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敲門聲立即引起了許招的警惕。


    她的身體也一下子繃緊了,問,“是誰?”


    “許招是嗎?我們是檢察院的。”


    這個回答讓許招的眉頭一下子皺緊了,人也走了上前。


    門外果然是幾個穿了製服的人。


    看見許招後,他們先展示了一下工作證,再說道,“你最近一直呆在k城是嗎?”


    許招有些茫然地點了一下頭。


    “那你跟你父母有聯係嗎?”對方又問。


    許招有些不太明白地看著他們。


    對方隻能跟她解釋,“目前你父母已經是失聯的狀況了,所以我們想知道在他們失聯之前有沒有跟你聯係過?”


    對方還說了很多。


    但許招卻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所有對語言的理解能力一樣。


    她就愣愣地站在那裏,直到對方又輕輕推了她一下,她才算是明白對方說了什麽。


    然後,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不知道的意思是什麽?”


    “他們……沒有跟我聯係過,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許招的聲音越發艱澀了。


    對麵的人顯然沒有想到這個答案,互相對視了幾眼後,這才繼續說道,“所以你也不知道你父親公司的狀況是嗎?”


    “我不……也不是,我之前知道一些。”許招的聲音越發艱澀,“當時我就勸他說把廠子關了,但他沒有聽我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們的聯係就很少了。”


    後麵許招還說了什麽,她已經忘了。


    她就好像是一個犯罪嫌疑人一樣被他們審訊著。


    每一句話都得經過對方的審判,也是在過了好一會兒後許招才後知後覺地知道了一件事——他們不是失蹤失聯了,而是……逃走了。


    這個認知讓許招有些難以置信。


    她甚至覺得是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現了什麽問題。


    所以才會推演出這樣的結果。


    畢竟……怎麽可能?


    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對她?


    許招坐在那裏,身體已經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大概發現她這樣的狀態他們也問不出什麽了,所以他們幹脆起身離開。


    但在走出去之前,他們還不忘吩咐,“這段時間請你不要隨意離開這裏,我們也會有人專門檢測你的行蹤,如果許偉山他們有聯係你的話,請務必告訴我們。”


    許招知道他們這話是什麽意思,也知道他們是想著順著自己這條線找到許偉山他們。


    畢竟在他們看來,自己是他們的女兒,就算他們要潛逃,也應該帶上自己才是。


    就算一開始沒來得及帶上自己,但之後有機會肯定會找她。


    所以隻要盯著她不放,肯定能夠找到許偉山他們。


    可問題就是……他們可能真的會這麽做。


    他們真的可能會丟下自己不管。


    比如現在,她不就是被丟下了嗎?


    他們是什麽時候走的,許招都不知道。


    關上門的這一刻,許招這才好像剛反應過來一樣,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她的身體也靠在門上,一點點地往下滑。


    她閉上眼睛,淚水順著掉了下來。


    原來被拋下……是這麽一種感覺。


    原來失望過後還有一種情緒叫做……絕望。


    這次,才是真的絕望。


    但很快的許招發現,並不止如此。


    當她得知許偉山他們潛逃後的第三天,有個女人敲了她的門。


    在她的懷中,還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孩子。


    許招看著她,臉上帶了幾分莫名。


    “你是許偉山的女兒麽?”女人直接問她。


    這樣的開場白,許招已經聽過無數次了,她也沒有否認,隻點點頭。


    “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麽?”女人又問她。


    “我不知道。”


    許招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畢竟她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去告訴警方了。


    她現在其實比都想知道他們的下落,更想知道,他們為什麽要丟下自己!?


    在他們的眼裏,自己是什麽垃圾嗎?


    想要的時候就要,不要的時候就直接丟下?


    但當許招看見女人懷裏的孩子時,突然意識到了不對,眼睛也定定的看著她,“你是誰?”


    “我……我是想要找許偉山,但他之前跟我說過,如果找不到他的話,就來找你。”


    女人的言辭之間帶著明顯的心虛和閃爍。


    許招想到了什麽,卻不敢肯定,隻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麽要來找我?你和許偉山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


    女人咬了咬嘴唇,大概知道自己繼續隱瞞也沒有什麽意義,所以到底還是告訴了許招,“這是他的孩子。”


    她的話音落下,許招卻始終沒有回答。


    女人看向她,像是生怕她不相信一樣,又重複了一句,“這真的是許偉山的孩子!你看看這眼睛這嘴巴,跟他不是一模一樣嗎?”


    “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但……孩子是無辜的啊!之前一直都是他在給我們娘倆生活費,但他這段時間突然不見了,我又沒有工作和收入,實在沒辦法了,隻能來找你……”


    女人的聲音越發低了,但眼睛卻是定定地看著許招。


    許招在跟她對視了一會兒後,卻是笑了出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不會是想要讓我養你們嗎?我瘋了?”


    許招的話說著,牙齒也忍不住咬緊了幾分。


    ——要不是她瘋了的話,那就是許偉山瘋了。


    他竟然出軌了。


    甚至兒子都已經這麽大!


    這件事她從來不知道,許母更不知道。


    更可笑的是,他現在拋下一切走了,結果卻要她給他收拾爛攤子,甚至幫他養孩子!?


    “我不知道。”許招卻是直接說道,“我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麽一個孩子,而且我也沒有撫養他的責任,你走吧。”


    話說完許招就要把門關上,但女人卻趕緊用手把門抵住了,“不是,你不能不管我們啊!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可以陪你去醫院做親子鑒定的!這就是許偉山的兒子,是你的親弟弟!”


    “抱歉。”許招卻是說道,“許偉山大概沒有告訴你吧?我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你跟我做鑒定並不能證明什麽。”


    “至於他現在在哪兒……我比你更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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