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你應該拿出怎樣的東西,才能解決掉這件事?”


    “他們在圖什麽?無非就是就是那些資源類的東西,這些東西雖然價格不菲,但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小事而已,你忘了我有著什麽產業?”


    “明天就要開會了,這麽短時間你能拿出多少?”


    “最近的貿易站裏大約有著四百箱我記得,那本來是拿來換點克姆花的備用物資,不過如今嘛,倒是能派上不錯的用場。”


    老約翰看了藝術家一眼,他不關心貿易站裏的東西有多少,重要的是藝術家的態度,隻要藝術家沒有多少遲疑,那麽他準備的東西就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那四百個箱是什麽東西?總不能是一些蔬菜瓜果吧?這些東西在這裏的價值幾乎為零。”老約翰淡淡的說。


    “約翰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在如今的帝國市場,能稱得上是戰略資源類的就那麽幾個,其餘的要麽未公開要麽管理極嚴。換句話說,那四百個箱子中的東西也就是那些能買的了,在這些箱子中還有個一箱兩箱算是驚喜,想必他們打開會更加的滿意,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


    “這些箱子是什麽規格的?”


    “帝國標準工業集裝箱大小,不過肯定不會有礦石那樣多的分量,每個箱子中都需要一套冷凍係統來維持貨品的成色。”


    “看起來不是裝甲以及合金一類的啊,是生物類型的?”


    “不是生物,你也知道,就算我想要這麽做,帝國的層層海關也不會允許,攜帶生物這個罪名可不是什麽小事,我在歐琛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自然不會這麽幹。”


    “聽起來很有道理。”


    “那肯定是這樣的,我可不想這裏變成一團爛攤子,真的亂到無法收場的話,就算是我也會很苦惱。”


    “說了這麽多,你還是沒有說明白那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我不可能不問清楚這件事,你總不能寄希望於我明天去跟耶倫那丫頭猜謎吧?我雲裏霧裏的說,她雲裏霧裏的猜?”


    藝術家自信地笑了笑:“粘蟲的原液,不知道你了解麽?需要我解釋地話可別繃著。”


    “了解,但你說的不夠清楚。”老約翰說。


    “原初品種的原液,宇宙中極好的製劑原料與反應介質,能合成無數種生物製劑,是所有科學院夢寐以求的東西。原初的粘蟲已經很少了,大多數存在於企業生產間以及科研目標的都是繁殖了不知道多少代的東西。我相信沒有一個知道它有多麽珍貴的人能放棄它,那不僅是對珍物的褻瀆,更是極為不理智的行為。黑市上有人甚至願意為此開出每箱十萬克姆的單價,與其說它是任何意義上的東西,不如說它就是等重量的財寶。”


    老約翰默默的思考著。他靠在沙發裏,低著頭,像是在權衡著什麽,壁爐的火焰不時跳動,影子照在他的大衣上,像是一樁沙漠中的枯木。


    “沒問題,你說得對,任何東西都是可以交易的,隻是價格的問題罷了。”許久許久,老約翰抬起頭,麵無表情看著藝術家,“這份籌碼太重了,不過那並不是我該去想的事。”


    肖蘭與劉膺沉默著,他們靜靜的聆聽著那些一如魔鬼的聲音,將帝國的公器玩弄於股掌之中。


    “要走嗎?”劉膺呼出了一口白氣,山間的濃霧潤濕了他的偽裝服,他隻能縮了縮身體來盡可能抵禦寒冷。


    劉膺是一個天生敏感的人,他人的情緒很容易莫名的進入他的腦海,尤其是那些來自心底的惡意。憤怒也是惡意的一種,隻不過表現形式更加的劇烈,感受到了肖蘭的憤怒,那是無聲處的驚雷,他看不見,卻用心能感受到。同樣出生背景的劉膺能在相當程度上感受到那種情緒,就像是重要的人將自己的考試成績單扔在了地上,還狠狠的踩了幾腳,那是一種被他人踐踏的痛苦,是欺騙的感覺。


    “再等等,等到那個訪客離開這裏。”肖蘭說。


    劉膺猜不出肖蘭想幹嘛,當然這是一件很難的事,內務部的軍官們都是久經訓練的精銳,想法並不會表現在臉上,而像之前那樣肖蘭情緒劇烈起伏的情況卻又很難再次發生。劉膺聽完了整個對話,他實在想不出那兩人還能說出什麽東西,才能比剛才的還要離譜。


    “隊長,那兩人怎麽處理?”


