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先生,既然這麽喜歡那種事,哪怕強迫也要做,那麽,她就滿足他的心願,讓他連死都死在女人的身上。


    她本該覺得輕鬆才對,那些一直對不起她的人,對不起她爸爸媽媽的人,如今都死了,甚至死在了他們該死的位置上。


    一個喜歡強迫別人,她就讓他死在女人身上。


    一個喜歡汙蔑別人“小三”“勾引”“賤貨”,她就讓她成為“小三”“勾引”“賤貨”。


    一個喜歡裝神經病來逃脫撞死人的罪證,她就讓真正的精神病患者來撞死他,反正也不用承擔刑事責任。


    她覺得她做得很好,做得很對。


    她不過是把別人施加到她爸爸媽媽身上的,還回去罷了。


    她哪裏錯了?


    當她站在海邊,看著緩緩升起的太陽,卻開始覺得茫然。


    她不知道她還能做些什麽,她甚至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在這個世界上,她早就沒有親人了,更沒有朋友,她孤獨一個人,懷著滿腹的仇恨才走到今天。


    複仇的種子早在她爸爸倒在血泊之中時就已經形成,悄然無息地在她心底深處發了芽,開出了名為仇恨的花。


    如今,花謝了的她,是不是該隨她爸爸媽媽而去?


    這個沒有爸爸媽媽的世界,好冷,好茫然。


    警察最終找到了她。


    他們以蓄意謀殺的名義將她逮捕歸案。


    可她給出的一紙診斷為患有精神病的病曆書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大概沒人會想到,一個讀完大學的人會是一個神經病。


    而她,不過是向那位太太和那位獨生子學習罷了,畢竟,當年她爸爸媽媽死的時候,他們就是用這樣的方式來逃過法律的製裁的。


    更何況,她根本沒有親自動手。


    那個撞死獨生子的神經病,是她進了孤兒院後不久,偷偷潛入各間精神病院“學習”與“交流”,其中一名神經病在她的蠱惑下決定行使“正義的權利”,“擅作主張”地去偷車撞人的。


    那位太太若不是自己到處勾引有婦之夫,她根本就不可能會逮住機會,更何況那位太太是死在那幾個暴怒的婦人手下,而她不過是稍微動了一下嘴皮子功夫。


    至於最後的那位先生,就更與她沒有關係了,那位先生在長期不知收斂地幹那種事,早就身體虧空,她下的那藥粉,帶了些許的催x作用,那位先生由於年紀漸長,在那事兒之前都會提前服用翻倍的藥物,翻倍再翻倍,身體一時無法承受,才導致他心髒驟停最終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她答應過她媽媽的,要清清白白,不能沾染一絲灰塵,更不能沾上一丁點的血。


    那幾個人,他們不配。


    最終,警察找不到證據,再加上那一紙診斷書,她被無罪釋放,轉而送進了一家精神病院。


    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內。


    精神病院可比孤兒院好待多了,那麽多年的偷摸潛入早就讓她與這城市裏的所有精神病院裏的病人都混得倍兒熟,神經病的世界千奇百怪,卻比普通人正常多了,起碼,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進了精神病院的她,過得風生水起。


    然後她開始發現,當神經病的好處。


    她能隨時隨地發瘋,她能不高興就直白地表現出來,她能看不順眼就直接揍,她不再需要瞻前顧後,也無須忍耐,她就是她,過得不一樣的她。


    她開始結幫拉派,大家都尊稱她一聲“姑奶奶”,她上天下地不停地鬧,鬧完病人鬧醫患,騎在中飽私囊的院長頭上扇巴掌,扒光欺淩虐待的醫生護士的衣服讓他們裸奔……


    在精神病院的日子,是她過得最舒心的日子。


    她從未那樣暢快肆意地笑過。


    那一家精神病院被她搞得倒閉,她便又被送到了下一家,這過程讓她不由得想起舊時流離失所的搬家生活。


    隻是不同的是,被迫接收的精神病院都紛紛從拒接到無奈收下……


    直到那一日,她看到了新來的醫生。


    直到那一日,她……


    ……


    記憶,逐漸回籠。


    故事,已到結尾。


    車窗外的天,陽光依舊燦爛。


    爬滿牆壁的薔薇還是鮮紅似血,在微風中隨風輕蕩。


    沈嶼白正聽得入迷,見她收了聲,難免有些疑惑。


    “結束了?後來呢?”


    薑嫵打了一個哈欠,從他懷裏退出,懶懶地伸了個懶腰。


    “你想聽到怎樣的後來?大團圓結局?”


    他沉吟片刻,如實回答。


    “雖說大團圓好像不太可能,但我還是希望結果會是好的。”


    她笑了笑,抬起頭看著他。


    “有些故事注定無疾而終,因為這樣的結果可能是最適合的,畢竟有時候現實很殘酷,還不如就此打住,起碼留個懸念,能夠自己幻想出想要的結局來。”


    他雖然對她的話頗為認同,但他還是提出了一個疑問。


    “最後麵提到的新來的醫生呢?按照八點檔偶像劇和女性向愛情小說來說,應該會有一段故事?”


    薑嫵沉默了幾秒鍾,望著他時臉色複雜。


    “如果真產生了什麽八點檔偶像劇或者女性向愛情小說裏的劇情,估計你會哭。”


    沈嶼白:“?”


    她拿出小鏡子仔細觀察了下,確定嘴巴腫得沒那麽明顯了,便與他道別,推開車門走下車。


    進入薑宅,上了二樓,才剛走進房間反手把門關上,腦海裏就傳來了係統的哭聲。


    起初的時候,薑嫵覺得麻煩而選擇直接無視,可時間久了,這貨好像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那嗚嗚嗚聲比和尚的念經還要吵,嗡得她的暴躁開始直線飆升。


    連拿在手上的書都看不進去半點了,她一把就將書給摔在了地上,恨不得能長出無形的手把在腦海裏哭個沒完沒了的煩人玩意給揪出來狠狠揍上個三天三夜。


    “二百五,你別仗著你沒有實體我沒辦法揍你就在我腦海裏釋放毒音企圖禍害我脆弱的耳膜!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就一直別有實體,不然等到你有實體的那一天,就是你每年一次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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