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蒙抬手下令把令狐朔提審出來,明日中午直接問斬,速戰速決。


    陳青一臉穩重地點頭,陳直瞅了他半天,老弟都不理他,他又不敢在參軍跟前造次,隻好擺出一副正經臉,束手站好。


    令狐朔原本正在發狂地大笑,突然被馬蒙一句話掐死在喉嚨裏,差點岔氣,怨毒地盯著他,不再言語。


    馬蒙毫不在意,他做司法參軍這些年,仇家不少,不缺他一個。


    他平靜地與令狐朔對視,毫不掩飾對他的蔑視,仿佛在看一堆垃圾,反正不是看人的那種目光。


    令狐朔都快氣炸了,謙謙君子的儀態再也維持不住,恨聲道:“馬蒙,別以為這樣你就贏了,阿糜隻是一時被你們蠱惑,等她醒悟過來,依然會號令通天犀踏平寒州!”


    馬蒙原本確實有點想斬草除根,想直接把宋阿糜一起處決了,但今日聽到令狐朔這番話,突然覺得宋阿糜是真的可憐。


    都到這份上了,令狐朔還心心念念要置她於死地。


    通天犀本就是大家心裏的一根刺,這次險勝很大原因是因為宋阿糜臨時改變主意,讓通天犀回去了,但這個威脅還存在呢。


    這話但凡換個官員聽到,肯定會立刻想到宋阿糜,既然無法解決通天犀,那就隻好滅掉那個能左右通天犀的人,一了百了。


    宋阿糜身懷異術,卻又手無縛雞之力,解決她比解決通天犀之禍可要簡單多了。


    令狐朔這種時候說這種話,簡直是在明晃晃提醒官府不能放過宋阿糜,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居心之毒,也是讓馬蒙大開眼界。


    馬蒙有些匪夷所思,宋阿糜到底是圖什麽,才能眼瞎看上這麽個人,用男色勾引女子就挺下作的了,死到臨頭還不放過她,對愛慕他又被他所害的女子毫無憐憫之心。


    雖然宋阿糜也背叛夫君,不算完全無辜,但令狐朔對自己的相好這麽狠,確實出乎馬蒙的意料。


    “令狐朔,宋阿糜和通天犀確實為禍寒州,但你一個男人,靠女子也就罷了,竟還想著把罪都推到女人身上……”


    馬蒙搖搖頭,一臉嫌棄的神色看得令狐朔徹底破防。


    他隻剩下一隻右臂,激動地撲上前拽住牢門,怒吼道:“我是周文王之後,怎麽可能靠女人起事?馬蒙……你別以為你能就此踏上平步青雲之路,你殺我令狐氏滿門,一定會遭報應的!”


    馬蒙對他的咒罵充耳不聞,抽出佩刀,透過鐵柵欄的縫隙伸進牢房裏,冷冷地架在他脖子上。


    陳直大驚失色,恨不得立刻攔住馬蒙讓他別衝動,別中了這小子的激將法,陳青卻看出參軍並無動用私刑的意思,因此隻在一邊旁觀,並未出聲。


    見自家那個傻大哥著急的汗都出來了,陳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示意他不用急,別給參軍丟人。


    陳直這才冷靜下來,看著參軍耍人玩。


    令狐朔不了解馬蒙,見馬蒙似乎被激怒了,準備直接動用私刑,心裏無比解氣。


    隻要馬蒙敢現在砍了他,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扣個濫用職權的帽子,他就別想安穩晉升了,廖信的家族又不是吃幹飯的,送上門的把柄怎麽可能不抓住。


    令狐朔也是拚了,自知難逃一死,死之前一定要卯足了勁兒給馬蒙添堵,絕不讓他如願平步青雲。


    令狐家也是寒州出了名的富戶,雖然不涉及仕途,但對於官場之事並不陌生,廖信怎麽死的他當然知道,也知道廖信的家底。


    現在刺史之位空缺,馬蒙是眾望所歸的第一人選,但廖家肯定不會這麽容易放權,所以還有的饑荒好打呢。


    隻可惜他看不到那一天了……


    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令狐朔有些陰鬱,但想到馬蒙之後焦頭爛額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嘲諷的詭笑。


    馬蒙嗤笑一聲,收刀入鞘。


    令狐朔沒反應過來,一臉懵逼地看向馬蒙,馬蒙抬手下令:“今天晚上斷頭飯,明天上刑場之前,保證他是活的就行。”


    獄卒們心裏一凜,大聲應是,馬蒙扭頭就走,看也沒看身後的令狐朔。


    他還有很多事要忙呢,令狐朔這種陰險小人,不配讓他費心。


    清言一定很想他,他答應了今天要按時回家,懶得跟這個瘋子浪費時間。


    馬蒙剛走出牢房,就有人來報,說盧縣尉請他去惠岸寺一趟,他立刻明白是舌舍利的事情。


    “告訴盧縣尉一聲,我馬上到!”


    那人忙轉身去傳信,馬蒙又叫人去把其他幾個參軍都叫來,好一起去惠岸寺觀禮。


    之前的司戶參軍李謙在他成親時也幫了忙,特意給他特事特辦,從快上了戶籍檔子,也是個不錯的。


    馬蒙對別人的善意銘記於心,雖然一般不往外說,但人情他都記著。


    平時有什麽事,馬蒙能提點的也都多照顧幾分,官場裏必要的人情往來,他還是很靈性的。


    寒州的幾個參軍以他這個司法參軍為首,目前廖刺史新喪,田長史被捕,陸都督暫代寒州理事的主位,有事都優先讓馬蒙做副手幫著理事,提拔之意顯而易見。


    其他幾個參軍也不是傻子,早就知道馬蒙晉升是遲早的事,他們的工作職責也沒什麽衝突之處,平時幾個參軍處的都還不錯。


    李謙更是極為感謝馬蒙,簡直以他馬首是瞻,寒州大亂那一夜,馬蒙還派了一隊兵士去守著他家,他自己都沒想到馬參軍這麽“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馬參軍這人能力強又極為敞亮,還這麽投桃報李,跟著他走準沒錯,以後若是馬參軍晉升,不止他們好做,也是寒州的福氣。


    幾位參軍很快得到消息,都放下手中差事,往惠岸寺趕去。


    惠岸寺的無量大師已伏法被誅,如今寺裏換的新住持是經過多方推舉上來的,別的不敢保證,起碼能保證他是個普通人,沒有那些複雜背景。


    自從無量這件事之後,寒州各大寺院的僧侶和住持都被官府重新清查了一遍,居然真的揪出不少有問題的僧人,甚至還抓到一個潛藏在寺院的逃犯。


    盧淩風見人都到齊了,終於把他在摩家店得到的舌舍利拿了出來。


    惠岸寺內,由馬蒙帶兵把守,其他幾位參軍旁觀,陸都督主導,總算將摩什大師的舌舍利完璧歸趙,完整交還惠岸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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