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時忬曾經,所承受過的一切傷痛,注定要用他的一生來做撫平彌補。


    那他就不介意,選擇一種威逼利誘的方式,把她這個人徹底留在他身邊。


    是啊,她說的對,她多想相信他啊。


    可到底是過去那個萬事都以大局為重的霍九州讓她感到失望了,並以“為她好”的名義,親手將她推進人間煉獄。


    如今,知錯就改,他斷不會讓往事,重頭再來一次。


    “時忬,嫁給我,是你目前,必須要做的事情,我不管你願不願意。別忘了,你我之間,隻要我霍九州不說結束,那就永遠未完待續。”


    男人鏗鏘有力的話音,隨著時忬緩緩睜開的眼睛,愈發執迷。


    “你最好乖乖聽我的勸,簽了它,天下太平。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身邊所有曾經相識過的人都去感受一下,何為真正的地獄。”


    他這話說的毀天滅地,含帶霸道強勢的威懾力。


    時忬深知,霍九州說到,他就能做到!


    可…為什麽?


    為什麽事到如今,他還要以這種挾製她的方式,硬留自己在身邊?是沒玩夠?亦或是,得了什麽失心瘋?


    “霍九州,你不要逼我…”


    時忬腰側,一把常年貼身收緊,吹毛利刃的微型匕首,不斷發出蠢蠢欲動的光芒,時忬用力捏緊粉拳,心中無數次的告誡自己。


    哪怕今晚,真到覆水難收的地步,霍九州這人,她也絕不能動!


    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男人付之一笑,長腿一邁,倏地橫跨在她陷入單人病床上的纖細腰間,頎長的身軀,帶著囂張跋扈的氣焰,壓得她整個人動彈不得。


    單手慢條斯理地覆上西裝外套,那做工精致的紐扣,他開始一件一件地脫。


    這突如其來的畫風轉變,別說時忬本人,連還杵在原地的邢嘉善,都急忙別過頭去。


    這哪是他一個外人,適合觀看的私密場景啊…


    “不簽也行,我若是現在強要了你,也不過是那層膜破了一破,你痛了一痛的事情,到底你這人最後,還是屬於我霍九州的。”


    見女人滿臉抗拒,千推萬抵,男人不為所動,繼續口中還未說完的話語。


    “時忬,你還是不夠了解我,我霍九州想要得到的女人,就從沒有失手過的時候。”


    哈?


    這大晚上的,瞧瞧邢嘉善這是無意當中聽到了什麽炸裂性的新聞?


    感情這麽久過去,老大連人家時忬的處子之身,都還沒破成呢?


    那也太完蛋了!


    連他個不善交際的選手,都算間接得到了夏梔。


    像老大這種體內欲望如此強烈的男人,能忍到今天,也算極限。


    ……


    時忬無奈至極,又急又氣,眼看男人性感危險的薄唇即將鋪天蓋地的落下,女人像是突然想到什麽。


    雙手撐住他已然脫到光潔的上半身,指尖輕點他肌肉線條分明的胸塊,驟然改口。


    “我簽。”


    嗬~


    男人得逞,邪魅一笑,薄唇照舊不顧意願,在她柔軟蒼白的唇瓣上落下深情的一吻,還故意發出清脆的“啵”地一聲。


    “這才乖。”


    縱然時忬想要拒人千裏,眼下也是束手無策。


    在霍九州蠻橫專權的目光要挾下,她隻能硬著頭皮,單手扯過那份內容錯綜複雜的婚姻登記表文件夾。


    看也不看,徑直掀到最後一頁,提筆,在寫有霍九州名字的下邊,行雲流水簽上好看的“時忬”二字。


    男人似乎十分滿意她的舉動,翻身下床,把襯衫外套原封不動地穿上。


    出門前,他長指點了點時忬疤痕交錯的額頭,口中語氣脅迫意味濃烈。


    “記住,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霍九州的老婆,霍家正房的少夫人。沒有我的命令,你休想踏出這裏一步。”


    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太過嚴肅,霍九州俯身,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阿忬,霍夫人要有霍夫人的姿態。”


    說完,就自顧自帶著好戲看完的邢嘉善,揚長而去。


    媽的!


    時忬氣結,直接在心底爆了個不合時宜的粗口。


    她看她這個所謂的“霍夫人”,估計一個搞不好,連想看到過幾天的太陽都很難,這人到底安的什麽心?


    霍九州急不可耐,連夜就去北城婚姻登記處,領了兩人的結婚證,貼身收好。


    “我說老大你牛啊,這就成了真正的已婚人士了?”


    邢嘉善自打出生,還是頭回看到這麽激烈壯觀的“求婚名場麵”,改天他得好好去跟楚宋二人說說。


    “嗯。”


    霍九州喜形於色,這是外人不常看到的一麵。


    邢嘉善知道他心裏高興,也不禁為他感到慶幸。


    還好,兩個人總算是在相安無事的情況下,領了證了。


    北城市立中心醫院。


    時忬自那晚起,就整天被關在空無一人的醫院病房裏,每天按時服藥,早睡早起,一日三餐,都由吳檀秋帶人做好送來,並盯著她吃完。


    從此前的“小忬”到如今的“夫人”,時忬都恨不得聽出內傷來。


    除了偶爾被邢嘉善帶去做身體檢查時,才能出門透個氣。


    閑來無事,她連想下樓走走,霍寽霍尃都會盡職盡責地將她攔回去,他連這道門都不許她一個人出?


    是怕她突然反悔跑了嗎?


    霍九州這分明又是在軟禁她!


    等時忬按照原有的計劃,在他出差臨城時,順利見到強行闖進頂層樓內的霍靇,已經是一星期後的事情了。


    他居然能捱到今天才找上門來?


    也算他能忍。


    “時小姐,別來無恙?”


    霍靇自說自話,在身後聞泉的攙扶下,徑直坐上時忬床頭右側的紅木交椅。


    他還跟從前一樣,即便洗盡鉛華,遲暮之年,歲月還是沒能,在他那張老驥伏櫪的臉上,留下一絲蒼涼悲戚的痕跡。


    “是否無恙,霍董您還不知道嗎?”


    開門見山是時忬一貫的行事作風,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嘶啞難聽。


    可無論是她這張奇醜無比的臉,亦或是這副驚為天人的破鑼嗓音,仿佛霍靇早已習慣那般,並未因此露出半點多餘的嫌惡之情。


    “時小姐人還是那麽直爽,連我這把老骨頭,都差點折在你手裏,你果然是個厲害的狠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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