有假。”
“那你真的無法突破到靈氣境，成為修士？”孫明見他神色沒有不滿，樂意回答，繼續追問。
“是。”
孫明搖頭歎息：“可惜！”
李天珞知道他的意思，兩年前入宗測試時，他資質第一，但是修煉兩年卻連修行之路都無法踏足。
和他同期資質不如他的弟子，很多都已經突破，入了內宗。
確實有一些人會感到可惜，不過他自己倒是不太在乎，畢竟他的情況有些特殊，並不是別人想的那樣。
“那關於你和沈師姐的那些傳言呢？”
“假的。我和她隻是普通同門關係。”李天珞語氣平靜地解釋道。
孫明表情明顯有些不信:“我聽人說，本來你都要離開宗門了，是藏書樓沈長老把你留下來的，他是沈師姐家裏的長輩。”
他略一思索，又接著道:“他們說是你讓沈師姐找沈長老求情，還說，你總是纏著沈師姐。”
說到這裏，孫明表情有些尷尬:“都是他們瞎說的，我沒別的意思，你別介意。”
“嗯。”李天珞點頭，這些話他早就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一開始他還會為無法離開宗門，並且背了壞名聲而感到鬱悶。但是聽得久了，現在心裏已經毫無波瀾了。
他把視線收回到書本裏，繼續看著書裏的內容。
不知過了多久，李天珞感覺旁邊有人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
他有些疑惑地朝身旁看去，就見孫明用頭做著動作，示意他抬頭看，麵前有人。
李天珞抬頭，果然有一道窈窕曼妙的身姿站在桌前。
他站起身來，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張精雕細琢美玉般的麵容：肌膚白皙細膩，微挑的水灣眉下，一雙桃花眼，宛如深邃的星辰，閃爍著令人心醉的光芒。
她身著一襲淡黃色衣裙，並不華貴的設計，卻因她脫俗的氣質而更顯出塵，飄渺如絕世仙子。
隻一眼，李天珞便肯定這人就是孫明先前提到的趙樂卿了。
確實絕色！
即使搜遍他兩世的記憶，也找不出一個比她更漂亮的。
他暗自思索：“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來了這裏，似乎是要借書？”
“師姐，你要借書嗎？”李天珞低頭拱手施禮。
“不是，有些事想要麻煩師兄。師兄不必客氣，你看起來比我年長，而且入宗也比我早，該我叫你師兄才對。”
趙樂卿的聲音清脆悅耳，似乎帶著滌蕩人心的魅力，讓人感到寧靜。
說完，她轉身從身後的女伴手裏接過一張紙，遞到李天珞麵前:“我想請師兄幫我查一下這人借過哪些書。
她是二十四年前入宗的，藏書樓內應該還有記錄吧？”
李天珞接過紙，紙上的字跡靈動飄逸，隻寫了兩個字——“葉謠”。
他有些疑惑：葉謠像是個女人的名字，他沒有聽過，不知道趙樂卿為什麽要查她看過什麽書。
李天珞微微皺眉，不太想管這個閑事，他看了一眼身旁，孫明正一臉好奇地看著這邊，很感興趣的樣子。
於是，他對趙樂卿介紹道：“師姐，這位是孫師兄，他比我入職時間久，對樓內的事比較了解，不如你問問他？”
孫明聽到李天珞的話，趕忙點頭:“嗯，這事容易。我——”
“既然容易，”趙樂卿沒等孫明說完，便打斷了他，繼續對李天珞道：“就麻煩師兄了。師兄隻要幫我，把她看過的書名抄下來就行。”
她似乎是先入為主認準李天珞了，並不打算換人。
接著，趙樂卿又說道：“我也不白讓師兄幫忙，這枚靈石就當是預付的報酬，等事情完了，再付一顆，不知師兄是否滿意？”
說話間，她從袖中掏出一枚散發淡淡黃色光芒的靈石，遞了過來。
李天珞看著她嫩白掌心裏的靈石有些意外，這顆中品靈石品質極佳，能頂他在藏書樓工作三年的俸祿了。
本來他有些怕麻煩，想推了的。
但是現在看到這顆靈石，他又有些猶豫了，畢竟他現在一共才隻有兩塊下品靈石。
趙樂卿見他不接，又把手往前伸了點:“師兄莫非嫌少？”
李天珞搖了搖頭:“師姐給的有點多。不知道師姐什麽時候要？”說著，他伸手拿過那塊靈石。
事情不算難辦，還有靈石拿，他確實沒理由拒絕。
“不急，師兄可以先查幾本，明天告訴我，我先看著。”
趙樂卿見他取走靈石，收回手，抱怨道:“都說了你叫我師妹就行，師兄明明比我大，還叫我師姐，不覺得把我叫老了嗎？”
李天珞倒是沒想那麽多，宗裏慣例，不熟的同門互相稱呼都是照著境界高低來的。
“是，師妹。師妹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了，師兄繼續忙吧。”趙樂卿說完轉身帶著兩個女伴飄然離開。
李天珞這才注意到陪她一起來的那兩個女子，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一個一身粉白色襦裙，年紀二十多歲，氣質溫婉；
另一個打扮則更颯爽一些，一手拿著把未出鞘的長刃，氣質也偏冷，像極了那種闖蕩江湖的女俠。
待人走遠了，孫明才低歎道：“師弟你運氣真好，這麽容易就得了一塊中品靈石。
咱們在藏書樓苦幹一年，也不過才三塊下品靈石的俸祿，還四個月一發。”
李天珞沒有接話，他聽說這位趙樂卿可不太好相處，剛才自己一時貪心，接了她的差事，萬一做不好，說不定會有大麻煩。
“說不定會被罰去麵壁？”
他略一沉吟，問孫明道：“師兄知道這事該去哪查嗎？”
“檔案室，你去和侯管事說說這事。
宗裏吩咐過，無論這位趙師妹有什麽要求，都要盡量滿足。
反正你在這坐著也沒事，不如現在就去吧。”孫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