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弄成了這樣?疼嗎?”


    陸文且一衝上前,滿臉心疼地看著撐雙拐的女子。


    “這會兒好多了……”


    方雨桐苦笑一聲,自己已經七八天沒洗澡,身上酸酸的,都沒臉見人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說來話長……”


    “那就坐下,慢慢說。”


    方雨桐不想把自家的事兒,鬧到婆家去,就隻說是自己一不小心摔的。


    一旁陪著的劉氏聽後,大大鬆了一口氣,起身進了灶房,準備洗米下鍋,中午煮頓好的,好好招待一下小女婿。


    得知光頭一天請了個土郎中,在街上抓了兩包藥,之後就再沒管過,隻讓媳婦兒躺在床上靜養,陸文且鼻子都差點氣歪。


    “大哥,這裏誰家有牛車?”


    他朝院裏大聲問了一句。


    “咋了?”


    方鐵柱停下手中的動作,問道。


    “還咋了!要是我不回來,你們就任由她這麽一直躺下去?”


    陸文且沒好氣地回道:“我要帶雨桐去鎮上看看,這麽多天了,你們就一點都不著急?”


    方正田老臉發燙,“郎中說,斷骨不宜出門,這麽遠,搖搖晃晃的,再磕碰一下……”


    “磕了就治!”


    陸文且讓媳婦兒坐著等,拉著大舅哥就出去了,不一會兒,村長家的牛車便來到了院門外。


    “我去拿銀子。”


    劉氏從灶房出來,邊說邊往房間裏走。


    “不用了,我陸文且雖沒啥本事,但給媳婦兒治腿的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方雨桐這幾天,可以說是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無論她怎麽解釋自己腿不疼了,阿爹阿娘就是不相信。


    讓阿爹請金郎中過來診斷,大哥跑了一趟,說他進山采藥去了,之後就不了了之了。


    鎮上的大夫不願過來,方雨桐自己也不可能走到鎮上去。


    過得那是真正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


    白天晚上各擦一次身子,但擦得再勤快,身上還是有股子酸味兒。


    阿爹和大哥在院子裏忙活,晚上還有姐姐盯著,為了不穿幫,她隻得忍著。


    就怕怕被阿爹阿娘發現自己是裝的,一怒之下,再把她好不容易到手的嫁妝,都給截下來。


    主要是她沒斷過骨頭,也沒見別人斷過骨頭,根本不知道斷了骨頭的人,都是怎麽好全的,就隻知道時不時閉著眼睛喊兩句疼……


    就這,也是阿奶從外麵給她打聽回來的,說斷了骨頭的人,頭幾天都疼,疼得晚上覺都睡不好。


    為此,方雪梅沒少被她折騰。


    其實她這幾天,也一直在想,該怎麽讓家人相信,自己已經“好全了”。


    沒想到,今兒陸文且剛到,就給了她一個這麽大的驚喜。


    隻要鎮上的大夫說她好了,那誰還敢說啥?


    為了更有說服力,走之前,她還拉著大哥一起去。


    劉氏心裏過意不去,這幾天她一心撲在娘家,因著嫁妝一事,對小女兒多多少少,確實也帶了些埋怨,這才拖拖拉拉,一直沒提起話頭。


    當家的心裏有愧,平日大都躲在院子裏做活計,根本不知道小女兒的傷勢到底好得咋樣了,隻想著把陪嫁的家具打好,彌補一些心裏的愧意。


    她進房拿了五百文錢,本要遞給陸文且的,他賭氣沒接,她索性往兒子懷裏一塞。


    “你照看著點你小妹,這麽大太陽,拿把油傘替她遮著些……”


    “文且,早點回來啊,等你們回來吃飯。”


    陸文且搖搖頭:“不用,一來一回要好些時間,我帶他們直接回我家吃一頓就是……”


    “那等你們回來吃晚飯。”


    “行。”


    他點點頭,朝村長兒子肩上一拍,“走吧。”


    一想到自己不過出了趟遠門,媳婦兒就被折騰成這樣,他心裏老不痛快了。


    劉氏目送牛車走遠,這才進了院子。


    對拄著拐杖的方老婆子感歎道:“看不出來,陸家這娃子,對咱雨桐還這般在意。”


    “那還不是你們做爹娘的偏心……”


    “是是是!我們偏心,您不偏心!您最公平了!”


    嗆了婆婆兩句,劉氏又進了灶房,從大女兒手上奪過雞和肉,“今兒中午炒兩個素菜,對付著一頓得了,這肉拿井水浸著先,等晚上他們回來再做。”


    牛車走得慢悠悠,頭頂又有熱辣辣的太陽曬著,方雨桐覺得分外難熬。


    好在,再慢也比人走著快一些,一個時辰,就到了鎮上。


    經過陸家門口時,陸文且扯著嗓子打了聲招呼,告訴老林氏,一會兒帶媳婦兒和大舅哥回家吃中飯。


    老林氏兩婆媳追出來,看到抱著雙拐坐在牛車上,起不來身的方雨桐,臉色大變。


    好在沒說出啥難聽的話,讓一旁的方鐵柱稍稍鬆了口氣。


    小妹名聲毀了,腿受傷了,要是親事再被退了,他怕小妹沒了堅持下去的意誌,再一脖子吊死……


    鎮上的大夫,就是比金大叔那土郎中強,大夫他媳婦兒用手摸了摸,就說骨頭沒啥大事兒。


    “不疼了?”


    方鐵柱看得“嘶嘶”牙疼,這段時間,他聽得最多的,就是小妹的呼痛聲。


    “稍稍有些疼……”


    方雨桐有些不敢看他,別開臉說道。


    “那是腿上的淤血還沒消完。”大夫娘子很是篤定地說道。


    陸文且鬆了口氣,“那她腿上綁著的東西,都可以拆掉了?”


    “當然,姑娘過來這邊,我幫你拆。”


    “我……我自己來就好。”


    方雨桐扭捏地弱弱問道:“那我可以洗澡了嗎?”


    “可以洗啊。”


    大夫娘子知道姑娘家害羞,也沒多說,就退出了小隔間。


    方鐵柱搶著付了診錢,暗暗咬了咬牙,鎮上就是貴,大夫娘子就這麽按了兩下,啥藥也沒開,便要三十文錢……


    出了醫館,陸文且給石子村村長家兒子結清了車錢,得知他這就回家,那副雙拐,也丟在牛車上,讓他幫著拉回去。


    方雨桐哭喪著臉,她想趕緊回家洗澡。


    陸文且卻不由分說,帶著媳婦兒和大舅哥去了成衣鋪子……


    “知道你臉皮薄,給你買套替換的衣裳,到我家洗個澡,不就得了?”


    說著,也不嫌棄她身上的餿味兒,就湊了過去,問道:“有大舅哥在這兒,你還怕我起啥壞心思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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