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鵝黃色衣裙的少女跟著蘇妍,二人走在隊伍最末,上了同一輛馬車。她悄聲問道,“我叫王沁,你叫什麽?”


    “蘇妍。”


    蘇妍朝著王沁點了點頭,將車簾輕掀,看著人群車流越來越遠。


    “希望我不會中選,但是以我之姿容,肯定會中選……”


    蘇妍看著麵前這個身穿鵝黃色衣裙的少女,確實美,狗蛋在蘇妍肩上睡著了,“要是想逃,這小小馬車又困得住誰?”


    十駕馬車,十個馬夫,一個帶頭太監而已。


    王沁從袖中拿出一包糕點,“你傻啊,我要是逃了,我爹娘怎麽辦。”


    蘇妍沉默了。


    眼神卻是落在王沁手中的糕點上,她拿出一個油紙包,“能跟你換一下解解膩嗎?”


    王沁有些疑惑的接過油紙包,裏邊是一隻外焦裏嫩的雞腿,她漂亮的眼睛開心的眯起,“換!”


    去京都的路,坐著馬車搖搖晃晃,也是走了兩日。


    最終,這搖搖晃晃的馬車終於到了巍峨的宮牆前。


    有時候蘇妍也挺好奇。


    這囚龍看起來倒是與古熵一樣繁華。


    如果蘇妍是一個真真正正生活在這裏的普通人,那她都要覺得這囚龍孤立所有國家,僅僅是因為中間隔了一條大江了。


    哦,還因為他們嫌棄的赤旋。


    進了宮門。


    一群少女便噤了聲。


    這群秀女來的時候都有訓練過儀態禮儀。


    蘇妍因為曾在姬扶瑤的身體中待過許多時日,走路的儀態她還是記著些的。


    入了宮,帶頭的太監便引她們向該去的地方走,到了地方,才發覺秀女的數量竟有如此之多。


    “咱就給各位秀女送到這了,一會有掌事宮女來,你們啊就跟著宮女去選住處吧。”


    一群少女也是點了點頭,沒有一個給紅包的。


    畢竟沒有想被選中的。


    看著一波又一波的秀女從遠處走過,裏邊的住處,便是初次篩序前的臨時宿舍了,一群人排著隊跟著宮女進去。


    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狗蛋穿著q版豬八戒皮膚,給蘇妍講解著周圍建築的特色,還有囚龍皇城的詳細地圖被它用靈力畫在蘇妍麵前。


    現在她們所處的地方,是進了皇宮最邊上的一個殿,相當於宮人們的大通鋪。


    她暗自咂了咂嘴,這囚龍秀女的待遇也太差了吧。


    姬扶瑤回憶裏皇帝選妃,那群秀女住的都是單間。


    這家夥,囚龍的秀女直接安排二十人的大通鋪。


    想當年她上學的時候好歹也是四個人擠在一起,獨立衛浴。


    蘇妍左右環顧,這大通鋪宿舍裏還沒有茅房,就隻有床。


    角落裏擺放著幾個鍋碗瓢盆還有一堆痰盂。


    眾秀女也是被這破破爛爛的住宿環境給驚訝到了。


    “不是吧,就給我們住在這裏嗎?”


    “本小姐怎麽也是官家嫡女,就算不中選,也不能住在這種地方!”


    “這真的不是把下人的住處空出來給我們住嗎?”


    還真是。


    但宮女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朝著一眾秀女微微頷首,“請各位秀女先在此歇息,今日戌時,前往大殿等候。”


    說罷,宮女就走了出去,留下懵圈的一眾秀女。


    見此,蘇妍一下子躺在了身後的床上,盯著飛來飛去的狗蛋。


    “大人,別國選妃都是白日,這囚龍竟然是戌時,感覺好怪。”


    身邊的床被一抹鵝黃色占據,蘇妍偏頭看去,見王沁也在看她,少女眉間是一股散不開的憂愁,“蘇妍,以你我二人的容貌,定會中選,你不怕嗎?”


    奔波勞累,一群少女都暫時忘卻了自己有可能中選然後嫁給一個隨時嘎掉的老頭且為其陪葬這個事,一個個都準備好好睡個午覺。


    蘇妍看著這間房中角落裏的蜘蛛網,飛蛾在其中掙紮,反而被蛛絲裹得更均勻了,“怕或不怕的,先睡一覺吧。”


    王沁表示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許久之後,一股清冽的茶香溢在擁擠的屋中。


    “各位秀女,起來用膳了,半個時辰之後去沐浴更衣。”


    蘇妍跟著一群人隨便吃了點,然後就去了很有生活氣息的宮廷……大澡堂。


    澡堂子裏有一群巡回審查的老嬤嬤,對著幾百名秀女各種挑刺,最終,幾百名秀女,最後隻剩下了四十九人。


    一套清洗外加梳妝統一服飾統一妝容的連招下來,四十九名秀女遠遠看去猶如剛剛刷新的克隆美人大軍,邁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在夜幕降臨時踏入了大殿之中。


    大殿之外,無數帶刀侍衛神情淡漠。


    大殿門口燈火通明,內裏卻是烏黑一片,王座之上,一個看不清臉麵的男子穿著黑色皇袍,坐在那陰影之中。


    蘇妍跟著秀女們走進去,聽見王座上那人發話,


    “抬起頭來。”


    所有少女將臉抬起,眼睛盯著地麵不敢直視皇顏。


    蘇妍覺得奇怪,不是說囚龍皇帝已經年過半百,怎麽聲音聽起來還挺年輕?


    那人從王座上走了下來,在眾秀女間徘徊,“拉過來。”


    這時,眾秀女才發覺周圍的黑暗中,密密麻麻站著更多的宮廷侍衛。


    大殿角落中,有一棺,被他們抬到秀女的中央。


    一群人也顧不得什麽天顏可不可直視了,看著這棺材直接嚇得心砰砰亂跳。


    穿著黑色龍袍的男子輕笑著,“開棺。”


    隨著棺材板被掀開,蘇妍發現,裏邊躺著的人,穿著的龍袍與麵前這男子穿的一模一樣。


    注意到蘇妍的湊近,男子有些好奇,將腰間的寶刀取下,塞到蘇妍手中,“你不怕?那便把他的心與眼剜出來。”


    蘇妍將借著大殿之中昏暗的光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寒光刺目,“他是皇帝嗎?”


    男子拉近了她,“皇位現在是孤在坐,剜出來他的眼與心,孤可把後位給你。”


    蘇妍看著手中的刀,大腦正在急速運行。


    突然,一雙修長的手將蘇妍手中的刀奪了過去,“陛下,是不是誰剜出來,您就把後位給誰?”


    蘇妍與那個男子一同朝著奪刀者看去。


    是一個長相偏柔美的秀女。


    她的眼中是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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