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就要去拉她的手往自己好不容易才練出來的腹肌上摸。


    薑嫵可不給他觸碰自己的機會,在他碰到之前就先往後退了一大步。


    再抬頭,便看到了謝嶺臉上那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受傷。


    她輕咳了一聲,目光有些遊移。


    不是她不想摸。


    一來,這要是被沈嶼白那個醋精給知道了,摸不準會發生什麽破事,二來,她和她的關係……


    謝嶺或許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他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主動扯開話題。


    “看樣子,沈家那狗子的魅力比我大多了呢……腹肌不摸,那應該可以跟我坐下吃頓飯吧?一頓飯而已,你要是再拒絕我,我說不定會在你麵前哭的哦!”


    他雖然嘴上是這麽說,但薑嫵知曉他不是那種隨便哭哭啼啼的人。


    仔細想想,吃一頓飯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沈嶼白再怎麽占有欲爆棚,也不能控製她不讓她跟別的男人一起吃飯吧?哪怕,這個男人是他曾經的情敵。


    薑嫵當即決定,隻要她不說,沈嶼白就不會知道,她堂堂一個大女人,不應該因為一個男人而束手束腳,這不是她的性格!


    她打算狠狠敲他一頓。


    幸虧謝嶺也沒說什麽,反倒是見她答應跟他吃飯,笑得很是開心。


    兩人齊齊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愉快地就把吃飯的地點定下來了。


    謝嶺不是一個缺錢的人,但凡是薑嫵想吃的,他通通都能滿足,所以,當兩人到達飯店大廳,剛一坐下,薑嫵就拿著菜單點了一桌她愛吃的菜。


    全都是肉,誰叫她無肉不歡呢?


    他靜靜地聽著她點完,在最後加了幾道青菜,力求營養均衡。


    置身的飯店本來是有包房的,隻是他們來得突然沒有預定,隻能將就著在吵鬧的大廳落座,兩人都沒覺得有什麽不適,反倒是這熱熱鬧鬧的氛圍讓他們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


    就跟上一輩子的某些畫麵重疊在了一起。


    菜肴沒有那麽快能上桌,謝嶺主動拿著壺子沏茶,輕輕抬眸,坐在對麵的少女正環視著四周,他便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圈。


    隨後,他笑了。


    “其實還是大排檔比較有煙火氣息,以前你總是大半夜偷跑出來,隻為了到舊城那邊吃上一盤幹炒牛河。”


    說起這個,他的眼中增添了幾分懷念與追溯。


    那是一段無論是他和她,都無法回去的過往。


    “好幾次我都能在老位置找到你,想把你逮回去還得費老大勁,你不吃個痛快絕對不會回去。”


    “有一次,那附近臨時有美食街,長長一條路,道路兩邊都是攤位,你從街頭掃蕩到了街尾,最後飽得走不動道了,非得讓我去給你搞個輪椅,把你推回去。”


    “我說我背你,你還不願意,嫌棄我不夠胖,骨頭磕得慌。”


    謝嶺闔了闔眼,有些往事,回憶起來滿滿都是遺憾,就如同他和她。


    “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我的治療呢?你明明知道,生了心病的人不止是你,我也是。”


    薑嫵收回目光,拿起斟好的茶水喝了一口。


    嫋嫋升起的熱氣氤氳住了眼前的視線,她的反應很淡,就好像那些事情並非她親自經曆的一般。


    “我以為你很清楚,我沒病,而你,也不是病。”


    他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嘴角的笑慢慢變得苦澀。


    他怎麽可能不是病了呢?


    如果當初,他能早些回來,說不定,她就不用承受那一些。


    至今,他仍然無法忘記當他久違地看到她的那一幕,注定,會是他這輩子的心病。


    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的心病。


    兩人之間一時無話,過了十分鍾,侍應將他們點好的菜一一送了上來,擺了一桌。


    薑嫵毫不客氣地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然而,謝嶺卻沒有動筷,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吃。


    隱約的,他眼中的她,與記憶中的那個她似乎重疊在了一起。


    半晌了,他才吐出了一口濁氣。


    “我不會勉強你,或許就像你說的,這麽久以來,一直都是我單方麵在執著,哪怕你不止一次說過,你不曾怪過我,但我覺得,我就是虧欠了你,我理應彌補這一切。”


    “你拒絕回想那些過往,我卻是始終無法抽身,所以,我追隨你而來,我想彌補你,我想跟你回到小時候,我想好好對你,我想履行幼時的承諾,我想……”好好愛你。


    然而,她並沒有給他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機會。


    薑嫵抬起頭,截斷了他急欲說出口的心跡。


    “每個人都是單獨的個體,這是你很久以前就告訴我的,你選擇了你的路,我也選擇了我要走的路,之後承擔的後果,都是我理應得到的,這與任何人都無關,你也不需要攬到自己的身上。謝嶺,我把你當哥哥,所以當時才會允許你安然無恙地待在我的四周,但這並不代表,我經曆的事得歸罪於你的遲到。”


    謝嶺沉默了半晌。


    “或許,病的人隻有我一個人吧?”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薑嫵比任何一個人都正常。


    走不出來的那個人,始終是他。


    “你死後發生的事,你想知道嗎?”


    轉瞬之間,他似乎又恢複成她常見的模樣,淺笑著看她。


    “在你死後,那個世界裏發生了很多事,其中還有不少與你有關聯的,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甚至,告訴你我真正的死因,以及為什麽會到這個世界來與你重逢。”


    不得不說,他的話是有幾分吸引的。


    薑嫵沉吟,剛要回答他,身後便莫名傳來了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性嗓音。


    “真是巧啊,我沒打擾你們倆的甜蜜約會吧?”


    這聲音,還帶著明晃晃的怒氣。


    她一愣,下意識地轉過頭往後望過去。


    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站在幾步以外某個散發著低氣壓的年輕男人。


    嗯,很好,是沈嶼白。


    她看了看謝嶺,又看了看臉色難看的某人,不知道為什麽,此番情景讓她莫名聯想到了四個字。


    抓奸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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