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難得都心情很好,隻享受當下的寧靜相依。


    “馬參軍,你幹嘛又抱我?”


    薑清言突然反應過來,他們到桌邊坐著本來就是擔心一不小心又糾纏在一起,現在剛反應過來就又在他懷裏了,一時有些無語。


    “怎麽啦,我抱著你讓你心動了?”


    馬蒙聲線低沉,語氣仿佛在誘哄小白兔的大灰狼。


    一向古板正經的馬參軍竟也會撩撥她了?


    薑清言被他的聲音迷惑,耳朵有些發燙。


    她這是打開了什麽奇怪的先河?


    竟讓他學壞了。


    薑清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剛剛那個聲音真的太撩人心扉了,她可扛不住。


    “誰心動了,馬參軍休要胡說……”


    “我胡說?”


    馬蒙不但沒放開她,反而一把將她扛在肩上就往床邊走去,薑清言嚇了一跳,忍不住掙紮起來。


    那時候她以為以後都見不到他了,一時衝動才會那般主動,現在話都說開了,她才不要就這樣和他……呢。


    馬蒙單手把她扛起來走的毫不費力,幾步就到了床邊,順手把她扔到床上。


    薑清言立刻拉過被子蓋住自己,嘟囔道:“馬參軍請自重哦,你可是正人君子,人家才不要和你……那樣呢……”


    馬蒙被氣笑了。


    他存心想嚇唬嚇唬她,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撩撥他。


    想著便作出一副要親的樣子俯下身去。


    薑清言立刻鑽進被子裏,又忍不住拽著被角偷看他,故作天真懵懂的神情差點真把他的邪火勾起來了……


    馬蒙堪堪停在離她一寸的地方看著她……順手給她整了整被子蓋好。


    薑清言還在想要怎麽抵抗獸性大發的馬參軍,突然看到他戲謔的眼神,又看他給她蓋上了被子。


    頓時明白自己被耍了,柳眉倒豎,一把拉過被子蒙住了臉,氣鼓鼓地背過身去不想理這個大壞蛋了。


    她一定是做夢發癔症了,正經的馬參軍才不是這個樣子呢。


    這一定是誌怪小說裏寫的精怪變成了人,還變化出了馬參軍的樣子,她是不會上當的。


    “好啦清言,今天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巡防完來陪你用早飯……”


    馬蒙看著薑清言背過身氣鼓鼓的樣子,一下子被可愛到了,語氣溫柔的幾乎滴出水來。


    今晚經曆了那麽多事,情緒大喜到大悲又到大喜,還是很傷身體的。


    秦老說過清言本就身子弱,他也不忍心再鬧騰她了,囑咐完便準備吹燈離開。


    “別吹燈,留一盞……”


    薑清言慌忙叫住他。


    馬蒙這才反應過來,一時又不放心就這麽走了,默默坐回床邊,給她掖了掖被角。


    “安心睡吧,我守著你,今天公廨有人值夜。”


    “可是你明天還要早巡防……”


    “無事,我經常夜間埋伏,靠在這邊小憩一下就好。”


    看薑清言準備起身,馬蒙伸手按住了她。


    看她還要說什麽,馬蒙抬手按了一下她的肩井穴,薑清言頓時覺得一股困意襲來,還沒來得及繼續哼哼唧唧就睡過去了。


    馬蒙微微歎了口氣,低頭看著她安靜的睡顏。


    即使在睡夢中都倔強的舉世無雙,連他也隻能甘拜下風,可看她緊蹙的眉尖,卻又止不住憐惜她。


    不知那些歲月她是如何一個人熬過來的?


    落在一個人一生中的雪,他無法全部看見。


    可如今他來了,不容抵抗也無意抵抗,薑清言知道,那個注定與她同淋雪的人來了。


    會永遠牽著她手的那個人,來了。


    這一晚上可真是夠折騰的,但馬蒙精力充沛,此刻他精神亢奮,一點都不累。


    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逮住那個孫勝。


    既為民肅清這等屍位素餐魚肉百姓的官員,也……為她。


    他絕不允許有人打她的主意。


    馬蒙一夜未眠,天微微亮的時候他就離開了金沙酒樓,免得被人看到他淩晨從薑清言房間出來。


    那豈不又是個難打的饑荒?


