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也是不知的,可得知暗夜修羅與忘憂宮有關係之後,便猜出來了。”舒眠頓了頓,繼續說,“暗夜修羅沉寂了數十年,可偏偏在忘憂宮的路遙,探出我身份之後,便又重現於世,這很難不讓人猜測其中緣由。想必,在路遙得知我的身份後,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言門主的監視下,是以,顏言姑娘才會出現在寧州城。言門主就是算準了我,一旦得知顏言身上有那個木牌,必會落入你們的設計,這才故意讓顏言引我們前來的!”


    言清黎唇角彎彎,眼中毫不掩飾對舒眠的欣賞。的確,舒眠說的,正是事實。其實這局並不高明,但舒眠在追查雲隱山莊的滅門真相,隻要出現點蛛絲馬跡,她便不可能放過,所以這才幫她完成了這出“請君入甕”。


    “你很聰明,我就喜歡與聰明人說話,不費神!”即便是被人猜中了心思,言清黎仍是淡定自若的,“我想知道,雲隱山莊的雲卿與江湖上所知的雲卿,是否是同一個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總歸我與門主之間,必有一戰,又何必一問?”


    “還是有必要一問的。”言清黎坐起身,與舒眠麵對麵,“若你是雲卿大俠,我輸在你手裏,自然是甘拜下風;可若你隻是一個小姑娘,我卻輸在你手上,麵子不存啊!好歹,我也是一門之主,麵子很重要的。”她這言語倒像是開玩笑似的。


    “若你真想知,不妨打一架?如此,倒不必我說了!”舒眠淡然,眉眼間都是自信。一瞬間,言清黎恍若看到了那個驚才絕豔的紅衣少年郎。


    如此,倒不必舒眠說了。她已然能確定,此雲卿便是彼雲卿!


    “真沒想到啊,萬人敬仰的雲卿大俠,竟是女兒身。這若是傳出去,隻怕江湖上又會掀起一陣波瀾了,嗬嗬。”


    “那麽,言門主能告知我,為何要滅我雲隱山莊了嘛?”今日,舒眠勢必要問出真相。


    “行,既是雲卿大俠有所問,這麵子,我自然是要給的!”言清黎道,“你對你的爹爹知道多少?”


    舒眠皺眉,不言!


    她不明白言清黎的意思。


    “方才你朋友說的南月四大家族,你可還記得?” 言清黎又問。


    聽她這樣問,舒眠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再結合路遙說的,她爹爹是叛徒,那麽爹爹難道也是四大家族之一嘛?


    “我爹爹,也是四大家族,是嗎?”雖是疑問,卻是肯定。


    “果然,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言清黎讚賞的點點頭,“我是言家的家主,忘憂宮是洛家,而你爹爹是商家家主。”


    “既如此,同為四大家族,你為何要滅他?”


    “叛國之罪,我言家有權利除賊!”言清黎繼續道,“自慕皇室上位以來,多對我南月人施以迫害,我祖父,我父親,我的兄弟姐妹都死在了慕皇室手中,你叫我怎能不恨?可你爹爹呢,不思養兵以待起事便罷了,人各有誌,我不怪他!我隻讓他將碧海令交出來,至於他,他想當縮頭烏龜那便由他去。可他呢!不僅不交出碧海令,還讓我放棄複國,甚至,還揚言說要毀掉他手裏的那塊碧海令;碧海令,是我們複國的關鍵,他動了毀去碧海令的心思,便是叛國!你說,他不該死嘛?”提及死去的親人,言清黎眼眶微紅。


    站在言清黎的角度來看,身為言氏家主,為國除賊並沒有錯;可站在舒眠的位置來看,一夜之間,滿門被屠,那也是她無法抹平的傷。


    “那碧海令究竟是什麽東西?竟讓你們喪心病狂的要了這麽多人的性命?”舒眠聞聽雲隱山莊被滅門的真相,也是激動不已。


    “夠了!”言清黎厲聲,轉而又恢複尋常語氣,“雲卿大俠,說起來,我並不欠你什麽。你雲隱山莊不過數百人,可我當日派出去的人足有千數,卻無人返還;這麽算起來,倒是你還欠我數百條人命呢!”


    “但我今日,並不想與你算賬,反而想與你合作。你爹爹是商家家主,如今他死了,你便是新的商家家主。若你願意,我們之間的血債,便一筆勾銷,你的那兩位朋友,我也會奉為貴客,如何?”


    “當初爹爹寧願毀去碧海令,也不願與你合作,今日的我亦然。言門主,收起你的心思吧!”舒眠拒絕。


    言清黎說的很有道理,按照她的算法,的確是舒眠殺了他們的人較多,但這不能化解舒眠心中的恨。為了應枕雪與阿絮,她可以暫時不殺她,但不代表,她可以不計前嫌的與她們合作。況且,這麽多年來,從來沒人同她講過她是南月人,她自然並不在乎兩國的仇恨!那麽自然,也沒有與言清黎合作的必要。


    “你很狂妄!”言清黎道,“不過嘛,你既是雲卿,狂妄一點倒是無妨。也罷,人各有誌,我不強求。不過,我已經同你說了雲隱山莊的滅門真相,現在該你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了。那個吊墜的主人,是誰?”


    舒眠向來說到做到,既然她告知了自己雲隱山莊的事,那她自然有來有往;再言,如今援軍來不了了,也唯有同她吐露些實情,方能有一線生機。她獨身一人便罷了,大不了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可帶著應枕雪與阿絮,的確於她有掣肘。


    “言門主方才說,忘憂宮主並無兄弟姐妹,不會有侄女。那麽你猜猜,為何忘憂宮主會讓一個毫無血親的人,喊她姑姑呢?”舒眠此番問詢,言清黎自然也是猜出了什麽。


    她神情激動,眼中是從未有過的驚喜,“你是說···,方才那個小姑娘,就是這吊墜的主人?吊墜可在她身上?”


    “吊墜應當是被忘憂宮主收起來了。”舒眠這是猜測的,因為她見到應枕雪時,並未發現吊墜的存在。但見言清黎如此激動,舒眠便是明了這個吊墜對他們的重要性。那麽,即便是脫出這個吊墜的主人,吊墜的主人也不會有危險。


    “我再同你說件事吧。”舒眠拋出魚餌,就是想看看能否得到意外的收獲,“我這朋友啊,不僅是這個吊墜的主人,更是我的妹妹!你說,若是她知道,自己的爹爹是被你所害,她會不會一劍斬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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