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宮


    寧心瑤幸災樂禍的神情毫不掩飾:“聽說陛下昨日晚膳時分去了逸夢軒,沒多久就出來了,臉色很是不好呢。”


    錢宜雙依舊是端莊得體的笑著:“許是陛下近日政務繁忙,有些累了。”


    “噗嗤……”寧心瑤沒忍住笑了:“本宮看那林貴人也不是個討人喜歡的,想來是說話做事沒個分寸,惹惱了陛下。”


    董雲惜打圓場道:“林貴人到底年紀小,想來陛下也不會太過問責。”


    “林貴人年輕惹人疼,陛下自然不會苛責的。”錢宜雙眼底閃過一抹不悅。


    範鈺瑩最見不得別人說林婉寧的不是,急急道:“陛下是去林姐姐那裏用晚膳,自然用完就走了。林姐姐最善解人意,怎麽會惹陛下不快呢。”


    寧心瑤不屑道:“嗬,若沒惹陛下不快,怎會用過晚膳就沉著臉色走了?都到了逸夢軒,林貴人不還是沒留住陛下嗎?”


    範鈺瑩氣急,卻又不會反駁,隻緊緊咬著唇,林婉寧前兩日得了皇後特許,近日不必請安,她們就趁她不再說她壞話。


    顧如梅本不想理這群長舌婦,奈何範鈺瑩被氣的臉都紅了,也辯駁不出一句來,她隻好無奈出頭,冷冷道:“是啊,林貴人留不住陛下的人,可好歹還能見到陛下的麵,在座各位……”


    顧如梅挨個兒看了一圈,又緩緩道:“這個月見了陛下幾次啊?”


    寧心瑤一拍桌子站起來,指著顧如梅氣憤的道:“你……你……”


    “怎麽?娘娘難道能留住陛下?”顧如梅見縫插針的接了話,又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直給寧心瑤氣的胸腔起伏不定,又重重坐回了椅子上。


    這顧如梅仗著父兄得皇上器重,在這後宮中橫行霸道,誰也不怕。她若有機會,定要收拾了她才解氣。


    “好了。”錢宜雙摸著肚子打斷,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吵,她懷著孕還要如此辛苦。


    “都少說兩句,就快年下了,煜王今年也要回京,陛下近日定然心緒不寧,若有心思,不如想想如何為陛下分憂才是。”


    “煜王要回京?臣妾聽說自陛下登基以來,煜王一直在北部邊境戍守,從未回來過啊……”董雲惜連忙問。


    錢宜雙點點頭:“是啊,所以今年回京,才要格外重視啊……”


    董雲惜眼底閃過一抹焦急:“娘娘可知道煜王回京是什麽時候的事?”


    “本宮也是昨日才知道的,太後說雲太妃病重,想見煜王,太後憐惜他們母子情分,便應允了。想來至多半個月,就會回來了。”


    董雲惜眼底焦急褪去,是昨日的還好,若是一早的消息,她們在後宮卻從未收到,可不是出問題了麽。


    江玉燕笑了笑:“不知這說辭有幾分真?煜王七年未歸,今年卻要回京過年,不得不讓人懷疑其中有蹊蹺。”


    “你意思是……他要謀反?”寧心瑤神色認真又慌張。


    錢宜雙笑容也掛不住了,咳了一聲道:“榮妃莫要胡言,京城戒備森嚴,他在北部回京途中,若是大批人馬,必然引起注意,想來是不會冒險的。”


    顧如梅看傻子似的看著榮妃,這人真沒長腦子嗎?什麽話也能往外說?


    眾人一時氣氛有些沉重,隻又隨便說了幾句便散了。


    ……


    勤政殿


    紫雲辦事很快,兩日後,無痕就呈上了紫雲整理的冊子。


    裴玄清認真翻看,林婉寧在蘇州時,除卻林鶴安的同伴,和林宏文的同僚外,並未與其他男子有過多的接觸。


    如此看來,不是蘇州的人。


    裴玄清往後翻了翻,紫雲還記錄了初入京時,林婉寧參加過幾次詩會雅集,這幾次與哪家的公子說過幾句話都記錄的很清楚。


    其中一條吸引了裴玄清的目光,在梁家主母舉辦的馬球會上,與梁家小公子曾作過詩。


    半個月後,梁家主母便上門求娶,不過被林母拒了。之後這些詩會,她便不再參與了。


    裴玄清眸中寒氣聚湧,手指在案牘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


    梁家……


    難道她看上了那梁家的?林家拒了這門親事,所以她後來再不去別的詩會雅集了?


    “無痕,去查梁家的嫡次子,所有事。”


    “是。”無痕領命退下了。


    “梁家的嫡次子?皇上查他做什麽?”慕容逸塵剛進殿與無痕擦肩而過,正好就聽到了這一句,不由狐疑。


    裴玄清抬手揉揉眉心:“無事,煜王的事,你查的怎麽樣了?”


    慕容逸塵顧自落座,又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才開口道:“查了個底朝天,確實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裴玄清向後一靠:“這麽說,確實是因為雲太妃病重?”


    慕容逸塵放下茶杯:“煜王這些年,確實安分守著北部,沒有異動,或許是真心臣服皇上。”


    “嗬。”裴玄清冷笑:“真心臣服?你忘了他們母子當初做下的事了嗎?”


    慕容逸塵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不能掉以輕心,加強京中防備,待他歸京,召集所有暗衛,確保萬無一失。”二人沉默片刻,裴玄清還是開口。


    慕容逸塵點點頭:“臣也正有此意。還有禦史台之事,不知上次的提議,皇上考慮的如何了?”


    裴玄清眼眸微眯,默了半晌還是道:“他若回來,就按你說的做。”


    慕容逸塵唇角揚起:“若不是事關林貴人,皇上也不肯采納臣的建議呢。”


    裴玄清瞥他一眼,沒再說話。慕容逸塵也顧自坐著喝茶,二人沉默良久。


    他二人相識於微時,雖是君臣,性格也迥然不同,但心思見地總能同頻。


    君臣之禮不如知己之情更甚,就如當下這般坐著安靜不說話,於二人來說也是常有的事,並不覺尷尬。


    慕容逸塵喝夠了茶,要議的事也議完了,便告辭離去了。


    一時勤政殿內安靜的不像話,似乎連根針掉下去都能聽到響動。


    男子低低的沉吟聲傳出:


    “朕確實不敢拿她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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