    陳直一早便在府衙門口整好隊了。


    作為跟馬蒙關係最好的兄弟,他當然知道馬參軍一夜未歸,應該也沒回家。至於參軍到底去了哪兒,子曰:不可說~


    陳直心裏隱隱有猜測,但是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哪……


    其他兄弟看到陳直站在隊伍前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再加上從來都是第一個到的馬參軍今天竟然在他們隊伍都整完了還沒出現……


    再加上他們也隱隱有所耳聞參軍最近似乎對一個姑娘很特別。


    這陳直,果然揣著一肚子發現不告訴他們!


    眼見馬蒙還沒來,他們也好奇啊……


    這裏麵很多沒見過薑清言,隻是聽說參軍前陣子救了個姑娘,還帶著一群精銳搗毀了個人販子窩點……


    但是沒幾個見過那姑娘本尊的,見過的馬蒙都打過招呼了也不敢亂說,畢竟被拐又不是什麽值得宣揚的事情……


    瞧瞧馬參軍護的那個緊啊,這得是什麽樣的姑娘,讓一向不近女色誰都不搭理的馬參軍都動了凡心,護的跟心尖尖一樣?


    此刻不少人腦子裏都在盤旋這個問題,但沒人敢瞎問,馬蒙治下一向是令行禁止,沒幾個人想撞到馬蒙的槍口上。


    但他們實在是好奇的緊,昨晚馬參軍審訊完就出去了,現在都沒回來……


    他家裏的老仆還來府衙問過參軍是不是就歇在衙門了,這些加在一起,確實讓人遐想連篇……


    莫非參軍有了紅顏知己?那以後會不會操練他們也沒那麽狠了?


    正想的起勁兒,馬蒙已經到了門口,陳直立刻咳嗽了一聲,其他人神色一斂,個個成了正經的木頭臉。


    馬蒙覺得氛圍似乎怪怪的,但是看了看又好像是自己多想了,也沒當回事。


    還想著早早巡防完,他還要趕回去和清言吃早飯呢,也不知她愛吃什麽?


    其他人都在偷偷的觀察馬蒙。


    他一夜未歸,明明昨晚審訊的時候還一臉寒霜,此刻卻神清氣爽,連脾氣都比以前好了很多,頓時覺得傳言不虛。


    參軍一定是去找那姑娘互訴衷腸去了,看來他們馬上要有參軍夫人了吧……


    隻盼著馬參軍成婚後一高興,操練他們時溫和一點。


    這些人倒是沒想歪,畢竟都是跟著馬蒙多年的兄弟,馬蒙什麽人品秉性他們還是有所了解的。


    別看馬蒙平日裏桀驁不馴難相處,但隻有他們這些天天跟著他一線作戰的才知道馬蒙有多拚。


    從來沒見他兒女情長過,也從沒見他去過煙花柳巷之地,加上寒州民風彪悍,刺史又不愛管這些雜事,各種公務都堆給了馬蒙,馬參軍都快忙不過來了……


    天天接觸各種案件,一般人都得抑鬱寡歡了,也就馬參軍身體好又心誌堅定,換個人天天和這些人性陰暗麵打交道,脾氣也不會好到哪裏去,那些文人名士還做不來刑獄審問和判罰呢……


    不少人以前都懷疑馬參軍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別說他們了,有幾個男人沒在青樓有幾個相好的?


    馬參軍也就二十來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直不娶親就算了,別人請他吃酒他從不去,也不正眼看女人一眼。


    他們巴不得參軍早點有朵解語花陪著,不然精力無處發泄可不就隻能操練他們了?


    長久共事這麽多年,都知曉馬蒙為人正派,大概不會和姑娘家亂來,現如今這姑娘橫空出世,馬參軍這算不算是老房子著了火,燒的旺的不得了?


    今天的路線和往常稍有不同,平時都是從城頭出發,在城內巡防完一圈就打道回府。今日卻是直接從府衙出發,繞了一圈竟到了城中的金沙酒樓。


    陳直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別人不知道,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薑小姐如今就住在金沙酒樓呢……


    參軍這是?


