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的鬼血,還在滴滴嗒嗒地滴落到眼前的血水當中。


    我的一隻腳,已經踏上了眼前的台階。當我踏上了台階,就立刻驚呆了。這台階,實在有些怪異,當我的眼睛落到台階上,看到的卻不是台階,卻是一個完整的世界。


    完整的世界?我抬起頭仰視我眼前的台階,不由瞪大了眼睛。不錯,這如階,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雖然它上麵什麽也沒有,但透過一級又一級的台階望上去,唯見鬼氣氤氳,甚是駭人。


    這裏,還是台階麽?那些台階,又隱藏到哪裏去了呢?看著一級一級的台階正在眼前消失,恐懼立刻像炸彈一樣爆炸開來。我回頭去望虎子他們,卻什麽也沒看見,唯見一天混濁的霧狀物,蒸騰卷湧,把原先所見的一切都屏蔽了。


    “虎哥!”


    聲音消失,我又喊了一句:“三木!”仍舊沒有人回答我。虎子和三木去了哪裏呢?難道我此刻所在的台階,卻是另一個空間?


    眼前的霧狀物消失,一輪鮮紅的旭日,正在前麵的窗戶裏冉冉升起。不錯,那就是旭日。嫩紅的顏色,透明的光暈,看上去煞是漂亮。


    貪婪地呼吸一口帶著陽光的空氣,感覺特別舒爽。已經有好久沒有呼吸到這樣的空氣了,不但感覺特別爽,而且肺葉更是像清洗過一般,有種通透的感覺。


    可惜的是——虎子他們不知去到了哪裏。


    “老高——”好像是虎子在叫我,我凝神聆聽,卻又什麽也沒有。下一刻,就在我準備往前走的時候,又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叫喚:“老高!”


    這一聲叫得比前一聲輕,短促,好像才出口就止住了一般。


    我沒有答應,就那麽靜靜地站著。我相信,如果剛才叫我的人真是虎子,那他就一定還會叫的。又等了一會兒,果然又聽到那個聲音叫道:“老高。”


    聲音依舊極為短促,但我到底還是捕捉到了。這聲音,來自左前方,於是我一麵向左前方走去,一麵低低的叫道:“虎哥。”


    虎哥沒有答應。


    我又叫道:“毛子!”


    毛子亦也沒有。難道,他們都和我分開了?果真如此,那剛才那一聲又是那個叫的呢?不會招魂者在招我的魂吧?


    當我想到這一點,整個身上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如果我答應了,那我就得跟著無常鬼去地閻王案下討飯去了。


    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令人恐怖的神秘。透過窗戶看去,除了那輪旭日,什麽都看不見。而近處,卻寂靜如同地府,隻聽得見自己咚咚的心跳。


    “胖子!”


    “扁鳥!”


    我接過叫了幾聲,都沒有人回答我。也許,他們去到了另外的空間位麵……問題是,我最先走到台階上啊!如果他們去到了另外的空間位麵,那我此刻所在的位置,又會在那個位麵當中呢?


    我轉過身,看著來時的方向,眼裏盡是迷茫,因為轉過身的我,這發現,我來時的方位,已經發生了位移。至於我所麵對的空間是哪裏,我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因為這個時候的我,就是一個無助的孤獨者,所有的一切問題都不依賴別人,一切隻能靠自己去爭取。


    “韋奈!”


    “老高!”


    當我的話聲落口,我終於聽到了韋奈我的聲音。接著,我看見他從前麵的空間位麵中你慢慢的現出了身體來。他的懷中,依舊摟著馨兒。


    說實話,他對馨兒的這份情,我看著都有些羨慕民忌妒恨。仿佛他來到這個世上,就是為償遠馨兒那一份情的一樣。從馨兒認識韋奈到現在,她都像小鳥依人般依偎在韋奈身上,而韋奈,不管他處於怎樣危仔的境地,卻從來沒有露出大厭煩。


    他真是個偉大的男人!


    “虎哥和毛子他們呢?”我穩定住心神,不露聲色的問道。


    韋奈走到我麵前,站定,然後才說道:“我沒看見他們,——這事很怪,他們在我前麵登上台階,但才看到他們登上台階,就消失了,就像你第一個登上台階,第一個消失一樣,我和馨兒是最後一個登上台階的,可他們卻不在這裏——”


    “你說的是真的?”


    “不信,你可以問馨兒呀!”


    馨兒點點頭:“真是這麽回事。我們都還在納悶這事兒,才一級台階,怎麽一登上去就會消失了呢?”馨兒一邊說一邊皺著眉頭思索。


    皺著眉頭的馨兒很美。


    “這裏,好像是一個獨立的空間位麵。你看那輪旭日——”


    “可是也隻有一輪旭日,連往常的遠山等等物象都不見了,難道你沒發現,這裏的奧義,是我們也難讀懂的麽?”


    馨兒的話,讓我立刻陷入到了沉思當中。剛才,我根本不沒有預料到這些,當我看到那輪旭日的時候,我想到的是我抵達了另外的房間中,壓根就沒想到還有另外的奧義。


    也許,這是另外的禁製。


    另外的禁製?馨兒臉上,掛著旭日一樣透明的紅。韋奈摟著她的纖腰,整個人顯得傲岸而又挺撥,就像屹立在華山上絕壁上的孤鬆,給人一種蒼涼的美。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用“蒼涼的美”這幾個字來形容他,但我內心裏極其明白,我似乎在尋求某種平衡,雖然我不知道這平衡是什麽,但我清楚,此前的平衡已經被打破,我此刻所在的空間位麵,是另一種形式的存在。


    包括眼前所站立的韋奈和馨兒,也許都沒讀懂這個空間位麵。


    “老高,這裏有一滴血!”


    韋奈說話的時候,我的眼睛,已經看到了那滴血。那是一滴鮮紅的血,血的四周,是一片無法形容的暗黑,暗黑的光影裏,似乎籠罩著某種看不見實質的物象。


    又是幻象?


    當我重新瑣定眼前的物象,韋奈,卻毫不遲疑一腳向那一滴血踏了過去。


    “韋奈,你幹什麽?”我質問韋奈當口,卻聽馨兒在一旁淡漠的笑道:“老高,這血,是你的心魔!”


    “我的心魔?”我瞪著馨兒,原本沉穩的心,忽然躁動如浪,直欲破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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