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瀛隻好抬高音量,讓小桃告訴她爹,說他們隨後就到。


    小丫頭應聲離開了,房間外重歸寂靜。


    雲瀛見蕭溪塵還維持著一直擁抱的動作,隻好貼在他的耳邊輕聲道:“溪塵,先去正廳好不好,我們晚上慢慢說。”


    “晚上?”他猛然鬆開她,微垂的視線來回飄忽,雙頰也紅了一大片,片刻後又重新凝視著她,柔聲道:“我聽你的。”


    “......”雲瀛見他這個反應不禁語塞,誰來替她解釋一下,她真的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蕭溪塵牽起她的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將她柔嫩的小手包裹住,再一並垂下,藏於寬大的衣袖之中。


    他們二人一前一後的經過回廊,待走入正廳後,雲瀛便發現前方出現一名不速之客。


    那人今日穿得稍顯精致,不似以往烏漆嘛黑的模樣,而是清爽的月白色,再配上同色係的外袍和腰帶,尊貴中透著幾分優雅。


    “見過王爺。”她抬起衣袖,恭敬行禮。


    小桃並未說睿王來了,估計她也是半路被小廝叫住帶話,並不知曉此刻雲府內有這尊大佛在。


    蕭溪塵也一並行了禮,他雙眸低垂,看不出太多情緒。


    君星淵此刻正坐在主位之上,聽到雲瀛的聲音後,飲茶動作稍微停了一下,才沉聲道:“不必多禮。”


    雲霽就坐在他旁邊,還是一貫的笑臉,衝著眼前之人說道:“今日蕭兄能平安歸來,還要多謝王爺從中周旋,下官已略備薄酒,請王爺務必賞光。”


    蕭長林也微笑點頭,他對睿王還是非常認可的,雖然朝臣都將他形容得如凶神惡煞一般,在他眼中睿王卻是麵冷心熱之人。


    君星淵將茶杯緩緩放下,環視屋裏的眾人,說道:“雲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皇命在身,本王稍後還得進宮。如今得知兩位蕭大人平安回府,我便放心了。至於其他的事,本王要與雲小姐單獨一談。”


    此言一出,蕭溪塵瞬間抬起眼眸,轉過頭看向雲瀛,下意識的想看她如何應對。


    蕭長林適時輕咳一聲,他借口身子乏累,向睿王請罪,便要率先離開正廳。


    臨走之時,他不留痕跡的看了雲霽一眼,示意他這些小輩之間的事情,他們就不要過分摻和了。


    雲霽顯然是接收到了蕭長林的提醒,他不是真想阻攔什麽,他隻是沒想到睿王拒絕他的宴請,卻要單獨見自己的女兒,要不是此處人多,恐怕他會忍不住上前質問一番。


    見蕭長林還停在前方處等著他,雲霽這才悻悻而去。


    雲瀛見兩位父親頃刻之間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看向君星淵的眼中不禁湧起一絲怒意。


    這裏好歹是她的家,怎麽他人一進來就把主人給趕出去了......


    “王爺能與我說的話,溪塵自然也可以同我一道聽。”她站起身換了個座位,坐在了原來雲霽的位置,與他剛好隔桌相對。


    蕭溪塵還坐在原地,聞言微微勾起唇角,垂下的睫毛掩蓋了溫柔的眸光。


    君星淵深吸一口氣,然後輕笑一聲,說道:“你確定?”


    雲瀛對上他略帶戲謔的眼神,果斷回了一句:“確定,王爺請講。”


    君星淵這才收斂起笑意,淡淡說道:“關於墨軒的事。”


    雲瀛偷偷看向蕭溪塵,見他依然端坐在那裏,視線低垂,似乎並無異樣,這才放心轉回頭,試探問道:“墨軒他怎麽了?”


    “皇兄有意準許他暫時離開禁地,換到別處好生休養。他是蘇相一案的關鍵證人,若是人出了問題,怕是謠言會傳遍都城。”


    “換到別處?你是說,睿王府?”雲瀛瞪大雙眼看向他。


    “為何是睿王府?”君星淵神色詫異,她怎會知道......


    “除了皇城,還有哪裏比你的王府更安全?要不然就是都城司的詔獄,但詔獄那個環境要是能休養,他還不如待在禁地呢,還是個單間......”


    “巧舌如簧。”


    君星淵在心裏冷笑一聲,她以前慣會裝傻充愣,現在一涉及到墨軒,這股聰明勁兒倒是完全不隱藏了。


    雲瀛不禁翻了個白眼,她稍微將身子湊近,輕聲問道:“那若是在王府,我是不是可以去探視?”


    君星淵不禁抽動了一下嘴角,他等的就是她這句話。


    將身子挺直端坐,他目視前方,正色道:“皇兄有令,任何人不允許探視,但若來人持有聖上或本王的令牌,則另當別論。”


    這下雲瀛聽懂了,她騰的站起身,衝著他的側臉明媚一笑,一直以來壓抑的內心終於鬆快了起來。


    “多謝王爺!”說完,雲瀛小跑了兩步,來到蕭溪塵麵前,將他自座位中拉起身,搖著他的衣袖道:“蕭塵,你聽見了嗎?墨軒應該沒事了。”


    蕭溪塵輕輕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他看向君星淵,後者正盯著她攥著他衣袖的手,微微蹙眉,似是不悅。


    見君星淵麵色陰沉,他倒是在心底生出了幾分竊喜,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聽聞你最近在研製破毒之法,如何了?”君星淵輕飲一口茶湯,慢悠悠的說出了這句煞風景的話來。


    雲瀛剛剛才放鬆的心,又重新抽緊了起來......


    她輕輕放下蕭溪塵的衣袖,微微轉身,走到君星淵的身前,認真說道:“我們在嚐試用北燕原產的藥材解毒,已經配好幾種湯劑,王謙那邊已經在試了。”


    然後,她思慮片刻,又繼續說道:“聖上很看重墨軒的安全,自然不止是防止有人暗害,還包括他的健康。否則怕是外麵會有猜忌之音,認為聖上還是容不得蘇相之子,從而......”


    “你想說什麽?”君星淵微眯雙眼,不出意外的話,恐怕她又要開口要求他做事了。


    “求王爺準許我能每日去王府診脈,王太醫宮中事務繁忙,此事隱秘不能為外人知曉,我可以幫上忙的。”她很快就換上了一副討好的笑,隻盼著他能點頭。


    君星淵用力壓下嘴角,見她笑意盈盈,他的心底仿佛有許多蟲子在啃噬一般,實癢難耐......


    “就你那點醫術,還好意思與太醫相提並論。”


    “我這點醫術怎麽了,還不是救過你......”雲瀛小聲嘟囔著,不再看向他。


    蕭溪塵始終沉默著,他看似平靜,衣袖之中卻雙手握拳,微微顫抖著。


    旁邊對話的那二人大概都沒有發覺,他們的對話間已經有了一絲超乎平常的親昵之感。


    很明顯,睿王今日前來就是為了給雲瀛一個主動走進王府的理由,而他也知道,這個理由她絕對不可能拒絕。


    雲瀛或許隻是膽大了些,但君星淵對她的縱容卻讓他不得不忌憚......


    蕭溪塵的眸光漸漸變得清冷,他在禁地的這些時日裏,一定發生過什麽,但願這一切還在可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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