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雨桐和陸知義兩人,在灶房大吃了一頓之後,才來到堂屋陪陸文且一起吃。


    陸文且一臉控訴地看著媳婦兒,媳婦兒喜歡吃的,他卻邊兒都挨不著,這種感覺誰懂啊?


    放下碗筷,方雨桐問起了陸知義這一趟的行程。


    陸知義頓時來了興致,一頓口沫橫飛加連比帶劃,把這趟去了哪裏,吃了啥好東西,看到啥好景色,全都說了一遍。


    那誌得意滿的神情,叫沒咋進過學堂的陸文且,看得很是羨慕。


    不過,看他這麽快融入進新學堂,陸文且兩口子還是挺欣慰的。


    特別是方雨桐,當初是她提出讓陸知義來城裏進學的,才兩三個月時間,能有這成效,她對大嫂兩口子,也算有所交代了。


    “張夫子對你不錯,明兒你回學堂看看,若是張夫子有時間,便請人家來咱家吃頓便飯,也算是感謝他對你的栽培……”


    “真的?!”


    陸知義很是高興,隻差一蹦三尺高。


    “隻是不知道,人家張夫子有沒時間……”


    陸文且清了清嗓子道:“為了彰顯咱家重視這件事兒,明兒個,還是我和知義一起去吧。”


    方雨桐一想也對,便點頭同意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叔侄倆就往學堂去了。


    張夫子是個性情中人,當即就答應下來,說今兒中午就有空。


    留下陸知義幫著張夫子整理東西,陸文且大步流星地回了家,拿了銀子就上街買菜。


    臨近午時,張夫子帶著一套文房四寶,在陸知義的帶領下,進了粗鹽鋪子的後院。


    “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陸文且豪爽地在他肩上拍了拍,大大方方地接過這份頗為貴重的禮物,爽朗地笑道:“哈哈,張兄不用客氣,知義時常在我們麵前,說起您對他的照拂,我們一家人都感念您的大恩,以後但凡有啥用得上陸某的,您隻管開口……”


    “哪裏哪裏,知義是個悟性頗高的孩子,能得他這麽一個學生,也是在下的運氣,咱們互相成就,互相成就……”


    陸文且畢竟在道上過了這些年,喝酒倒茶是信手拈來,一番客氣之後,天南地北地嗨聊起來。


    一開始,他還有些擔心,這種滿口之乎者也的夫子,定然不屑跟他這種粗獷漢子相交。


    不想這張夫子也是個放得開的,你一句我一句,聊的很是投入。


    陸文且說得對的地方,他不吝誇讚。


    若是有說得不對的地方,他也會委婉指出,既不落他這個主家的麵子,也能堅持住自己的立場。


    陸文且越聊,越覺得痛快。


    真看不出來啊。


    這張夫子肚子裏還頗有些東西,是個心胸寬廣的,並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斯文敗類。


    張夫子內心對陸文且的評價也高。


    原本,他還有些擔心,陸知義這棵好苗子,長年累月跟個街溜子生活在一起,近墨者黑,多多少少也會染上一些痞性。


    這次他能這麽痛快地答應過來,也是想考察一下陸家的家庭氛圍,想著若是實在糟糕,等明年陸知義的父母親過來交束修的時候,順便提一下讓他在學堂住下的事宜。


    沒想到,深聊起來,陸文且並不像那賭鬼和酒鬼,也不是出口成髒的爛棍,更不是生性殘暴之人,有情有義不說,還頗有些見地。


    陸知義這個學生,在這樣的家庭氛圍下生活,他很放心。


    身為學生的陸知義,則殷勤地在一旁,幫著添茶倒酒,虛心受教。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夫子也適時告辭。


    走之前,還叮囑陸知義這兩個月,萬不可懈怠了功課。


    陸文且取出一大早便準備好的年禮,兩壇好酒和兩條臘肉,還有兩個包裝精美的禮品,親自將人家送出鋪子大門。


    招待完夫子這頓飯,離開家鄉和阿娘好幾個月的陸知義,便開始思鄉了。


    “小叔,嬸嬸,咱們啥時候回陸家村?”


    吃完晚飯,進房之前,陸知義開口問道。


    “咋?想回家了?”


    方雨桐笑道。


    “嗬嗬,有,有點兒,您別介意,並不是這裏不好,隻是離家有些時間了……”


    怕嬸嬸多想,他急忙澄清道:“我就是想知道,阿娘肚子裏的娃兒調不調皮,可有讓她受罪?”


    “阿花也不知長高了沒有……”


    “還有阿奶,以往的冬日,她最是難熬,今年冬天雖說沒下大雪,卻是一天接著一天的霜凍,就沒咋停過,也不知她的身體受不受得住……”


    陸文且老懷欣慰,往嘴裏灌了一大口酒,點著頭說道:“不錯啊,知義都知道關心家裏的人了。”


    陸知義頗有些不好意思,梗著脖子道:“小叔您這話說得,好像我以前就不懂事似的。”


    “你自己覺得呢?你可別跟我說,忘了被你阿娘拿竹條追著打的時候。”


    方雨桐見陸知義眉頭一皺,就又要反駁,便插嘴道:“想來你阿娘也在家想你呢,明兒就一起回去吧,我和你小叔正好要回石子村……”


    “成!我這就收拾東西去。”


    陸知義一蹦三尺高,忙不迭地衝進房裏,不一會兒,就傳出讓牛媽幫他拿布袋子的聲音。


    方雨桐笑著搖搖頭,抱著個湯婆子便進了房,由得他去鬧。


    許是有了身孕的原因,本就睡不夠的她,變得更加嗜睡了,天兒還沒黑就開始打哈欠,早上能睡到半上午。


    “你去洗碗,這邊我來就成。”


    陸文且朝牛媽擺擺手,打發她去了灶房,自個兒取了個布袋子,鑽進了侄兒的房間。


    第二天,方雨桐醒來時,陸文且兩叔侄已經在街上逛了一通回來了。


    他從小到大,受了兄嫂不少的照顧,連媳婦兒都是大嫂幫著操持,才娶回來的。


    現在有條件了,自然得回報一二。


    給陸知義兩兄妹,一人買了一套拜年衣裳。


    大嫂肚子裏那個還沒出生的小娃子,也給買了一個銀子做的長命鎖。


    老娘以往動不動就膝蓋疼,還怕冷,他便買了一個精致的火籠,還有一條厚實的皮質護膝和一件三斤重的厚棉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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