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話快說,沒屁別在這兒格拉嗓子。”木老夫人已經沒有耐心了。


    婉娘也不再兜圈子,直接將心裏的小算盤言明,“我是想著由您出麵,讓錦夏過繼在蕭淑寧的名下,這樣夏兒就能和沅兒身份一樣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叫老爺父親,雖不是蕭淑寧親生,可明麵上也是蕭氏的女兒,如此錦夏就不用被我這個帶著汙名的母親所累,能有個好的婚事。”


    老夫人一聽不禁精神了幾分,聽起來確實是個好法子。


    “娘,我不要,我隻認你做我母親,要是找不到好人家,我大不了不嫁人,一輩子孝順祖母和娘。”木錦夏緊緊抱著婉娘,說什麽都不肯。


    果然是個孝順的好孩子,竟能說出這番話,說的老夫人都感動了。


    “傻孩子,你年紀小,還不懂,娘這都是為你好。”


    “不要,我才不要過繼到蕭淑寧的名下,她也不會同意。”


    “她敢不同意!”老夫人喝了一聲,直接做了決定,“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你娘說的對,你還小,不懂裏麵的厲害。”


    木錦夏低頭點了點頭,悻悻地同意了。


    卻在老夫人的目光移開之後,衝母親甜甜一笑,總算是成了。


    木錦沅的東西早晚都是她的。


    她唯一比她強的就是好命,有簫家撐腰,馬上她也是蕭淑寧的女兒了,也能借蕭家的勢。


    “祖母的午膳用的好豐盛。”木錦沅大咧咧的走了進來。


    婉娘和木錦夏對視一眼站到了老夫人的旁邊。


    聽說木錦沅發賣了下人,連個做飯的人都沒有,徐嬤又給大廚房下了話,不準給他們飯吃。


    估摸著是來告狀的。


    “姐姐來的不巧,我們都已經用過了,不然可以一起吃點兒。”木錦夏樂得見木錦沅出醜,拱火道。


    木錦沅懶得搭理木錦夏,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雞鴨魚肉樣樣俱全,十分豐盛。


    怪不得每日木錦夏母女都在安慶堂用膳,卻從來沒有讓她留下吃一次飯。


    原來吃的都是好東西,可她們的院子裏每個月能吃肉的次數屈指可數。


    上一世母親說父親為官清廉,她們也要節省,決不能過奢。


    她傻乎乎的竟信了。


    看來節省的隻有她們母女。


    而且木家往上數幾輩子都是農戶,父親做官之後又少不了上下打點,禮儀往來少不了花銷。


    府中的下人加起來至少有幾十人,父親每月的俸祿怕是都不夠發放月例銀。


    又怎能供得起她們這麽好的吃喝?


    隻能出自母親的嫁妝了。


    當年因為母親未婚有孕,外祖父為了給母親撐腰,嫁妝拉了整條街。


    可回想起上一世,她可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母親的嫁妝都被這些道貌岸然之人吞了個幹淨,她這次一定都拿回來。


    “你來做什麽?怎麽不和你姑姑,妹妹打招呼?”老夫人對木錦沅的態度不滿。


    姑姑?


    木錦沅不禁在心裏冷笑,明明是父親的外室,演了這麽多年,真應該將她送進戲班子。


    木錦沅不給婉娘他們正眼,請示老夫人,“祖母,永寧侯府托人傳話,這兩日會上門議定我和世子的婚事,我院子裏沒有下人能用,想去護國公府借幾個勘用的下人過來,莫要懈怠了侯府的貴客。”


    說完,又看向了婉娘,“順便還要勞煩婉娘姑姑和錦夏妹妹從竹青苑裏搬出來。”


    婉娘當下就急了,“沅兒說的話我怎麽聽不懂了,府裏的下人多的是,為什麽非要去護國公府借下人?要我和錦夏從竹青苑裏搬出來是嫂子嫌棄我們母女了,要將我們趕出去嗎?”


    慣會顛倒黑白了。


    “我還沒死呢!這個家還輪不到蕭氏做主!”老夫人橫了一眼木錦沅。


    “祖母誤會了。”木錦沅好言好語,“永寧侯府身份貴重,這門親事本就是我們木家高攀,如今我和母親住的偏院著實寒酸,讓永寧侯府的人看見木家嫡女住在那種寒酸的地方,豈不是更人看扁了去?”


    “孫女被看扁了不要緊,大不了過去之後日子過的艱難,但忍忍總是能過下去,怕是會連累了父親,讓永寧侯府覺得父親也是個寒酸的,若是再宣揚出去,說嫡女住的院子破爛不堪,哪家的千金願意嫁進木府過苦日子呢?”


    “徐嬤嬤今日說我院子裏的下人還需要幾日才能補上,其他的下人怕是各有職。況且永寧侯府的規矩森嚴,若是不經過精心調教的下人一個伺候不周怠慢了貴客,出醜的還是我們木家。”


    “祖母,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


    木錦沅句句說在要緊處,老夫人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真的有你說的這麽厲害?”


    “我看是沅兒危言聳聽了,不過是議個親,怎麽就關係到木家的臉麵和雲淵的婚事了?”婉娘搶話。


    她們在竹青苑住的好好的,才不要搬到偏院。


    木錦沅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和她作對。


    “姑姑不是木家人,雲淵哥哥也不是你的兒子,你自然不覺得是什麽大事。”


    婉娘被噎個半死,她怎麽不是木家人,雲淵明明是她親兒子,卻隻能將苦水咽下,半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沅姐姐真讓人傷心,我和娘一直都把木家當做自己家,連姓氏都改成了木,事事都為木家考慮,我看是姐姐把我們母女當外人。”木錦夏委屈的抽了下鼻子。


    木錦沅心頭譏諷,麵上不顯,“既然夏妹妹說了事事都為木家考慮,那就趕緊收拾東西從竹青苑搬出來,不然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貪圖享受,畢竟竹青苑是我母親用自己的嫁妝精心布置過,自是偏院不能比。”


    木錦夏氣的臉都歪了,木錦沅怎麽如此咄咄逼人,牙尖嘴利。


    似乎不管她怎麽說都是錯。


    木老夫人思索一番,不管木錦沅有沒有私心,可確實如她所說,若是影響了議親,對木家沒有任何好處。


    她兒子一再叮囑過她,這樁親事對他的升遷有莫大的好處。


    哄好蕭淑寧,蕭家定會為他助力,再和永寧侯府結親,朝堂上又多了一個助力,到年底她兒子就能穩步升到戶部尚書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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