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悻悻地應了聲是。


    “把這個處理了。”春枝將玉膚散給了秋月。


    秋月狠狠地攥緊玉膚散往外麵走。


    婉娘眼睛一亮,這好東西可不能白白扔了。


    “婉夫人,我這房裏的丫鬟不懂事,還請你別往外說,不然夫人她……”春枝提到蕭淑寧,眼神便變得惶恐。


    “放心,我什麽都沒聽見。”婉娘遞給春枝一個她都懂的眼神,“不過,有些時候人越是老實越會被人欺負,總要自保的啊!”


    春枝不置可否,婉娘心裏全是玉膚散,說完便離開了。


    婉娘出門張望了一下,就看見秋月正往花園那麵走。


    她趕緊跟了過去。


    秋月走到花園,找了個角落,刨了個坑,將玉膚散埋了進去。


    一邊埋一邊嘟囔著罵。


    “假仁假義,髒心爛肺!”


    婉娘躲在一邊的梨樹後麵聽著,抿嘴笑。


    她略施小計,把她們耍的團團轉。


    “做壞事的人早晚有報應,踩死你!”秋月發了狠,用力將土踩嚴甩達甩達的走了。


    還吐了兩口吐沫。


    等秋月走遠,婉娘趕緊過去把土扒開,也顧不上髒不髒了,隻要她臉上不留疤比啥都強!


    沒幾下,婉娘就看見了埋在裏麵的玉膚散,趕緊拿出來用胳膊蹭了蹭上麵的土。


    在陽光的照射下,婉娘的一口銀牙樂的都在反光。


    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一閃即逝的身影。‘


    秋月回到了春枝的院子裏,“春姨娘,玉膚散被婉夫人拿走了。”


    “哢嚓”一聲,春枝手裏的剪子合上,一朵長歪的花應聲而落。


    她是出身不好,但不蠢。


    “去和大小姐那麵說一聲。”春枝放下手裏的剪子緩緩抬頭望了一眼窗外。


    多雲轉晴,這場雨終究是沒有落下。


    “是。”秋月退出了房間。


    隻不過秋月去的時候並沒有看見木錦沅,告訴了紫竹。


    木錦沅此刻正在木雲衡的院子裏,拿著七七在金玉樓做好的小魚幹一塊一塊兒地扔給白虎吃。


    經過這幾日的投喂,白虎偶爾心情好也允許她摸兩下腦袋。


    “哥,這幾日在府上還習慣嗎?”木錦沅一邊鬥貓一邊和木雲衡搭話。


    怕婉娘生疑,她也沒吩咐人幫木雲衡打掃院子,不過他自己倒是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雜草被拔了個幹淨,門窗壞的地方也都修補上了。


    手腳麻利的超乎想象。


    “有事找我?”木雲衡立在屋簷下,享受著霞光籠罩在臉上的暖意。


    “其實我是好奇哥哥為什麽會清楚周監司,魏仆射,江南陸家的事情?”木錦沅圓圓的眼睛撲閃撲閃地盯著木雲衡。


    “說了你大抵也不會相信。”木雲衡在日光下,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你不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會相信。”木錦沅隱隱的有種感覺木雲衡會不會和她經曆了同樣的事情。


    木雲衡回過頭注視了木錦沅一會兒,忽地開口,“或許聽起來很荒唐,我在十歲那年被人欺負的快要死了,好在是白虎幫趕走了那些欺負我的人,才勉強活了下來。”


    “我那時候無比盼望我娘能來看看我,可莊子上的主事連醫藥費都沒有拿到……”


    “婉娘歹毒心腸。”木錦沅=能感同身受木雲衡那時候的無助和絕望。


    上一世她被周子安掛牌接客的時候無比希望父親母親能來救她,可等到的是木錦夏的炫耀。


    “從那以後我就對婉娘和木府不抱任何希望,除了恨他們以外,其實還有個原因。”


    木錦沅看木雲衡眉頭微微皺起,心也跟著提起。


    “我從那以後經常做夢,夢到我被接回了木家,被木雲淵當成狗一樣使喚,夢裏木雲淵中了進士,娶了***的女兒,木秉文也升到了戶部尚書,木家風光無限。”


    木錦沅心一緊,這說的不就是上一輩子的事情?


    上一世她雖然被周子安擄走,但她被周子安打的時候想要逃跑,“我父親和哥哥不會放過你,他們要是知道你這麽對我,一定會殺了你的!”


    “你父親忙著升官,你哥哥剛娶了***的女兒,正新婚燕爾,哪裏有空管你這個賠錢貨!”周子安邊說邊用鞭子抽她。


    她哭的越凶,周子安打的越凶。


    木錦沅深吸一口氣,緩過神兒來問木雲衡,“那你可夢到了我和母親?”


    “夢裏我回到木府就沒有見過母親,母親被關在偏院,木府的人都說母親身體不好,不讓人過多去打擾她,可我曾悄悄去看過她,因為隻有她給我往莊子裏送過衣服和銀子,但她已經瘋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至於你。”木雲衡看向木錦沅搖了搖頭,“我沒有夢見過你。”


    木錦沅目光一沉,如果木雲衡夢到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個時候她已經被周子安擄走了,根本不在府裏,夢不到她是正常的。


    “木雲淵娶了***的女兒以後又接二連三納了好幾個妾室。”


    “那幾個妾室是周監司,魏仆射和江南陸家的女兒?”木錦沅忽地意識到了什麽。


    木雲衡點頭,“我被木雲淵懲罰跪在院子外的雪地裏的時候,聽見木秉文和木雲淵商量要攀附安王,而這幾個妾室的家裏都和安王有關係,才費盡心機將他們都納進了府。”


    “每次做夢我都覺得那種感覺太真實了,我怕回到木府會真的經曆夢裏那些可怕的事情,所以你說要接我回去的時候我是抗拒的,直到聽見你和徐嬤嬤說的話,忽然覺得那些夢應該不是真的。”


    “我不是婉娘的兒子,又怎麽可能經曆夢裏那些可怕的事情。”木雲衡說著眼裏閃出一絲興奮的光。


    下一刻又消失不見,黯淡道;“直到我看見孟汀蘭出現在壽宴上,忽然覺得那些夢有可能是真的,因為我在夢裏見過孟汀蘭,她被木雲淵養在外麵,給他生了第一個兒子。”


    “夢裏麵孟汀蘭是在木秉文成為了宰相之後才進了府,不知道為何這次孩子還沒生就進了府?”木雲衡試探地問木錦沅。


    他隱隱覺得木錦沅這個妹妹也不是個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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