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便過去


    四天後


    惺忪的睡眼慢慢的睜開,房間中彌漫著微微的清香,空氣隨著角落裏的換氣閥而緩緩流動。


    自昨天開始,窗外的雨勢就變得小了許多,烏雲來的也快,去的也快,下雨變成了斷斷續續的,毫無規律的。


    陰沉的天色並沒有就此好轉,天空中的色調依然偏暗,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布,在這種天氣的影響下,連帶著人的心情也有些疲乏,每個生活在這片天空之下的人,或多或少的,泛起了一些慵懶的感覺,找個靜謐之處坐下來,盯著形形色色的自然事物,可以看一整天。


    阿列特轉頭,將臉側向了床的旁邊,看著那個趴在椅背上,睡得正熟的人影,他小心翼翼的把手從被子中拿了出來,用手撐著柔軟的床墊,輕輕的挪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子,然後伸出腿,準備從這溫暖的床上下來。


    整個過程他都極為小心,控製著自己的動作不要發出大的聲響,以防打擾了熟睡之人的美夢。


    “主人,您醒了?”蕾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看著躡手躡腳的阿列特說道。


    見蕾醒了,他也就不再小心翼翼的活動了,本來他還指望能夠自己偷偷溜走,現在看來,原本的計劃算是徹底泡湯了。


    “你今早才睡覺,這還沒到三個小時,你繼續睡會吧,出去的話,我叫兩個侍女護衛跟著就行了。”不甘心的阿列特還在垂死掙紮,妄圖不讓蕾跟著。


    聽見這話的蕾頓覺警惕,不僅沒有繼續睡去,反而站起身來,說道:“那可不行,殿下說過了,隻要您離開這裏,我就要緊緊的跟著,離您不能超過五米。”


    “蕾,女孩子要多睡覺才對皮膚好。”他勸道。


    “沒事,我在殿下身邊的時候經常連軸轉的工作,三個小時睡眠已經夠了。”蕾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阿列特用兩根手指捏了捏鼻梁,似是有些無奈的說道:“脫敏劑那東西,不能這麽用啊,現在你沒問題,年齡大了怎麽辦?到時候各種問題都會找上你的身體。”


    蕾沒有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看著拚命想要找借口的阿列特,不斷地表演。


    “算了,就當沒有這回事兒!”阿列特突然說道,“你準備一下,我們早點出門,我們還得先去圖書館,等到去科學院的時候也得下午了,太晚了的話,不是很禮貌。”


    看著放棄了掙紮的阿列特,蕾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柔和了起來,沒有再像一塊木板一樣,一絲不苟、麵無表情。


    蕾走到正在忙著換衣服的阿列特身旁,從衣服中拿出一塊信息板,遞給了他,說道:“主人,您的信息板。”


    見到這東西,阿列特有些愣住了,然後默默的將其放入自己的衣服中,表麵上沒有太大波瀾的他,其實心中已經在大聲的歡呼,終於能夠自由了。


    對於他來說,這些日子已經是無聊到折磨的地步,沒有通訊,沒有朋友,沒有娛樂,除了能和蕾講講話,聽聽故事,就沒有其它的事可幹,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當成了剛出生的嬰兒在對待。


    如今,他終於能出去了,也終於拿回了自己的通訊工具,這可以說是他這些日子最開心的事了,連帶著他的動作都輕快了幾分,盡管外麵天色陰沉,但他的心裏此時卻是陽光明媚。


    ......


    狂風大作,萬物呼嘯。


    夜色漆黑如墨,茫茫的海水中,一座小小的海島聳立在其中,島上的城堡被黑色的麵紗籠罩的嚴嚴實實,隻剩下了幾個窗戶還亮著燈光。


    離著小島最近的海岸,有著大約四五百米遠,小島與海岸通過一座美麗的廊橋相連,雖然廊橋的年歲不算短了,橋下的柱子與護欄的外部都有著許多植物攀附其上,但這絲毫不影響經過的人看出這座廊橋的美感,廊橋護欄上雕刻的石像花紋,任誰都能看出來自名家之手。


    小島上的主人看起來不是一個缺錢的主,為什麽不雇人好好的清理這些雜亂的藤虎,大概是主人有著比較獨特的品味。


    生活在海岸周圍的人們已經見怪不怪,這座城堡聳立在此,已經有個數十年的時間了,期間光是人們知道的,就換了四五個主人。一開始,人們還會對城堡的主人津津樂道,每一個買下這裏的富商權貴,一旦被認了出來,都會成為海岸旁的酒館飯店的最好的談資,但隨著後來的主人越來越低調,人們也就漸漸的對這裏失去了興趣。


