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請問還有什麽需要吩咐嗎?”一名侍女說道。


    戴安娜此時並沒有在二樓的書房內,而是來到了宮殿後的小花園中,也許是在屋內呆久了有些困乏,所以她沒有如約在二樓書房等著耶倫,不過她也並不在意,如果耶倫他們沒有在書房找到她,那麽自然就會向侍女詢問,也不存在找不到她的問題。


    “沒事了。”


    戴安娜簡短的回答道,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示意侍女不必再跟著她,讓她一個人在這裏呆著就行。


    侍女見狀,也沒有再作過多的詢問,退後兩步,向戴安娜鞠了一躬便悄悄的離開了,清楚這位殿下秉性的她知道,這時的殿下一定是在思考問題,所以她秉承著侍女的守則,將腳步放得很輕。


    隻有戴安娜自己明白,她其實此刻也隻是在賞花罷了,不過她雖然注意到了侍女的動作,但也沒出聲解釋,畢竟在她看來,侍女能有這份心也是令主人滿意的事情,刻意的解釋反而不美。


    戴安娜用手撫摸著一朵花的花瓣,用光潔潤澤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花瓣的肌膚,似在感受著什麽,而後俯下身去,用俏鼻嗅了嗅花心的味道,初春芬芳的味道充斥著她的鼻腔。


    雖說莊園內的氣候與森林外有著一點差別,但此刻,離著莊園內百花齊放的日子也還有幾天,不過在此時住在莊園裏的人是很幸福的,因為莊園內的花都是經由皇室花匠特別選育的,花期的細微區別使得這些花會在這段時間陸陸續續的開放,就像一條由鮮花做成的地毯,不停的從宮殿的門前向外鋪開,莊園的主人每天醒來,都能見到不一樣的景色。


    此刻,她手中的這朵花,開的正豔,而花朵的一旁,則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這便說明了這朵花應該是昨晚綻放的。


    也不知想到了什麽,戴安娜笑了起來,勾起的嘴角就像一灣淺淺的月牙,陡然浮現的笑顏與在微風中搖曳的花海組成了一幅令人難忘的畫卷,像是初春的第一水,要將那凍結了整個世界的冰徹底融化。


    滿園的枝頭,掛著一簇簇的花朵,而這時的她,也像一個正值花季的少女,青春中帶著一點成熟,嫵媚中帶著一絲青澀,秀發在微風的輕拂下,揚起的些許發絲遮住了她的臉頰,非但沒有遮住她的美麗,反而為這幅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紗,叫每個欣賞的人,都忍不住揭開一探究竟。


    戴安娜自從回到母星開始,一件件的事情便擺在了她的眼前,盡管她在端點星上也十分的忙碌,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大多在她的意料之外,雖然不至於讓她手忙腳亂,但也事件的性質著實是讓她身心俱疲。


    她已經把大部分的節點都解決了,所以當剩下的一些“小事”還有人要找她商議的時候,戴安娜當著當時在場所有人的麵,直接打斷,回了一個字給那些人:“滾!”


    之後她便收拾好行李,搬進了這處十年前她就買下的極光莊園內,打算好好的休息一段時間,至於外麵那些破事兒,自然就交給了隨她一起來歐琛的耶倫。


    一邊想著,她一邊捏著那朵新鮮的嬌花,而後,在靠近花底的位置輕輕一用力,一朵完整的花便被她摘了下來。


    將這朵“可憐”的花撚在指間把玩,聽著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她開口道:“耶倫,怎麽這麽晚才到呢?”


    身後之人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離她有些距離的地方,回答道:“殿下,屬下有錯,沒有管理好時間,導致來晚了,請殿下恕罪。”


    戴安娜聽完之後,將手背在身後轉過身來,盯著站的稍遠的耶倫,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今天為什麽這麽嚴肅?這可不像你啊,耶倫——”


    “哎呀!殿下你真的是,我這不是以為你今天心情不好麽!”


    耶倫嚴肅的神態終究還是沒繃住,從離著一段距離的地方走到戴安娜身旁,一臉幽怨的說道。


    戴安娜覺得有些好笑,問道:“那你是從哪裏看出我心情不好的?”


    “櫻那家夥告訴我你在二樓書房裏,我去的時候又沒人,後來侍女告訴我你在後花園散心,我可不就以為你心情不好嘛。”


    “那這麽說來,是我的不對咯?”


    “哪裏,哪裏,怪我不夠貼心——,進入不了您的心裏——”


    耶倫抱著戴安娜的手臂開始撒嬌,聲音酥麻,讓人骨頭都快軟了,可惜戴安娜可不吃她這一套。


    “好了好了,以後少聽那些侍女隨便說點什麽就在那裏不停聯想,都這麽多年了,你還那麽敏感幹什麽。”


    戴安娜被耶倫抱住手臂後也沒有掙紮,任由耶倫將半邊身子靠在自己身上。


    現在的她主要還是想聽聽耶倫的匯報,這才是這次她讓耶倫過來的重頭戲,至於閑聊,都可以等到匯報完再說,所以她接著問道:“說說看吧,這次那些老家夥是打算怎麽弄?”


