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招醒來時,人是在一個陌生的房間中。


    眼前的環境讓她嚇了一跳,猛地從床上起來時,小腿卻突然傳來一陣如電擊般的抽痛!


    許招整個人又重新栽了回去,捂著小腿忍不住哼哼。


    就在她咬著牙腹誹著陸寒聲的時候,前方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


    那笑讓許招的身體一凜,也立即抬起頭來。


    ——陸寒聲正站在旁邊,雙手環抱著看著她。


    許招愣了愣,小腿突然也不抽痛了,迅速從床上坐了起來,“你……還沒走?”


    “走去哪兒?”陸寒聲問。


    許招這才意識到這房間的布置和酒店不太一樣。


    足有五六十平方大的臥室,旁邊連著衣帽間,玻璃門內被打理的整整齊齊的襯衫和西服……


    許招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你的房子?”


    “嗯。”


    許招不說話了,眉頭卻是一點點的皺了起來。


    “怎麽,你不想在這兒?”


    陸寒聲說道。


    許招這才重新看向他,卻發現陸寒聲的唇角依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一雙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她看,讓許招的表情一僵。


    但她很快回過了神,回答,“不是,我是怕……江小姐知道了會不會難過?”


    陸寒聲不說話了,隻抬腳,朝她一步步的走了過來。


    很快,他在她身邊坐下,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指尖輕輕揉捏過她的耳珠,再說道,“我和江瑾訂婚是什麽性質,你應該很清楚。”


    “不過是商業聯姻而已,你覺得她會難過嗎?”


    陸寒聲的聲音壓低,垂眸看著她的時候,竟給了許招一種深情款款的感覺。


    許招立即乖巧的點了點頭。


    “不過為了給兩家一個交代,和明麵上能過去,許氏那邊,我決定取消井川的合作。”


    “之後許氏的股票肯定還會繼續往下落,我會讓人和股東交涉,將股權全部收回來,再借機縮小公司的規模,將發展的重點放在別的城市。”


    “你父親的病應該好的差不多了?他的能力不俗,隻是之前因為被人欺騙了而已。”


    “到了那邊,我會讓人帶著他一起,喂了資源,必定可以東山再起。”


    陸寒聲一字一句的說著。


    聲音不算快,語調沉穩。


    但許招的表情卻是變了變。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算反應過來,說道,“那……我呢?我跟他一起走?”


    她的話說完,陸寒聲倒是不說話了,隻眯著眼睛看著她,像是要從她的臉上窺探出什麽情緒。


    許招的身體不由一震,但她也不敢多說什麽,隻坐在床上,梗著脖子跟他對視著。


    陸寒聲突然又笑了。


    “你想去嗎?”他問。


    許招一頓,對上他的眼睛時,許招突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對自己很關鍵的問題。


    甚至可能關係到自己的……生死存亡。


    她深吸口氣,然後慢慢說道,“我……都可以呀,我聽你的安排就可以了。”


    “是嗎?可我看你好像很想離開這兒的樣子?”


    “你也知道的,我是我爸媽唯一的孩子,如果可以,我自然是想要留在他們身邊的。”


    此時許招倒是冷靜的很,直接回答說道。


    陸寒聲眯起了眼睛,“是麽?”


    許招乖巧的點了點頭,“是。”


    “但你不能去,你得留在這裏。”陸寒聲說道,“你不是喜歡我嗎?就留在這裏陪我,不是很好嗎?”


    話說著,他也笑了起來。


    他的唇角向上揚起,看上去明明是一個和熙的笑容,許招卻突然覺得心頭一陣發寒!


    “嗯?”


    陸寒聲還在等著她的回答,發現她沒回應後,又慢悠悠的問了她一聲。


    許招隻能扯了扯嘴角,“好,那就……聽你的。”


    話說完,她也低下頭,再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臉龐埋入他的胸口。


    ——這樣,她就看不見他的臉,也不需要看見他的眼睛了。


    許招想,陸寒聲應該是看出來了。


    知道自己說的喜歡他的話,是在欺騙他。


    但他並沒有揭穿。


    陸寒聲選擇的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卻逼著她去實現她自己的話。


    她不是喜歡他嗎?不是想要留在他身邊嗎?


    那他就真的這麽做好了。


    甚至如她所願,解約、讓許家脫身。


    可一旦她父母真的如同他說的那樣,前往別的城市發展,那也就說明……許招再也沒有別的退路。


    這一點,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可許招依舊不能反抗。


    畢竟之前她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多。


    此時,許招在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終於還是扯了扯嘴角,回答,“好。”


    ……


    陸寒聲這次給許招安排的地方,是他在京市的獨棟別墅。


    從他在這邊歸置的衣服和書房中的文件來看,顯然這兒才是他在京市常住的地方。


    別墅位於京市的市中心。


    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別墅門前卻有大片的花園,還有噴泉以及獨立的地麵停車場,屋內的每一樣東西更是價值連城,單是客廳那一盞吊燈,許招之前就在某雜誌上看到過報道,說是某個國家皇室的藏品,其中一盞燈泡的價格,大概和京市一套房子差不多。


    但不管這兒裝修的多富麗堂皇,此時在些許招的眼裏,卻隻是一個籠子而已。


    鑲了金的籠子,也依舊是籠子。


    江瑾聯係許招的時候,許招也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前兩天她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那次她和陸寒聲吃飯的時候,從他電話的內容中知道了陳昕被調走的事。


    雖然許招下意識的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訂婚宴那晚的事。


    此時江瑾聯係了她,許招也明白過來——那晚讓陳昕帶自己去宴會現場的,不是陸寒聲,而是江瑾。


    可如果是這樣,那晚陸寒聲為什麽沒有否認?


    是因為他也樂得看見這樣的畫麵?


    可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又為什麽要將陳昕調走?


    許招想不明白,當時也沒來得及問陸寒聲。


    但此時,江瑾的電話倒似乎給了她一個答案。


    “怎麽,不方便嗎?”江瑾笑著問。


    許招深吸口氣,“方便,你說在哪兒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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