    在民眾的視線轉移後,這裏除了能看到時不時有車輛出入以外,就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熱鬧過,甚至於,如果在周圍打聽這座城堡的消息,民眾們也給不了答案,因為他們對城堡的消息印象,還停留在十多年前,至於現在的主人是誰,這裏被用來幹什麽,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座城堡還是有人的,從每晚都會亮起的一些窗戶就能看出來。


    這座龐大的城堡此時與平常並無兩樣,幾間窗戶玻璃所透露出來的燈光,甚至還沒有海岸邊的商店的燈光明亮,天上連綿的陰雨使得月亮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沒有月色的海水顯得更加漆黑,隻剩下了一點點波浪拍在岩石上的聲音,讓人還能感受到大海的存在。


    不過,與外麵的人們想的不一樣的是,今天的城堡內,燈火通明。


    在奢華的大廳中擺放著幾個大型的長椅,椅子上搭著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皮毛,高功率的十二座吊頂燈懸在高聳的穹頂上,將大廳照的猶如白天一般。


    “伊爾文,死海的事,我們已經盡量幫你了,你應該兌現一部分你的承諾了。”坐在長椅上的男子將手掌叉在一起,放在翹起的大腿上,說道。


    伊爾文沒有坐著,而是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架子旁,拿著一根筆刷,在畫布上輕輕的塗抹。


    今天的他此時本來不該在這裏,科學院的幾個學士邀請他一起參加一個聚會,想要在聚會上與他多走動走動,這對於學士們來說,也是很正常的一個行為,科學院的大學士們包括他在內,一般都不會拒絕這種邀請。另一邊,中央城區的一個麵向宗教信徒的教育機構,希望他能夠去開一次講座,為東正教徒們進行一次教義釋讀,為此,那個機構的負責人專程跑到皇城來,訂好了最貴的餐廳的最好的座位,希望他能賞光。


    就目前來看,他都拒絕了。


    為什麽要拒絕?


    原因就在眼前的這個相貌平平的男子身上。


    對於伊爾文來說,不去學士們的聚會,最多是讓他們覺得自己有些難以接近,對他沒有實質性的影響,畢竟帝國科學院有著眾多的學士,但最後能成為大學士的,萬中無一,所以他並不是很在乎那些學士的想法;教育機構那邊,不去也就不去了,機構也不會不滿,下一次反而會以更高的規格來邀請他,對他有意見?一家機構在帝國大學士麵前還沒有那個資格!這就是帝國大學士的地位!


    他現在在乎的不是那些低級的東西,他不缺學生,更不缺想要成為他學生的人。


    至於金錢?他既卻也不缺,他的私人賬戶中有著數百萬克姆,存在銀行中的各類十年期、二十年期帝國主權信用債券更是有一千多萬,這樣的巨款即使他每日花天酒地,夜夜更換枕邊人,都要數百年才會用光。


    但他也非常缺錢,男子口中的死海,也就是他提出的“腐朽之海”項目,資金缺口達到了上萬億克姆,而這筆錢,在帝國範圍內,隻有帝國銀行這樣的貨幣發行與管理者能夠拿的出來,而能夠有權利調動這樣的資金的,隻有議會,而教育機構那幾個錢,也就是幾萬克姆而已,不說對項目有什麽幫助,就算是但從他的講課費來說,也就是一般價格而已,連豐厚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他對東正教感興趣,他都不會親自回絕,而是讓秘書直接將聯絡的人直接打回去了。


    由於這個原因,他才會放下手中的事,推掉一係列聚會的邀請,提前回到家中,就為了見眼前的男子。


    伊爾文將筆刷在一旁的水槽中放好,拿起一隻新的,說道:“萊布尼茨男爵,你們呢?我的要求你們坐到了麽?”


    伊爾文完全沒有給男子多少麵子,僅有的禮貌是看在他所代表的背後勢力的麵子上,否則換做平時,敢直呼他的名字,他都不會多說一句話,直接就讓特勤局保護他的特工將人連人帶椅子的扔出去了。


    連議會的普通議員們在見到他時,都要停步,尊稱一聲大學士閣下,一個連議員都不是的參議有什麽資格在這裏翹著腿誇誇其談,雖然說參議這個身份基本等於準議員,但有沒有這個“準”字,區別就像是螞蟻和大象,差的遠了去了。


    男子的涵養倒也不差,沒有因此有什麽不滿的情緒,想必他自己也清楚,為什麽自己能在這裏和伊爾文不緊不慢的聊天。


    在聽到伊爾文的問題之後,他沒有說一些廢話,而是將手伸進隨身帶來的軟包,掏出來一個小巧的方塊,將方塊的一端拔掉後,露出了其中的一截芯片,將其遞給了站在一旁的特勤局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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