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寧靠在他懷裏,聽著他話語中似有濃濃的自責,她實在不明白這個男人到底把她當什麽?


    他給她新婚之禮,她以為他是喜歡她的。可今日上午江玉燕說父親被貶,她又以為或許他根本不在意他,隻是借此補償她。


    果然,帝王之心深不可測。


    伴君如伴虎,一點都不假。


    可偏偏他高高在上,不能得罪,她還想為父親求情。


    上午回來時冷的厲害,還沒問過父親為何被貶,林婉寧隻能小聲認錯:“是臣妾禮數不周,才受罰,臣妾不敢有怨言。”


    富康公公著人送了熱水進來便退出去了,慧心進來內殿:“奴婢服侍小主……”


    “不必。”裴玄清下了榻接過慧心手裏的帕子,“下去吧,朕來。”


    慧心話還沒說完,手裏的帕子就被奪走了,偷偷往床上瞟了一眼,床幔垂地,她看不見自家小主的神情,隻隱約能看見個人影。


    林婉寧聽到裴玄清的話,登時就急了:“陛下……還是叫慧心……”


    裴玄清將帕子浸入熱水,“不用她,我來。”


    慧心又看了床幔一眼,隻好退出去了。


    裴玄清拿著熱帕子回到榻上,林婉寧臉熱熱的,耳尖都泛著紅,雖然二人昨夜已赤裸相對,可他要給她擦身子,她實在不自在的很。


    林婉寧抬手握住裴玄清伸過來的手:“臣妾……自己來。”


    “婉兒,我想為你做點事。”


    林婉寧看著他真誠又帶著自責的目光,實在再說不出拒絕的話,隻好認命的收回手,閉上眼睛,任由他用溫熱的帕子細細擦拭。


    裴玄清看著她身上昨夜留下的他的痕跡還未消,膝蓋又凍傷紅腫成這樣,眸中淩厲之色更甚。


    因為太後的緣故,他本不想動江家,江玉燕竟敢傷她至此。


    擦幹淨了身子,又換了一套幹淨的寢衣,林婉寧覺得渾身舒爽了。


    此時,饑餓的感覺被無限放大。可這大半夜的,林婉寧看了看裴玄清的眼色,冷漠的不像話,她不敢吭氣,隻乖乖裹著被子躺著。


    慧心估摸著應該擦完了身子,也不敢進來,在外閣問:“皇上與小主一日未進食了,小廚房煨著粥,可要用些?”


    二人聞言,看向對方,齊齊開口道:“你(陛下)怎麽一日未用膳?”


    林婉寧撐著榻坐起身子:“陛下為何一日未用膳?”


    裴玄清皺著眉頭搭了一把手:“今日前朝事忙,你怎麽午膳也沒用嗎?”


    林婉寧點點頭朝外閣喊了一聲:“慧心,我和陛下都吃些。”


    慧心和富康公公一同上了粥和小菜,裴玄清給林婉寧披了外裳,將她抱到餐桌前。


    餓了一天,白粥也是甜的,林婉寧吃的很香,裴玄清麵色緩和了些,“婉兒,我有些事需提前告知你。”


    林婉寧吃的正香,看他這麽嚴肅,放下勺子道:“陛下請說,臣妾聽著。”


    裴玄清皺了眉頭,她總這樣小心,他很是不喜歡,“婉兒,你在我麵前,可不可以別這樣?”


    林婉寧心裏咯噔一下,她哪裏又做錯了?還不知道父親的事到底怎樣,沒來得及求情,這就又得罪他了。


    “臣妾……臣妾愚鈍,是哪裏做的不好……”


    “沒有。”裴玄清打斷她:“你哪裏都做的好,我才不喜歡。”


    有病嗎?做得好還不喜歡,林婉寧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裴玄清挪了凳子,離得她近些,又拿起勺子塞她手裏,“婉兒,我不想被你當成君王侍奉,你明白嗎?你可不可以,將我當成你的夫君,我們就像平常夫妻一樣相處?”


    可能嗎?與帝王做平常夫妻?


    林婉寧心裏泛起一陣酸澀,她也想嫁個平常人,過平常的生活,可偏偏命運弄人,讓她入了宮,做了皇帝的女人。


    “可……您是皇上啊……”


    裴玄清拿著勺子的手一頓,嘴角浮起一抹嘲諷的弧度,是啊,他是皇上,要一個還沒愛上他的女子將他當做夫君,不是一般的為難人。


    “罷了,說正事吧,你吃著說,一會兒涼了。”


    林婉寧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粥。


    “裴玄煜要回京了。”裴玄清緊緊盯著林婉寧的臉,生怕錯過她任何一點反應。


    “煜王嗎?”林婉寧也聽過這位煜王,聽說當初與裴玄清爭帝位,二人水火不容。想來他回京,大約裴玄清是不開心的。


    裴玄清在林婉寧臉上並未看出任何異常反應,看來她不記得他。


    “嗯,雲太妃病重,想見他,母後允了,大約十來天,就回來了。”


    林婉寧想了想,煜王回京應該與她無關啊,“那是需要臣妾做什麽嗎?臣妾並不認識他。”


    “不是,他心思深沉,此次回京,我怕有什麽變數,可能要你受些委屈。”裴玄清給林婉寧碗裏夾了一筷子小菜。


    林婉寧更不解了,她都不認識煜王,煜王回京為什麽要她受委屈?


    “還有你父親的事。”


    林婉寧一聽關於父親,粥也不喝了,忙抬起頭來看著他,等著下文。


    裴玄清看她又放下勺子了,拉過她的小手:“吃飽了?”


    其實她還沒吃飽,可她想知道父親的事啊,後宮不得幹政,她沒敢問,趁現在他提起,她想趁機求情,趕緊點點頭:“嗯,吃飽了。”


    裴玄清看她用的不多,以為她剛退了熱沒有胃口,他站起身又抱起她回到榻上,給她寬了外裳,二人相擁鑽到錦被裏。


    裴玄清才又開口:“前兩日,降了你父親的職,是左相帶人彈劾,我沒辦法,但隻是緩兵之計,你別擔心,等一段日子,再提上來就是。”


    林婉寧不知這話是真的還是安慰她,可裴玄清如此說,她沒法再說出別的話。


    “嗯,陛下思慮周全,臣妾不懂這些。”林婉寧靠在他懷裏,嗓音喏喏的,帶著些沙啞。


    裴玄清沉默了一會兒,將懷中人抱緊了些:“裴玄煜回來,我不放心,正巧江妃此時罰你,我想不如將計就計,你又傷了腿,就安心在逸夢軒養著,別出去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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