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腦袋?


    木老夫縮了縮脖子,莫名感覺有股涼氣往脖子裏鑽。


    “幾個下人,是不是有點兒小題大做了?”木老夫人被木錦沅嚇住了,可又不想讓護國公府的人壓一頭。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等出了事情再去挽救就來不及了。”木錦沅說完衝蕭淑寧使了個眼色。


    “母親,我前些日子回蕭家聽我父兄提起,現任戶部尚書年底要告老還鄉,官場上的事情咱們婦道人家不懂,可也不能讓府裏的事情拖老爺的後腿。”蕭淑寧適時助攻。


    木老夫人一聽頻頻點頭,“好啊好啊!”


    官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可一個蘿卜一個坑的道理她是明白的,隻有上麵的位置空下來,她兒子才有上去的機會。


    如此,她看蕭淑寧也多了幾分順眼。


    “劉嬤嬤,祖母已經同意了,府裏的事情就麻煩您了,若是有人不聽話,盡管處置,不用顧及誰的麵子。”


    劉嬤嬤順著木錦沅的話應了是。


    可跪著的徐嬤嬤卻恨得咬碎了牙,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木錦沅就把她的親信全都鏟除了幹淨,又奪了她的管家之權,就快要了她的命。


    可她連個屁都不敢放。


    木老夫人看見護國公府的人和木府的人站在一起,高下立判,確實該給他們立立規矩。


    轉念一想,護國公府的人還不是在為木府效力,也想開了一些。


    木老夫人沒好氣地讓徐嬤嬤回她院子跪著,她則抬腿往竹青苑裏走,一隻手搭在蕭淑寧的胳膊上,“聽說你丟的東西都找回來了,可有壞損的地方?”


    沒等蕭淑寧,她一進院子,瞬間被堆在地上的一箱金器懾住了心神,直接奔了過去。


    閃閃發著金光,這要是放在她的房間裏晚上不點蠟都夠亮了。


    旁邊都是珍珠的首飾,還有好幾個祖母綠的鐲子竟然就那麽放在上麵。


    木錦沅一看祖母貪心的樣子,不禁在心裏嗤笑,就差把想要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這麽多東西你的院子應該放不下吧!”木老夫人轉頭去看蕭淑寧。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放到她的院子。


    “母親,我已經讓人清出了兩個房間,地方很大。”蕭淑寧笑著回答。。


    “如此貴重的東西都放在一起,難免被人惦記。”木老夫人語氣一冷。


    怎的沒聽懂她的暗示!


    “我的院子就我一個老太婆,空閑了好幾個房間,不如分散開放。”


    “母親放心,瓊華***特意派了幾個親衛過來,隻要府裏的人不打主意,外麵的人也進不來。”蕭淑寧依然沒有順老夫人的意、


    自打昨個晚上她知道了木秉文他們做的齷齪事情,再也不想對這對吸血的母子妥協了。


    聽蕭淑寧這麽一說,木老夫人瞬間拉下了臉,府上的人惦記,要是再多說,怕是她也成了那貪財的賊。


    蕭淑寧平時蠢笨了些,卻慣會聽她的話外音和臉色,這回卻壓根不理會她。


    沒有得到東西,她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好呆的。


    出了竹青苑十幾步,卻又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一眼,蕭淑寧明明看見她生氣了,卻沒有追上來。


    真是給她好臉了。


    此時站在院子裏的蕭淑寧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母親,你做的很好。”木錦沅知道母親剛剛能不懼祖母,已是邁出了巨大的一步,衝她投以讚賞的眼神。


    “痛快。”蕭淑寧挺直了腰,可又很快愁上心頭,“沅兒咱們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將你的親哥哥雲衡接回來,他被送到莊子上好幾年了,說不定在受什麽苦。”


    做母親的想想就心疼。


    當年婉娘帶著一兒一女到木府的時候,木雲衡就看起來十分瘦弱,不像木錦夏養的白白嫩嫩,根本不像是從鄉下出來的小姑娘。


    後來木雲衡生了病,婉娘說怕他的病氣過給老夫人,竟將他送去了莊子。


    臨走之前,還聽到婉娘沒好氣地指著他的鼻子罵,“生下來就是個賤種,最好是早點兒病死在外麵,長大了也和你的野種爹一樣是個禍害!”


    她當時還覺得婉娘太過分,不管她和孩子父親發生了什麽,也不應該怪罪到孩子身上。


    逢年過節她總會讓人給木雲衡送一些東西隻知道人還活著,具體過的是什麽日子她全然不知。


    誰承想,那竟然是她的親生兒子!


    “母親,我已經叫人去鄉下接哥哥了。”木錦沅趕忙上前安撫母親。


    她的身體本就虛弱,一著急難免激動。


    養在鄉下莊子的棄子,總要有個正當理由才能接回來。


    午膳後,婉娘的手腕依然疼的厲害。


    她的手有多疼,對木錦沅母女的恨就有多深。


    她決不能就這麽算了。


    “夏兒,給你雲淵哥哥寫信,讓他趕緊回來,要不然咱們母女的日子沒法兒過了。”婉娘心裏實在是憋屈。


    “對,叫哥哥回來,看木錦沅還能不能這麽囂張!”木錦夏連忙去屋裏寫信了。。


    木雲淵這幾日和幾個官員家的公子去外麵遊學,要是他在家裏,她們怎麽會受這種欺負。


    木雲淵生的芝蘭玉樹,才華卓絕,一番才情是同齡人不能相提並論。


    等今年在歲試中一舉得魁,定是京城中最矚目的公子。


    隻可惜她培養的好兒子卻隻能管蕭淑寧叫母親。


    不過她兒子自是向著她,知道她的隱忍都是為了他的錦繡前程。


    回來知道蕭淑寧和木錦沅做的一切,定會幫她撐腰。


    指望那個糊塗的老太婆是不行了。


    不知道被木錦沅灌了什麽迷魂湯,竟然讓護國公府的人在她們家裏耀武揚威。


    天色微暗時分,木府門前停住一輛馬車,從上麵下來了一個年輕男子。


    一身焦黃色冠服,身形碩長,清冷中透著一股高貴。


    “大公子。”


    見到男子的下人紛紛行禮,木雲淵一個眼神都不給。


    木雲淵進府的第一時間,便有人過來匯報給了木錦沅。


    經過今日這麽一鬧,木府的人基本都被劉嬤嬤的雷霆手段嚇住了,要真正馴服他們還需要些時間。


    不過至少,木錦沅不再像之前一樣是個被困在府裏的聾子,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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