    “內務部的獵犬而已,不必在意。”


    禦影和伽馬一號說著話,話裏滿是黏著,就像是嘴唇沾上了許多水漬。禦影的神色雲淡風輕,雖然不說她完全沒把兩個內務部的處長當回事,可怎麽也可以看出來她對這兩個趴在半山腰上的草人沒有任何的興趣。她隻關心的是計劃會不會被攪亂,她們本就沒有什麽辦法確認那名訪客的身份,如果再被這兩人攪合一下,探查的難度隻會成倍的增大。


    “那人的身份看來不是那麽的簡單,至少是一個跟許多議員有聯係的人。”伽馬一號分析道。


    “應該說是少壯派,特別是那些議會裏的議員。”禦影說。


    “我們還是就這麽保持監聽麽?哈布斯議員似乎與那個人已經達成了某種交易。”


    “繼續保持監聽,等那個神秘人準備離開再說。”


    伽馬二號得到了隊長的指令,繼續操縱著一台激光震蕩儀,對準城堡內會客廳的水,觀測著其上細小的波紋,將會客廳的動靜完全收入儀器中。


    突然間,城堡的內部想起了輕微的異動。老約翰很熟悉,這個聲音是警報係統被觸發所發出的,當這個既不刺耳也不響亮的聲音響起,就說明一件事發生了,那就是城堡周邊出現了具有威脅的目標。


    “該死,內務部怎麽回事?偏偏挑今晚搞這麽一出?”禦影皺著眉頭罵道。


    “什麽情況?我怎麽沒聽說內務部今晚有行動?”肖蘭趴在草中,自言自語。


    兩夥人都有些驚訝,但更多的還是湧上心頭的疑惑。他們看向城堡的外麵圍牆與露台,視野中出現了一支全副武裝的小隊,無論是從頭盔還是武器配置來看,都是妥妥的帝國正規軍,看服裝樣式還是內務部的直屬作戰單位。


    禦影和伽馬一號站在視野較好的山頂,默默地觀察著這夥人地動向,想要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麽意思。


    “指揮中心!呼叫指揮中心!這裏是肖蘭,收到請回答!”肖蘭努力壓著聲音朝通訊器吼道。


    通訊器沒有傳來任何回答,耳麥之中隻有噪點地沙沙聲,指揮中心與他們斷聯了,而且是沒有任何預兆的斷聯。


    可能是周圍某個大型幹擾裝置啟動了,總之他們突然間變成了孤軍。


    “媽的,我就知道跟哈布斯堡走近了準沒好事!”劉膺有些煩躁。


    指揮中心的斷聯,意味著他們處於一個危險的處境,沒有實時的身份確認,他們不可能去相信那些看起來是內務部的人,那些人來的太過詭異,完全沒有征兆,這對於身為內務部處長的兩人都十分的不利,他們不知道自己一旦暴露將會麵臨著什麽。


    “劉膺!檢查彈匣!”肖蘭說。


    那隊武裝人員已經越過了外牆的低矮欄杆,來到了城堡主體的牆角附近,所有人隱藏在背光的陰影之中,不仔細看的話會覺得那裏如同空無一物一般。


    為首的那人做了個手勢,示意跟隨前進準備轉過拐角,這群人的腳步很輕,盡管他們穿著硬底的作戰靴。前院的噴泉或許是沒水了,所以一抽一抽的,發出吸管喝水似的聲音,很好的掩蓋了這隊人的輕微聲響。


    黑暗中,這隊人慢慢的跨過了寬闊的前院,在他們未能觀察到的盲角,微型的攝像機正在跟著他們的身形移動,默默的注視著這群不速之客。


    看著這一幕,禦影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但又不知這股預感從何而來。不過還好局麵已經如此,她們已經確定城堡中的那兩人注意到了危險的靠近。所以這場單方麵的突襲看起來並不會很順利。


    “準備好武器,姑娘們。”禦影拍了拍勻稱緊致的大腿,檢查了一下插在那裏的兩把手槍,整個人的氣質變得無比鋒芒畢露。


    “隊長要殺人了嗎?”


    “可能吧,誰說得準呢?這哈布斯堡的驚喜可多了。”禦影聳了聳肩。


    濃鬱的霧氣在靠近建築的地方變淡,透過那精致的琉璃窗,藝術家看見了那隊穿過前院的士兵的影子。


    他嘴角向上揚,不屑的嗤笑了一聲:“哈布斯堡還是熱鬧啊,你還約了別人?”


    老約翰順著藝術家的視線朝外看去,眉頭緊緊皺起。


    那隊士兵的專業化程度相當的高,他們隨時隱藏在陰影中,幾乎在整個行進的過程中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這裏畢竟是老約翰的主場,他們肉眼發現不了的東西,自有眾多的高科技服務於他們的眼睛,成為他們視野的延展,所以老約翰還是輕易的看清了那隊士兵的蹤跡。


    小隊還沒進入城堡,但包裹全身的漆黑裝束所帶來的壓迫感已經浸入了這裏。


    “我可不會幹這種事,你的身份很敏感,暴露在有心人麵前會出大問題。”老約翰緩緩地說。


    “哦?看來這些人就是不請自來地了。這下糟了,他們如果是來抓我們的怎麽辦?”藝術家撫摸著手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我想想,帝國柱石之一哈布斯議員,深夜密會陌生英俊年輕男子,還真的是頭版級別的大新聞。”


    “成為新聞前,那些媒體就會被邀請到議院品嚐初春的下午茶。”老約翰說,“而內務部則會被全部隔離審查。”


    “那可太令人惋惜了,說起來,我還真的從未上過一次帝國的頭版頭條,不知道什麽時候有這個機會。不過他們也太不小心了,黑貓改進型頭盔配上環狀黑色褲束,難道他們以為蒙個麵就變成強盜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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