    耶倫靠在戴安娜的身上,嗅著她清新的體香,說道:“那些老家夥還真是狠心,根本就沒有討論下去的欲望,見著一點傷口,就開始往裏麵捅刀子了。”


    戴安娜不置可否,說道:“這次去的是誰?行事這麽直接?”


    “老約翰嘛!也就隻有他這麽直接了,其它那些個老頭子,說個話非得旁敲側擊,也不知道在騙誰。”


    “他們隻是在利用那些青年和中年議員罷了,畢竟除了個別人,其餘的人都是棋盤上的棋子而已,而這些棋子往往還以為自己就算不是棋手,好歹也是一個看戲的旁觀者。”


    “唉!如果我沒有跟著殿下您,我現在大概也是那些‘布偶’中的一員吧。”


    戴安娜對耶倫的感歎沒有當回事,隻是講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金錢、權力以及各種其它東西,這些都算是力量的一種而已,當你擁有它時,你應該想的是如何運用它,而不是去糾結它的來源,更不應該擔憂失去它之後會怎樣,那樣的話,你就不會為此煩惱。”


    說完之後的戴安娜見耶倫不再說話,於是將話題拉回到這次事情上。


    “他們打算怎麽做,我心裏大概有個數,但你還是得跟我講講具體的東西。”


    “他們昨晚開會的時候我在場,說的是準備將歐琛上所有下城區全部清掃一邊,估計他們手裏也掌握了劉氏那幾家在下城區的暗棋的名單,至於沾血的人,已經確定是內務部親自動手了。”


    “嗯。”戴安娜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估計這次對麵會損失慘重吧,畢竟直接讓內務部出手,雖然會承擔很大的政治壓力,但這明顯是不打算給對麵留任何活路的做法啊。”


    “其實並不會,最多隻是破壞一些據點而已,這些情報不歸你管,所以你了解的不多也是很正常的。”


    耶倫的一隻手順著戴安娜的手臂滑了下去,捏住了她的手掌,一邊把玩一邊說道:“那我們需要出手麽,幫他們把漏網的那些‘大魚’截殺了。”


    戴安娜瞪了耶倫一眼,說道:“幫?我們可不是他們的盟友,好好看著就行了。”


    “也對,我們沒必要理會他們的事情。”


    “你應該知道,如果不是他們答應幫我解決一些比較麻煩的問題,那個軍情處的副處長現在就已經消失了,所以沒有什麽盟友不盟友的,我們所處的位置,不需要摻和他們這些事情,況且這次事情,我沒把他們全宰了都算我脾氣好了許多。”


    耶倫小心地瞟了一眼戴安娜的表情,沒發現有什麽情緒,也就閉上了想要寬慰的嘴。


    戴安娜將動作有些過火的耶倫從自己的肩上推開,然後帶著她向屋內走去,在進入那扇連接著宮殿與後花園的門前,戴安娜問道:“耶倫,你覺得他們在爭什麽?”


    耶倫想了想,沒有輕易作答。


    因為她大概清楚,殿下是不會問她一些小兒科的問題的,所以她肯定是不能按照表麵上看上去的行為去解答這個問題,必須得明白這些鬥爭背後的所代表的含義。


    在仔細斟酌過後,她回答道:“他們看起來,一切的行為邏輯都是為了黨派的利益行動,就算不是黨派的利益,那也是為了個人的利益。就像這次的一號基地事件以及後麵這起事件,本質上這些人是想通過這些事件為鏟除異己找借口罷了。”


    戴安娜沒有立即評價這番話的對錯,隻是示意耶倫說下去。


    “但是讓人不安的是,這些手段都太過低劣了,低劣到不像是他們會幹出的事,所以他們大概是還有其它圖謀。以我個人不太樂觀的看法來說,帝國裏麵恐怕是有人想要發動戰爭啊——”


    耶倫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這是我最不願相信,但卻是我的大腦告訴我的,最有可能的結果,旁人不知道,是因為他們的信息獲取渠道不夠,而正是因為我們知道的太多,才覺得這鍋沸水已經到了鍋蓋的封口,要麽被全部倒出,要麽鍋就會爆炸,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帝國內的年輕人在‘鷹派’的煽動下,迫切的想要掌握權力,而這些事件,其實就是在試探那些‘鴿派’的態度罷了,‘鴿派’如果不願意發動戰爭,恐怕‘鷹派’就要調轉刀刃,先將帝國內部清理了啊——”


    戴安娜問道:“那你覺得麵對這種情況,你口中的‘鴿派’們應該作何選擇?”


    耶倫說道:“以他們現在的力量來說,最明智的選擇便是發動帝國的對外戰爭,就算‘鷹派’獲取了戰功,想要徹底的取代他們也不是短時間的事,而且這樣也算是和平讓渡權力。但......這群手裏掌握了太多權力和資源的人,恐怕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果,說不定最後,帝國內部還是有一番真正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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