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失神。


    馬蒙摸了摸她汗濕的前額碎發,音色低沉:“要不要沐浴?我去叫水來……”


    薑清言紅著臉搖頭又點頭,抱著他赤裸的肩背,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種時候去要水,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剛剛做了什麽。


    可是這樣又確實不舒服……


    馬參軍已經好幾天沒回府了,一回府就關起門來辦“正事”,現在還要水,明眼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


    馬蒙倒是不在乎這個,食色性也,這不是更說明他們夫妻感情極好,有什麽可避諱的?


    見她點頭又搖頭,他知道她的意思,並沒說什麽。


    他早知道自己媳婦兒臉皮薄,其實他剛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在準備熱水了。


    “清言……”


    馬蒙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一時吞吞吐吐起來。


    薑清言抬眼看他,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下文,疑惑道:“怎麽了?”


    他索性把話挑明:“你喜歡小孩子嗎?”


    薑清言愣了一下,見他一臉認真,雖然臊得慌但還是點頭道:“嗯,喜歡。”


    她其實沒想過這種事情,馬蒙和她都還年輕,她根本沒仔細尋思過嫁了人以後要麵對哪些事情。


    畢竟她上無公婆,也沒有其他長輩,一直都是他們兩個人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現在馬蒙主動提起來,她有些迷茫。


    他這麽說顯然是想有個孩子的,可是她還不知道怎麽做好一個母親呢。


    薑清言從小不得父母寵愛,也沒什麽可值得她學習參考的模板,想到自己未來也會有孩子,她真的有點惶恐,擔心自己會做不好一個母親。


    可是如果是和馬蒙有個孩子,她並不排斥,甚至有些歡喜。


    馬蒙雖然看著很不好接觸,但實際上他這個人正直端方,知錯能改,也不是那種控製欲很強的男人。


    也許,他會是個好父親呢?


    薑清言實在想象不出來,馬蒙對著小孩子是什麽表情,也會擺出那種高冷的架子嗎?將來的娃娃會不會也像他這麽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要是孩子隨馬蒙都性子,那她家得有兩本了……


    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馬蒙不明所以地看著懷裏的姑娘原本還一臉沉重,突然就笑顏如花,見她笑了他便也跟著開心起來。


    他撫了撫她的長發:“想到什麽了,這麽開心?”


    薑清言恃寵生嬌道:“哪有開心?才沒有……我倒要問你,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馬蒙不假思索道:“女孩吧,男孩太鬧騰了,我怕我忍不住一天三頓打。”


    薑清言無語道:“有你這麽做父親的嘛,那還是不要了,馬參軍太殘暴了!”


    “哦,那你原本是真的在考慮給我生孩子啊?難怪那麽高興……”


    馬蒙嘴皮子也挺利索的,沒有順著她的話頭走,而是另辟蹊徑,點破了她的言外之意,驕傲的不得了。


    她捏著他的手臂擰了一圈,馬蒙繃起肌肉,硬邦邦的,她不但沒擰動,反而自己手指崩的生疼,轉過頭不想理他了。


    馬蒙笑了笑,他是真的覺得自家夫人還是小姑娘,年紀小,勇敢無畏,雖然其他事情都聰慧靈動卻稚氣未脫,大概還不知道怎麽做母親呢。


    其實他也一樣,辦案和打仗他拿手,帶孩子卻是完全兩眼一抹黑。


    今日問起這個也是氣氛烘托到這了才突然想起來的,具體要如何照顧一個孩子他還真是沒底。


    馬蒙沒有過多糾結這個問題,溫存了一會兒就和衣起身下地,又讓下人炊熱水來。


    下人們都很有眼力見兒,也知道馬參軍對夫人愛如珍寶,兩個主子都和氣,府裏人辦事都順心。


    …………


    盧淩風跟著令狐朔回去,令狐朔已經完全信任他了,但是無量大師卻對他有顧慮,因此他並沒有得見會主真容。


    令狐朔不想讓盧淩風因此心生芥蒂,索性安撫他,還讓他晚上趁馬蒙不在的間隙回隆宅找那位裴小姐。


    他當然不是要操心盧淩風的感情生活,隻是想借機讓盧淩風趕快畫出屯兵圖。


    這樣一來他能立功,能證明他沒有看走眼,二來師傅也會更信任盧淩風,他才好繼續爭取套到盧淩風的其他情報。


    另一頭的廖信好不容易才把炸毛的馬蒙順毛捋了一遍,又放他半天休沐,趕緊把蘇無名等人叫來問話。


    喜君驚呆了,沒聽廖信說完就氣得站了起來,憤然道:“盧淩風絕不可能投靠太陰會,馬參軍是不是看錯人了?!”


    廖信的臉色也不好看,馬蒙的辦事能力他放心,既然他明明白白說了親眼看見盧淩風和令狐朔合謀,大概率不會有錯。


    馬蒙這人軸的很,認死理,在廖信看來是個十足的榆木腦袋,脾氣有時候是暴躁了點,但從不做假證構陷誰。


    他說看見了,那肯定就是真的親眼看見了,不會有錯。


    “可是馬蒙確實親眼目睹盧淩風和太陰會人士交往密切,還傷了我寒州府公廨的人手,這些捕手均可作證!”


    廖信也是擲地有聲,甚至暗下決心,盧淩風叛不叛變、是死是活都沒關係,重點是舌舍利是否真的在他身上?


    喜君毫不退縮,無論何時她都會正麵維護盧淩風的名聲,不允許任何人詆毀他:“馬參軍為何這麽說我不清楚,但盧淩風乃是朝廷任命的新任雲鼎縣尉,我們一路西行而來,盧縣尉一心為民,絕不可能是和亂臣賊子勾結叛變的人!”


    蘇無名沒有說話。


    他當然完全信任盧淩風,但馬蒙這人他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這人應該不至於專門找捕手做偽證陷害盧淩風吧?


    可他卻這麽說,這說明盧淩風一定是假意投靠,加上馬蒙的刀都被他奪了,人卻沒有受重傷,可見師弟還是有所收斂的。


    既然如此,盧淩風的生命應當暫無大礙,但是廖刺史這番作態可不妙。


    他們本來是想利用廖刺史對舌舍利的重視,借他的手直接調動馬蒙幫助他們尋找盧淩風。


    結果現在居然得知了盧淩風“叛變”的消息,萬一廖刺史直接以此事為借口將他們鎖拿下獄,那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盧淩風現在屬“叛匪”一夥了,他們被懷疑成同夥簡直是順理成章,到時候廖刺史想拿他們這些“同夥”的命,去威脅盧淩風交出舌舍利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廖刺史的目標是得到舌舍利,可不是真心實意找盧淩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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