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忙忙活活收拾著出門的楚望。


    楚紅光臉上也露出一抹驕傲的神色,自家兒子短短半年時間,脫胎換骨一般就長大成人了。


    不但實力已經超過自己這個老子,在人情世故和社會資源上也比自己強的多。


    父子倆商量了一番,畢竟楚紅光現在是在教育部上班,直接出麵讓同事看到不好,這件事還是讓齊彬開車,楚望出麵完成。


    直到楚望出門,睡得睡眼朦朧的楚晴才揉著依然有些紅腫的額頭走出房門。


    立刻被母親拎著耳朵,拿哥哥當正麵典型教育了一番,怨念很大坐在那裏吃早飯的楚晴,內心又給楚望記了一筆罪狀。


    楚望也沒特意去買什麽貴重禮物,讓姑父開車到最近商超隨意提了幾樣東西代表心意。


    畢竟到了莫言語的實力和地位,俗世的東西再好,估計也看不到他眼中,隻要人到東西到,有個心意就好。


    此時就體現出齊彬的能力,莫言語家住的地方他早就打探清楚,要不然就憑楚望和楚紅光這父子倆,提著東西也找不到地方送。


    桃李春風小區。


    一排排獨棟或是聯排小別墅彰顯著這裏絕對富人區的標誌。


    莫言語的住所,也是這小區最大最奢華的一棟。


    這個世界,財富跟實力還是非常匹配的,更何況莫言語還是政府的高層,住的、吃的、用的,自然都不會差。


    不過在這實力為尊的世界裏,這些都是已經擺在明麵上的事情,卡師需要承擔更多責任,魔物暴動也需要頂在第一位,時時刻刻會有殞命的風險,就像之前南部山區一般,所以,享受更多也極為正常。


    楚望撥通了莫言語的電話,說明自己的位置和來意,自然得到了對方熱烈的歡迎。


    畢竟外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身為超階卡師,鼎峰市話事人之一,自然知道楚望這個天命學府人榜第一的含金量。


    被熱情引入家門,莫言語也不矜持,親自動手泡茶,以最高規格招待楚望的到來。


    別人給麵子,楚望自然也要回足,臉上掛著洋溢的笑容,嘴裏也是對於楚紅光工作的事情再三表達謝意。


    二人互相吹捧一番,才認真聊了些正式的東西。


    “楚望啊,最近有沒有想法偶爾回來給鼎峰市的學生們搞搞勸學會,你這個鼎峰市百年一出的狀元,隨便講兩句可比我這個部長管用的多。”


    楚望慌忙苦笑著擺手,“您可別拿我開玩笑了,我也沒想到天命學府中學業會如此繁忙,現在我年級低些還能回家過個年,聽說到了高年級出任務,在秘境一呆就是半年的都大有人在,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莫言語雖然不是從天命學府畢業,但也是九大的高材生,自然知道學業繁重,點了點頭,“怎麽樣,拜師了嗎?”


    楚望點點頭,也不瞞他,“拜了,大師殿堂的秦恨水老師。”


    聽聞此言,莫言語麵色壓抑不住的露出一抹震驚神情,慌忙喝了口茶水掩飾自己的失態。


    這種信息隱瞞不隱瞞也沒啥太大必要,畢竟秦恨水收徒的時候也沒說不準自報師門。


    況且,楚望越是出色,未來潛力越大,莫言語這些地方父母官也會越好的照顧他的家人。


    早就想明白的楚望,已經放棄之前那種苟起來發育,扮豬吃老虎的想法。


    他不需要低調,潛力越強,背景越硬,修行之路才會愈發順暢,要不僅憑自己一個中階卡師的實力,根本不會有人忌憚。


    但是一個天賦驚人,超階隻是起步,背後還有個準大師老師的中階卡師,那就自然不同了。


    莫言語也是九大畢業生,教育體係出來的,自然不會不懂大師殿堂的含金量。


    這下楚望隻要不自己作死,半途夭折,成為一名超階,跟自己同起同坐,恐怕也就是三年左右的光景了。


    想到這,莫言語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甚至起身安排自己夫人做飯,要留楚望在家吃飯再走。


    楚望自然連連拒絕,跟他說了自己已經約好了還要去看望下王嶽校長,才脫身出來。


    坐在回去的車上,齊彬看向一旁這個侄子,愈發覺得神秘莫測。


    雖然之前以為他很厲害,是個被鼎峰市各個大佬看好的後輩,那也是因為自家侄子給鼎峰市帶來數百年沒有的狀元稱號,是個值得投資的後輩。


    可是今天從超階大佬的臉上,齊彬竟然看到了一絲平起平坐的意思,似乎篤定自己家這個侄子,短時間就能走到跟他相當的水準。


    來到小區門口,楚望讓姑父直接回家,跟一家人一起準備晚上的年夜飯,自己則是拐了個彎,去一中街角的一家熟食店,買了一大份鹵豬頭肉和一瓶價格不貴黃蓋包裝的白酒。


    這還是那日楚望深夜到訪校長室,詢問齊家處理結果時從王嶽桌上看到的這個搭配,估計老校長喜歡這一口,楚望也省的帶一堆華而不實的禮物,更送不到他心裏去。


    雖然是寒假,學校不對外開放,但是門衛老張自然是輕易給楚望放行,就跟早晨進去跑步一樣。


    楚望禮貌的跟他打了個招呼,確定王嶽此刻還在辦公室內,輕車熟路的向著目的地走去。


    整座學校,此刻也就校長室還開著門,楚望輕輕敲了敲門,露了半個腦袋出來,“校長,別掏錘子,是我!”


    王嶽哈哈一笑,“你小子還算有良心,快進來。”


    看著楚望手中拎著的豬頭肉和白酒一張老臉更是笑開了花,“還算你小子有心。”


    楚望有些吃驚的看著眼前的王嶽,才短短半年不見,卻感覺他又老了三四歲。


    王嶽看楚望欲言又止的神情,笑著說,“這就是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使用力量的代價。”


    他接過楚望手中還熱騰騰的豬頭肉先來了一大口,舒服的歎了口氣。


    “年輕的時候以為自己是天地間的主角,能夠在高階之時就在自己天命卡中搞一個鑽石級的魔物,以後進入超階不就分分鍾的事兒。


    可惜,直到真得發現自己的天賦就在那裏,無論嚐試幾次都無法突破之後,才明白這個世界的真實和殘酷,自己原來隻是個幸運的普通人而已。


    到老了,為了自己這份提前透支的幸運,還得還債不是,這鑽石級魔物,對我這個老家夥來說,負擔太重了,精神力下滑的厲害,已經開始對肉身有反噬了……”


    楚望嘴巴囁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勸慰老校長,也隻能默默陪他吃了幾塊豬頭肉,喝了兩瓶蓋白酒。


    “行了,你還在長身體的階段,這酒還是少喝,有心來看我就不錯,天色不早,該回家過年了!”


    王嶽揮手趕楚望離去,獨自在窗前品起酒來。


    這個將自己的一輩子奉獻給執法隊,屍山血海中活著走出,本可以安穩退休吃一輩子福利的老人,卻選擇回到家鄉做一名教書育人的校長。


    現在年紀大了,竟然落個身邊連陪著說話的人都沒有……


    楚望輕輕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了校長室。


    這就是選擇成為一名天命卡師需要承擔的歸宿麽?


    楚望默默回頭看了眼整座學校還唯一亮著的房間,心情複雜卻不知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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