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味道讓許招突然有些反胃。


    但她到底還是忍住了,陸寒聲吻下來的時候,她也主動伸出手,抓緊了他的衣領。


    此時她的體溫還是偏高,但男人顯然沒有注意到。


    他似乎更中意這份舒適,動作橫衝直撞,隱隱帶了幾分失控。


    許招是想費心討好他的。


    但到後麵也招架不住,隻能低著聲音一個勁的求他。


    她的眼睛都哭紅了,雙手絞緊了身下的床單,卻沒能緩解那股似疼又似愉悅的感覺,反而將自己的指甲掐斷了。


    隻是那個時候,許招也感覺不到疼。


    身體的感官被另一種情緒占據了。


    這一刻,許招甚至忘了自己的處境,也忘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仿佛他們隻是兩個尋常的,相愛的人而已。


    那種契合的如同天生一對的感覺,不是相愛……又是什麽?


    但當陸寒聲從她身上離開時,那種感覺隨著消退的溫度一並消失了。


    許招慢慢抱緊了自己的身體,閉上眼睛。


    浴室中傳來了男人洗漱的聲音,其中還有微不可見的,手機震動的聲響。


    許招不得不撐起身體去看。


    ——的確是他的手機。


    但許招還沒來得及看見上麵顯示的名字,陸寒聲已經從浴室中出來。


    他僅在腰上圍了一條浴巾,未幹的水珠順著他的發梢往下落,劃過那精壯的胸膛和腹肌後,一路往下。


    許招很快又轉開了眼睛,輕聲說道,“你的手機響了。”


    陸寒聲瞥了一眼,卻沒有管。


    許招也沒再說什麽,等那個電話被自動掛斷後,她才問他,“項目解約的事情……你什麽時候簽字?”


    陸寒聲擦拭頭發的動作微微一頓,然後轉過頭。


    “許招,你現在是在跟我要嫖資嗎?”


    他的話讓許招的表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停滯,但她很快又主動拉住了他的手,“我隻是很擔心公司的狀況。”


    “你放心吧,我以後一定乖乖的,好不好?公司那邊……是真的拖不起了。”


    她的聲音是那樣乖巧,臉上也是討好的笑容。


    嘴角在向上揚起時,她卻聽見自己身體裏好像傳來了血肉被割裂的聲音。


    那股疼痛讓她的手忍不住收緊了,但眼睛依舊撲閃撲閃地看著陸寒聲。


    後者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隻輕笑了一聲,再說道,“項目解約是不可能的,不過之前答應給你的融資款我會讓人批下去。”


    “可是那筆錢很快就會投入到井川的建設中,這對許氏的資金流其實並沒有改善。”


    “嗯,我知道。”


    陸寒聲的回答很是簡單。


    卻是直接告訴了許招一件事——他不會幫許氏脫困。


    如今許氏能做的,就是依附於陸氏,就好像她現在依附於他一樣。


    許招深吸口氣,終於還是將情緒咽了回去,再揚起了笑容,“好吧,我聽你的。”


    陸寒聲捏住她的下巴,眼睛在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後,說道,“我跟你說過的吧?不想笑就不要笑。”


    “要是覺得委屈,你現在就可以走。”


    “沒有。”許招倒是立即說道,“我就是……有點累了。”


    陸寒聲笑了,那捏著她的手卻又突然抽了回去,“但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許招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但她也沒有說什麽,隻點點頭後,起身開始穿衣服。


    他剛才要的有些狠了,許招的雙腿此時還在不斷地打顫,衣服上的扣子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算是扣上了。


    等收拾完畢後,她才轉過頭看他,“我先走了。”


    陸寒聲卻是看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許招也沒再說什麽,隻轉過身,慢慢走了出去。


    此時已經是深夜,但對於京市而言,黑沉的夜晚卻是某種讓人更加亢奮的激素,搖曳閃爍的霓虹燈下,是恣意的放縱,和讓人沉淪的紙醉金迷。


    隻是這樣的夜晚和許招並沒有關係。


    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後,她也準備伸手去攔出租車。


    正好麵前有車停了下來。


    許招原本是想等裏麵的下來後,自己正好上車的。


    但當看見麵前的人時,許招的表情不由一僵!


    那女人同樣如此。


    不過她很快笑了一下,甚至還朝許招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許招忍了幾忍,當女人從她身邊走過去時,終於還是開口,“是陸寒聲讓你來這裏的?”


    女人的腳步停了下來,再朝許招笑了一下,“對啊。”


    “哦對了,我們是不是應該互相認識一下?我叫孟姣,你呢?”


    許招扯了扯嘴角,“沒必要吧?”


    “誰知道呢?可能有一天陸總會讓我們一起玩也說不定?”


    女人臉上是精致的妝容,說的極其自然坦蕩,唇角甚至還掛了笑容。


    許招卻是回答不上來了,她也不願意再說什麽,直接轉身上車。


    孟姣身上也噴了香水,此時出租車上還帶了一股濃鬱的散不開的味道。


    但那味道和今晚許招在陸寒聲身上聞到的卻不一樣。


    也就是說,其實陸寒聲還有其他的女人?


    但也有可能是他去應酬的時候不小心染上的?


    許招不知道,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資格身份去過問,她隻是覺得……惡心而已。


    這份感覺維持了一路。


    等許招到了公寓時,終於還是沒能控製住,開了門就往洗手間的方向衝!


    許母被她的動靜吵醒了,原本是想要上前查看她的狀況,但在看見她脖子上的痕跡時,動作又生生停在了原地。


    “你沒事吧?”許母問。


    許招漱了口,又擦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沒事。”


    “你……今晚去哪兒了?”


    許母終於還是忍不住問。


    許招的動作一僵,然後,她抬起頭看她,“媽媽,我可以求您一件事嗎?”


    “你這孩子,說什麽求啊,你……”


    “以後我出去,您不要再問我去做什麽,好不好?”


    許招輕聲說道。


    她的臉上還掛著沒有擦幹的水珠,此時正順著她的下巴一滴滴往下落。


    頭發有些淩亂,一張臉更是無比的蒼白。


    許母看著她,心頭卻是忍不住一顫!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猶豫著伸出手,緩緩地將許招摟入懷中。


    “對不起。”她低聲說道,聲音哽咽,“是媽媽對不起你,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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