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一半是心血來潮,一半是因為,她想起了以前係統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係統說,等到她走完這個世界的劇情,那麽就會獎勵她,讓她能夠回到原來的世界。


    說句實話,對於回到原來的世界這個“獎勵”,薑嫵是無所謂的。當時原主的意識消失得很突然,係統實在著急,並沒有細查就把她給拽到了這個世界來,因此,係統並不知道在那個世界裏,她到底是怎樣的人,過著怎樣的生活。


    那個世界,她沒有一點割舍不斷的念想,回不回去,她都無所謂。


    直接點來說,就是無論在哪個世界,對她而言沒有絲毫的區別。


    便是因為沒有牽掛,她在與沈嶼白談戀愛之初,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換著是其他人,可能會怕要是在這個世界與別人有了割舍不斷的關係,就會回不去了吧?


    更何況,這是個小說世界,沈嶼白充其量就是一個紙片人,沒有人會因為一個紙片人而舍棄原本屬於自己的真實生活。


    但是,薑嫵卻是這麽幹了。


    哪怕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她從未將自己遇到過的人當成是紙片人,那些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他們都在呼吸著。


    要回去嗎?她並沒有抱著這樣的想法,隻是,係統的話卻一直都牢牢地給記住了。


    她看著麵前的這個男人,忍不住在想,倘若最後她真的不得不離開這個世界,那麽,沈嶼白該怎麽辦?


    文中對他的描寫的篇幅不多,在原劇情裏大概率最後是常伴青燈古佛了,然而現在不一樣了,劇情改變了不少,那麽,他的未來是不是也會改變?


    他不再執意出家當佛子,會不會在她離開後,跟別的女人在一起?結婚生子?幸福一生?


    倘若是以前,她倒是覺得無所謂,如今,她有些不爽了,總有一種自家的狗狗被拱了的不喜感。


    沈嶼白沒她想法那麽多,對於逐漸戀愛腦的他,在聽到她這一句話後第一反應隻有一個。


    “我們才在一起沒多久,你就預謀以後拋棄我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他的便宜都被她揩得差不多,她竟然想不負責任地走人?


    “薑嫵,你別以為我舍不得打你你就使勁地虐我!”


    他咬牙切齒,她忍不住笑出聲來,稍早前的那種莫名湧現的悲傷被一掃而空。


    “我隻是提個假設性的問題,你對我好點,我就不會想丟下你了。”


    男人冷哼一聲,摟著她細腰的手微微收緊。


    “我不接受所有假設性問題,那些所謂的假設性問題都是毫無意義的,這個世界上哪來的那麽多如果?隻要我安全感給足了,你就不會總是在這胡思亂想。”


    要不是怕兩人才剛開始沒多久,他又怎麽可能讓她有這麽多閑工夫在這假設來假設去?


    有那個胡思亂想的時間,某種睡前運動都能七天七夜不停歇了。


    但是,即使他都這麽說了,她還是忍不住再問了一次。


    “你就告訴我,如果這個假設性問題成立,你會怎樣?”


    見她不問出個究竟不罷休的模樣,沈嶼白歎了一口氣,認真地思索了下。


    “想念這事是肯定的,但在你要消失之前,我就會先逮住苗頭掐滅,不會讓消失的事情發生。我從不做馬後炮的事,我也不想信誓旦旦地保證我一定會想念,我隻知道如果你真的忽然不見了,我會去找你,直到把你找到為止。”


    薑嫵:“那要是一直都找不到呢?”


    沈嶼白:“那就找一輩子,幾十年的時間,我不信我找不著。”


    她看著他頗為認真的模樣,明白了他並非在說謊,她說不出此刻的心情,半晌了才低聲嘟囔了一句。


    “你是笨蛋嗎?找不到了就別找啊,非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才行嗎?”


    他笑。


    “我這個人比較強,還特別軸,要麽不開始,要麽就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他頓了頓,聲音較方才低了些許,隱約聽著,還帶著一絲試探性。


    “薑嫵,這樣的我,你怕了嗎?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害怕了,我能放你走。”


    沈嶼白雖嘴上這麽說著,但那摟著她腰的手卻一動不動,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他本以為他會嚇到她,畢竟當他知曉自己的想法時,都認為肯定沒人能受得了,束縛,占有欲,通通都不是什麽好詞。


    然而,她卻抬起頭,在他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他一愣,隨即狂喜,二話不說便低頭肆意掠奪她的全部呼吸。


    唇齒間,還能聽到他那滿是抑製的沙啞嗓音。


    “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要,那麽,別怪我不放你走。”


    “薑嫵,我的阿嫵,你是我的,這輩子你都隻能是我的。”


    ……


    車子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薑宅門口。


    車廂外,沈東蹲在旁邊的樹底下,托著腮幫子發呆,偶爾抓一抓上次被嗷嗚咬了一口還沒完全痊愈的癢得過分的屁股上的傷口。


    然後,疼得齜牙咧嘴的連連跳腳。


    車廂內,兩人依舊依偎在一起,男人的神色饜足,溫柔地把玩著懷中少女柔軟的發絲。


    薑嫵還沒有下車的想法,畢竟這貨親起來沒個度,如今她的嘴巴被啃得實在是太腫了,這會兒進去肯定會被精明的薑老爺子一眼就看出來幹了什麽壞事。


    以防萬一,還是得緩一緩,等消消腫。


    隻是閑來無聊,想起今天被謝嶺勾起的被塵封的記憶,她便又開啟了話匣子。


    “沈嶼白,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男人垂眸,總覺得今個兒的她與平時有些不太一樣,似乎,是話多了不少。


    而她懶懶地靠在他的身上,看著車窗外薑宅的圍牆,那牆上滿是開得燦爛的薔薇花,一朵朵,一簇簇,錯落地鋪在陽光下猶如燃燒的火焰,一陣微風吹來,流轉飛躍。


    如火如荼的美。


    她的聲音,就像是從遙遠的另一個世界傳來的似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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