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昆侖覆滅,鬼宗南下,九州之地遭劫,因為缺少對付鬼修的手段,致使鬼修侵入中原,四處為害,直到各門各派反應過來,雖不說為時已晚,但那些鬼修鬼物已遍布大半中原,難以除盡。


    倒不是說鬼修手段如何厲害,隻是詭異陰毒,加上沒有對付的經驗,讓中原修仙者吃虧不少,吃一塹長一智這道理在任何時候都是適用的,隻是當他們學會對付鬼修的手段,鬼宗的勢力已經大成,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根除的,想像當年昆侖一樣將鬼宗趕回兗州封困起來已經是癡人說夢,哪怕昆侖重現也不可能做到,所以這一場中原修仙者與鬼宗之間的攻防戰轉成了持久戰。


    到這個時候,隻有南邊的揚、荊、梁三州尚未被鬼修侵入,隻是隨著鬼宗的勢力不斷滲透,揚州、荊州的鬼修漸有增多的趨勢,如此下去,梁州怕是也守不下去,到了這個時候,中原的那些修仙門派不再各自為戰,紛紛派出門下精英弟子前往梁州,聯合坐鎮,如此一來,倒是勉強擋下了鬼宗入侵的勢頭。


    所以至今,九州之地,隻有梁州才算是最幹淨,最安全的。


    但如此一來,也讓梁州的修仙者不斷增加,遠超過其他八州,這樣一來梁州的普通人可說是大大開了眼界,以往那些仙師高高在上,又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可現在偶一抬頭,便能看到有仙師乘風禦劍而過,讓他們敬畏向往的同時,又增加了許多安全感,有這麽多仙師守護,那些鬼物必定不敢放肆。


    隻是修仙者雖多,畢竟來自各門各派,難以真正做到團結心齊,大門派的弟子又都瞧不起那些小門派的,人多是非多,梁州最後也難以真正安寧,好在那些修仙者還注意著自己的顏麵,沒有在普通人麵前生出爭端,但暗地裏劍拔弩張,卻是常事。


    在這古城裏便有許多修仙者,哪怕是在這小小茶樓裏,也有修仙者聚集,他們看起來與普通人無異,隻是神元內斂,隱藏著身份,但不管他們藏得多好,也早已被顧辰發現,顧辰的神識是特殊的劍識,犀利而敏銳,一開始他的出現便已令這茶樓暗中布置的神識被微微攪亂,隻是這種攪亂很輕微,完全是由於顧辰本身外放劍識的霸道使然,那些修仙者卻還不自知,心念一動便又維持平穩。


    顧辰站起來的時候,便發現布置在這茶樓的神識有了波動,這波動被他捕捉到,那些修仙者在暗中的交流便被他探知。


    “這人身上察覺不到元力的波動,看來確實是江湖人物無疑,最近江湖人物真是越來越多了,沒想到我們修行數十年,也要來這種地方與江湖人物為伍。”


    “從他背負長劍就可以看出來了,不過江湖人物始終都是凡夫俗子,以為背劍就可以行俠仗義,最後也隻能成為那些陰魂鬼物的養料而已,最後還是得我們出麵才行。”


    “照現在的情況看來,梁州快守不住了,我們再留在這裏還有什麽用?這地方修行資源也欠缺,在這裏待得越久越耽誤修行了。”


    “但我們還得守著,畢竟這是九州最後一塊淨土,對我們的師門來說,能否守住它意義非凡,要是集我們眾門派之力還讓那些鬼修為亂,那我們中原仙門的臉麵該往哪兒擱?”


    “最近我聽到一個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青陽門似乎打算將整個門派遷往豫州,為這事,陰女教、妖宗、天蠱門、魔教那些門派也有動作,似乎也打算摻一腳,去豫州分一杯羹,眼下我們守著梁州,將來不知道如何自處。”


    “這個傳聞我也有聽說,豫州地大物博,有豐富的修行資源,不知道引來多少仙門垂涎,隻是當年礙於昆侖的存在,放著那樣一塊寶地無人去取,也無人敢取,卻又不甘放棄,諸多仙門基本上圍著豫州而建,都在等待著機會,如今怕是機會來了,他們要對這塊寶地下手了。”


    顧辰的腳步隻是微微一頓,然後便又臉色如常地走了出去,隻是離開了這茶樓後,他的心情難以平複。


    “看來,得回去一趟。”


    原本想著此來梁州,正好去看看故人,但沒想到聽到這些消息,讓他無法不在意,顧辰禦劍而去,而那茶樓中的修仙者,亦有修為高過顧辰之人,但竟無一人察覺顧辰的來去。


    自從鬼宗南下,祥桑長於東海,整個修仙界風雲變幻、日新月異,修仙界的變化驚動了歸隱許久的老一輩,也讓年輕一輩迅速嶄露頭角,隻是在這股洪流之中,誰也無法置身事外,誰都有可能身不由己。


    梁州中部的某座城中,方弘誌、張博、景辰三人在這裏聚首,作為青陽門精英弟子中的佼佼者,他們如今也是守護梁州的中堅力量,這些年來,他們與鬼修戰鬥,作出了不小的貢獻,而今天他們在這裏聚首,卻是因為一件要事。


    三人先後接到來自青陽門的劍書,確定了這段時間那個傳聞的真假,三人的劍書有著一樣的內容,便是讓他們前往豫州待命,即刻動身。


    張博輕歎一聲,道:“鬼宗南下,祥桑現世,妖修壯大,現在各門各派又要齊聚豫州作龍虎鬥,我突然有些懷念十年前的修仙界。”


    景辰深深看了方弘誌一眼,道:“方師兄,你怎麽看?”


    方弘誌隻是道:“宗門有令,我們也隻能遵從。”


    張博看向方弘誌,道:“你不會不甘心麽?”


    方弘誌沒有接話,景辰卻看了張博一眼。


    張博道:“怕什麽,這裏沒外人,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們都心知肚明,掌門的所作所為實在讓我不齒,如今我們還得為他的任性去拚命。”


    張博說的這件事,三人確實都是心知肚明,都知道張博指的不是青陽門遷址一事,而是七年前方弘誌被鍾鼎要求下山鎮守梁州之事。


    身為青陽門弟子,為宗門出力無可厚非,隻是方弘誌的情況卻有些特殊,自從十年前的青陽大比,方弘誌受陳鷹、柳禎的刺激而領悟了殘陽劍意,之後與顧辰交手更有突破,加上他的天資悟性,有了領悟青陽禦焱訣上三訣的希望,頗受宗門長輩看重。


    隻是有了希望,與能夠做到是兩回事,宗門長輩雖看重,但也認為方弘誌距離要領悟出青陽禦焱訣上三訣還遠,如果他能做到,無異於青陽門又會多出一個青陽子,但誰也沒有想到,方弘誌厚積薄發,在第二年悟石引發天象,參悟出了青陽禦焱訣上三訣的第一訣——金烏逐日,但可惜的是底子還差了點兒,這金烏逐日也隻領悟出了半訣,但就算是這半訣,也讓他實力大進。


    之後方弘誌潛心修行,第三年的悟石沒有參加,隻是修行參悟著金烏逐日的殘訣,到了第四年,也就是七年前,準備一鼓作氣,將青陽禦焱訣第一訣完整掌握,卻接到了鍾鼎的命令,讓他即刻前往梁州坐鎮,連僅僅相隔一月的悟石也不讓他參加,自那之後,方弘誌便在梁州待到現在。


    而現在,又是一把劍書,要讓方弘誌直接前往豫州,讓景辰與張博這兩人心生不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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