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掉毛子和麻杆體內的鬼的那一刻,眼前的台階上,就莫名地升起了一層淡淡的層。從上往上,一眼看去,都是霧。


    霧中的台階,看去陰森而又詭異。


    剛才殺死死的那兩隻鬼,眨眼間就化著空氣,融入到眼前的空間中。時間,隨著台階抬升而流逝。我們一行人接連上了十七八級台階,也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一切,就像在自己的台階上行走一般,隨意,自然,而眼前,卻開始變得越來敞亮。


    不錯,就是敞亮。


    但我們都發現了這一變化時,卻聽到胖子陰陰的說了一句:“前麵的空間,好像離恨天。”


    前麵的空間,真的是離恨天嗎?我們誰也不知道。離恨天,一個存在於地獄空間的時空,怎麽又會跑到這裏來了呢?這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但胖子說出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他之所以這樣說,肯定有他的來頭與認知。


    於是,我們就停下了腳步。


    當我們停下腳步那一刻,卻又聽到扁鳥叫道:“天啦,我們身後的台階,都消失了。”直到這時,我才回過頭看到,我們身後,竟是一個黑漆漆的世界,而我們,就站在最下麵一級台階上,台階外麵,便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


    大道至簡,看來,黑王當年設置這裏,肯定運用了這一原理。一切看起來都極其簡單,台階,其他的物象,都減省了,這個偌大的空間中,就隻有一種物象——台階。除此之外,就是黑暗了。


    黑暗掩藏了一切。


    或者也可以這樣說,一切都掩藏在黑暗中。


    包括殺戮。


    看著眼前的景象,我忽然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黑王,曾經的黑王,真是一個偉大的設計天才,一個能將殺戮融於簡單物象當中的天才。遇到這樣的天才,實在是命有不濟。但同時,她又激起我的殺性。


    我不信,一個現代人,鬥不過一個古代人。單從這一點看,這是一場一個古代人與我們這一群人現代人之間的戰鬥。


    眼前的台階,無限地往上延伸著,與黑暗一體的霧氣,飄浮在台階上麵,給人霧蒙蒙的感覺。如果黑王想殺死我們,這裏就是最好的修羅場。


    看著前麵抬升的台階,我展開靈魂搜索,結果,除了看到的霧氣外,再也沒見到其他的東西。這裏的台階,實在有些詭異。雖然我的精神力極其強大,但仍未看不透這裏所隱藏的一切。一切,都在我眼裏迷茫。


    而殺戮,則在我眼前呈現。


    “黑王,有種你就出來,我高原龍跟你單挑,若是我怕你或是退縮,那我就不配叫高原龍”對著黑暗深處,我忽然厲聲的喝叫道。


    但黑暗給我的回答,卻是森冷的寂。


    黑王,曾經的創造者,更沒有露麵。我眼前所見的黑暗,也充滿著寂,死寂。死亡,在我眼前跳舞。


    一群現代人,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麵,像一群無頭蒼蠅,被黑王牽著鼻子四處亂轉,居然連自我尋求方位的權力也沒有。就像一群瞎子,被人塞進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黑暗甬道,隻能按著事先設計好的道路前進……


    “老高,你別叫了,這一切都是宿命。”虎子提醒我說。


    “不!”我直接否定的虎子的話,“一切,都是黑王弄的,這裏,一定有某個神秘的出口,隻是我們沒有找到罷了,再說了,就算這裏是黑王的設定,我相信她當初設定這個空間的時候,一定有一個出口,隻是我們還沒有找到罷了。”:


    我的話,立刻像投進水麵的石子,引來一陣熱烈的議論。是的,這裏應當有出口,但到於出口在哪裏,於大家來說卻是個陌生的存在。


    “老高,摸顆炸彈給我。”韋奈在黑暗說道。


    “你要炸彈幹什麽?”我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拿給我吧,我有用。”韋奈沒說他拿炸彈幹什麽,但我還是摸了顆炸彈給他。黑暗中,大家的心都懸在胸口上。在這個漫長而又幽深的黑暗通道中,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走到盡頭……


    轟炸彈爆炸,一股巨大的黑煙,隆起如蘑菇。


    但伴隨火光熄滅,眼前的空間,重又歸入滅寂。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眼前,依舊隻有一條不斷地抬升的台階。台階的上麵,閃耀著黑黑的幽光。


    幽光包裹著台階,看去就像一簾似睡非睡的夢。我們又開始了往上攀登,毫無目的的攀登,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會抵達盡頭。也許,我們就要老死在這個不能到達盡頭的台階上。


    “韋奈,剛才你想炸什麽啊?”我韋奈。韋奈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想看看,我們後麵的空間,還是不是我們曾經走過那個空間。”


    “你證明了麽?”


    “證明了。”


    “它是什麽?”


    “一種看不見的死亡空間。”


    “死亡空間?”


    頓時,我瞪大了眼睛。我想到過死亡空間,但我想到,眼前的台階,就是死亡空間。隨著台階的上升,我感覺到,我們似乎離死亡越來越近了。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包括通靈的張三妹、馨兒、盤子和虎子。


    他們都懶散地向前麵走著。一步一個腳印,一步一個死亡。眼前的台階,就像閻王的判官筆,正在勾劃著他們的生命。當然,也在勾劃著我的生命。


    “你的意思是說,要是走不到台階盡頭,我們就會死在這裏,成為這裏的一個幽魂?”


    “是的。”韋奈點了點頭說。他雖然不通靈,但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告訴他——我們這一群人,很有可能會把命丟在這裏。


    我沒有反駁他,他說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提醒了我,這個世界不容忽視。這裏,遠比龍印大墓複雜,龍印大墓裏所潛伏的殺戮與殺象,根本就沒有這裏凶悍與狂暴。


    在那個世界中,彬子丟掉了性命。在這個世界中,我們又會有誰會丟掉性命呢?看著眼前的黑暗與身後不斷延伸的黑暗深淵,站在台階上的我,忽然想跳到眼前的黑暗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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