    陳直強行把上揚的嘴角收回去,一臉正經的跟在馬蒙身後。


    “官府巡查!”


    打頭陣的兩個兄弟在門口喊了一聲,雖然他們也奇怪參軍大早上來酒樓搜查什麽……


    但是長久以來的默契馬蒙使個眼色他們就明白要搜查哪裏了。


    金沙酒樓的掌櫃忙迎上前,滿臉堆笑道:“馬參軍一大早就來了,巡查辛苦了,要不要在此處用早飯?”


    他當然知道馬蒙從不吃請……


    平時也極少見馬蒙在酒樓吃喝,這位馬參軍天天都有忙不完的公事,不會在他這裏吃喝,但寒暄客套奉承兩句總是沒錯的。


    馬蒙不是個喜歡寒暄的人,單刀直入道:“你們酒樓的安保如何?今日可還有賊人來此?”


    “沒有沒有,自從上次馬參軍在此處緝拿了那個人犯之後,我特意請了幾個江湖好手來做護衛,斷斷不會再出現上次的情況了!”


    錢掌櫃忙交代道。


    上次那個小六子大晚上被馬參軍在這裏擒住帶走,把他嚇夠嗆,生怕馬參軍誤會他這裏是窩藏人販子的據點,特意加強了安保請了幾個江湖好手來做護衛。


    馬參軍這趟來不會是興師問罪的吧……錢掌櫃心裏直打鼓。


    “嗯,如此尚可。”


    馬蒙其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他早已審訊完了,那人跟這酒樓沒關係,他就是來看看這酒樓安全性怎麽樣。


    畢竟清言一個人住在這裏,他還沒想好怎麽勸她搬到府衙或者……他家。


    馬蒙跟陳直遞了個眼色,陳直立刻分派人到酒樓四處看了看。


    錢掌櫃不敢阻止,垂手侍立在一旁,心裏惴惴不安。


    馬蒙還是覺得這裏不太安全,畢竟昨夜他就自由出入了這裏……同理可證,萬一賊人來豈不是也如入無人之境?


    想到昨夜,馬蒙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參軍,四處都看過了,一切正常。”下屬來匯報都是一切如常。


    錢掌櫃這才緩過氣來,忙道:“馬參軍您看,我就說吧,我這新請的護衛還是不錯的,定不會有賊人再來了……”


    馬蒙看了他一眼,心裏尋思薑清言這會兒醒了嗎?


    他是先帶隊伍回去再獨自過來,還是……


    正想著,二樓某個房間打開,薑清言開了門出來。


    沒走兩步就察覺到酒樓安靜的不同往日,從樓上低頭一看,馬蒙正身著藏藍色官袍手握佩刀站在大堂正中央。


    馬蒙聞聲抬頭,正好與她四目相對。


    此時天色尚早還沒多少人起床,大堂幾乎沒人。


    薑清言平日其實不會起這麽早,她睡眠並不是特別好,夜間常醒,每次早上醒來還是乏的厲害。


    昨天晚上跟馬蒙廝磨了那麽久,雖睡得晚了些,但跟心上人傾訴所有秘密的喜悅讓她極為放鬆,加上馬蒙昨晚直接把她按暈了,反而讓她一晚上安睡到天亮,整晚都沒醒一次,今天難得早起洗漱梳妝。


    一早醒來就看到心上人,本來她還打算去公廨尋他,畢竟昨晚馬蒙說了陪她一起吃早飯的,結果出門就遇上了……


    看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人兒遇情郎。


    馬蒙和其他人一時都看的呆在原地。


    自從來到寒州,她一直謹小慎微力求讓自己低調,特意把自己往醜了捯飭,雖住在金沙酒樓這幾天,但吃飯時都讓送到自己房間裏,出門也多是戴麵衣,並沒多少人見過她。


    今天她想著去見馬蒙,如今兩人已經心意相通,有他護佑她很安心,女為悅己者容,第一次愛慕一個男子,總想展現好的一麵給他看,今天特意梳洗打扮了一番。


    薑清言本就姿容出眾,此刻一上妝更是明眸善睞清雅脫俗,明豔不可方物,無一處不美,美到極致便是無情也動人。


    在場的人一時都難以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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