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臻正被陸寒聲抱在懷中。


    她的臉色蒼白,手緊緊的抓著陸寒聲的衣領,整個人正在用力的喘著氣。


    陸寒聲的一隻手扶著她,另一隻手已經幫她將藥抵在了她的口鼻處,供她呼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景臻的呼吸這才慢慢平穩下來,但她依舊抓著陸寒聲的衣領沒有鬆開,眼睛緊閉。


    原本看上去就瘦弱的樣子,此時更是多了幾分淒楚的美。


    陸寒聲在等著她緩過來後,這才伸手將她抱到了床上。


    整個過程,他處理的很是嫻熟。


    顯然在這之前,他已經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情了。


    而醫生也很快到來。


    除此之外,整個宅子裏的傭人幾乎都驚動了,所有人都簇擁在房間中。


    但其實他們什麽忙也幫不上。


    許招同樣如此。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後,許招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後知後覺的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房間。


    他們的臥室中還是一片狼藉。


    石楠花的味道還彌漫在空氣中,但此時許招可以感覺到的,隻有無盡的冷意。


    她自己動手將床單換了後,人就坐在床上,眼睛愣愣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說真的,此時許招都已經做好了陸寒聲今晚不會回來的準備。


    她甚至有些自嘲的想,她剛才說的那一句,讓他去和景臻睡的話,竟然就這麽成了真。


    不過就當許招在想著這些的時候,陸寒聲倒是回來了。


    當他發現她還沒睡的時候也微微一愣。


    然後,他抿著嘴唇走了過來。


    許招在看了看他後,卻是主動問,“她沒事了麽?”


    她這句話讓陸寒聲微微一頓。


    然後,他慢慢的點了一下頭,“目前是沒有危險了。”


    “那就好。”


    許招點點頭,這才好像放了心一樣,在床上躺下來準備睡覺。


    陸寒聲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卻主動說道,“她這是急性哮喘,看著嚇人,但隻要用了藥就能好很多。”


    “嗯,明天讓她去醫院看看吧。”


    許招的樣子很是平靜,甚至還認真的對他做出了提議。


    陸寒聲也不是期待看見她歇斯底裏的樣子,但此時看見她這樣,他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


    最後,他隻輕輕的嗯了一聲。


    許招沒再說什麽,隻直接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這一個晚上也沒再發生什麽。


    第二天,等許招醒來時,陸寒聲已經不在別墅中。


    許招原本還以為景臻會去醫院,但下樓的時候卻發現她竟然還坐在沙發上看雜誌。


    那慵懶悠閑的樣子,和昨晚那個蒼白的她完全不同。


    許招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這才問她,“你沒事了?”


    “我?沒事啊。”景臻笑了笑。


    然後,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昨天晚上嚇到你了吧?其實沒什麽的,我這是從出生開始就帶著的毛病,我已經習慣了。”


    “不用去醫院看看麽?”


    “不去。”景臻想也不想的說道,“那地方,我聞到味道就想吐。”


    許招隻哦了一聲,什麽也沒再說。


    景臻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卻突然說道,“你剛才是在關心我嗎?”


    許招皺起眉頭。


    “經過昨天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會很討厭我來著。”景臻說道。


    “我是不喜歡你。”


    許招十分直白的告訴她,“但也還沒有到希望你去死的地步。”


    她的話說完,景臻先是愣了愣,然後,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也不是許招第一次看見她笑。


    但卻是第一次看見她笑成這個樣子。


    她的唇角向上揚著,那雙靈動美豔的眼眸中都藏著滿滿的笑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終於止住了笑容,看著許招說道,“你真好。”


    許招皺眉看著她,仿佛很不能理解她說的話。


    景臻倒是擺擺手,“沒事了,你去吃飯吧。”


    “哦對了,下午阿聲的父親就回來了,我們一起去機場接他吧?”


    “我們去接他?為什麽?”


    許招就好像是聽見了一件極其荒謬的事情一樣,看著她。


    “因為小姨不會去接他啊,這兒畢竟是他的家,他每次回來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不可憐麽?”


    可憐?


    許招想起了陸父那不苟言笑的樣子,卻是很難將“可憐”這個詞匯跟他串聯到一起。


    “你跟我一起去吧。”景臻卻又繼續說道,“你和阿聲不是就要結婚了?雖然姨父他沒有怎麽反對,但你也知道……你的家世背景實在沒有什麽優勢,所以更應該趁這個機會讓他多積累一些好感啊!”


    “當然了,其實是我不想一個人去接他,你要是一起的話,他肯定會高興的。”


    景臻的樣子很是誠懇。


    而更加詭異的是,後麵許招還真的被她說服了,人跟著她一同去了機場。


    當看見屏幕上那些滾動的航班信息後許招就後悔了。


    她甚至有些匪夷所思的想自己現在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陸寒聲的父親回京市,有沒有人接,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就在許招想著這些時,那道高大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出口了。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風衣。


    歲月沒能在他臉上留下什麽痕跡,反而將他整個人襯得越發挺拔成熟,在他的身上,是一種時間沉澱下來的堅毅。


    景臻第一個上前來,笑著喊了一聲姨父。


    聽見聲音,陸父顯然很是驚訝。


    但他的目光很快從景臻的身上劃過,慢慢的落在了許招的身上。


    許招想,可能他也在詫異和疑惑,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不過她人都已經到了,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伯父。


    “是我讓許招跟我一起來接您的。”


    景臻笑著說道,“您這一路辛苦了,小姨她今天有事,我就想著帶著許招一同來接您。”


    景臻的這一番解釋說完,陸父這才輕輕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景臻伸手想要去拿他的行李箱,但陸父很快避開了她的動作,說道,“我有事要去公司一趟,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


    景臻還想說什麽,但陸父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朝許招點了一下頭後就直接大跨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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