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落落猜測他的意圖,若是需要侍寢,她此刻實在沒什麽心情。


    不過,君星懷卻並未有何動作,他隻是扶著她躺下,又將她攬入懷中,寬大的手掌輕拍她的肩頭,低聲說道:“是朕不好,這幾日籌謀要事,沒能來看你。”


    眼角的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她胡亂擦拭掉:“臣妾是擔心聖上,聽聞禁軍都出動了......”


    君星懷撐起身子,凝視她微紅的臉,怎麽還越哄越嚴重了,不過聽聞她擔心自己還是很心頭一熱,很是感動。


    他又將人摟緊了一些,才繼續說道:“朕無事,你看,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原本我與阿淵計劃年後再行動,隻不過是蘇相按耐不住,挑釁在先,蘇二公子又早有之投誠之意,也算是是無心插柳。或許是天佑大盛,此番才能一舉成事。”


    “蘇二公子......是墨軒?”季落落一怔,她隻知道墨軒與蘇家相認,卻不清楚這背後還暗藏著玄機。若他站在聖上這一邊,怎麽還被關入了天牢,難道與蕭溪塵一樣是故意為之?


    君星懷見她神色有異,心裏突然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感覺好似很早之前曾經出現過,但卻總是不得要領,於是便被他草草略過。


    眼下這熟悉的感覺又湧上心頭,他不禁微眯雙眼,沉聲問道:“朕倒是忘了,你與他也是舊識,後來可曾還有聯係?”


    季落落垂下眼眸,輕歎一口氣道:“臣妾自進宮後,還哪有什麽機會與舊友相見,就連阿瀛也隻在生日宴那晚見了一麵,與墨軒也是如此。”


    君星懷聞言緩緩點頭,他很快放下了那一點別扭的心思,想來季落落與他們二人的交情一向是光明正大,人人皆知的。


    即便當時在望星樓胡鬧了些,稍顯親近也是年少無意而為之,作不得什麽數。


    他若是真在意這些,當初也不會果斷將她娶進宮了。


    更何況,他十分確定,他是她唯一的男人。


    君星懷側過身,撫弄著季落落的眉眼,輕輕吻上了她的額頭:“你放心,蕭溪塵和墨軒對朕忠心不二,朕不會讓他們有事的,隻是暫時委屈他們在天牢裏暫住一些時日。明兒得空你可傳個信給你的姐妹,也省得你在這裏憂思過重,傷了身子。”


    “嗯,臣妾謝過聖上。”季落落閉上眼睛,伸出小手環在他的腰間。


    見她如此乖巧溫順,君星懷的心情也鬆快了不少,昨日朝堂剛經曆一場變數,想必大臣們也都懵著。


    正值年尾績考之時,眼下空出來的眾多官職還得重新遴選,馬上又要通宵達旦處理政務了。


    君星懷皺了皺眉,決定今日罷朝,他就留在長樂宮,懷抱美人,安心補眠......


    雲府後院的牆外,曾經那棵綠葉成蔭的大槐樹,如今已是葉落枝現,一片蕭瑟,再難以完美藏身。


    昨夜,君星淵回到王府之後,滿心期待雲瀛能夠主動找上門來。


    她與墨軒一向交好,豈會當作無事發生。那她若要打探消息,自己便是最合適的人選。


    結果侍衛說她並未前來,一直到天色微微發亮,他連個衣角也沒有等到......


    蘇相黨羽在一日內被連根拔起,如此炸裂的消息雲霽不可能不知曉。


    難道,是他沒有告知雲瀛?


    心裏裝著諸多疑惑,待一陣淺眠過後,他還是沒忍住來到了這裏。


    顧不上暗衛們看笑話,君星淵此刻有些疲憊的倚靠在光禿禿的樹幹上,心裏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跳入院中。


    突然,“吱呀”一聲,兩扇窗戶被人從裏麵緩緩推開。


    雲瀛輕靠在窗前,剛一抬頭便看見眼前那道黑漆漆的身影,若不是早有預感,恐怕任誰都會被嚇得尖叫。


    她靜靜地立在窗前,一言不發,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投向前方那個身影。


    盡管隔著一段距離,但她分明能感受到他那雙晶亮的眸子正直勾勾地凝視著自己,仿佛要透過這扇窗、穿過這段距離,直抵她內心深處。


    雲瀛緩緩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著。


    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直覺,即便她不去王府找他,他必定前來與她相見。


    可當這一幕真正發生的時候,她心裏卻泛起一絲懼意。


    思緒有些紛亂,她還來不及合上窗戶,下一刻,君星淵已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她眼前。


    隻見他迅速伸出手掌,牢牢按住她的手,原本未完全合攏的窗戶,留出了一道寬大的縫隙。


    君星淵身形一閃,借著這道縫隙縱身一躍,整個人便穩穩地站立在了房間之中。


    他順手將窗戶合嚴,高大的身軀緩緩靠近,直到將她完全遮擋住。


    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隻不過,彼時的他渾身散發著怒火,依仗著心中那一點篤定,便質問她與蕭溪塵之間的關係。


    如今他已立場全無,自然連發怒的理由都沒有。


    君星淵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平複著內心翻湧的情緒,準備將心中所想直接告知於她,也省得憋在心裏鬱結。


    “我還以為你惦念墨公子,會第一時間去王府打探消息。”


    雲瀛瞥了他一眼,近看才發現他麵有倦色,她指著書桌對麵的木椅說道:“你若覺得乏了,便坐下說吧。”


    君星淵倒是意外的配合,隻聽他輕咳一聲,默默坐了過去。


    如今,在對他的稱呼上,雲瀛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尷尬。


    叫他王爺顯得刻意,叫君星淵有點無禮,叫阿淵又沒那麽熟悉......索性,啥也不叫。


    不曾想,君星淵那邊也是如此。


    叫雲小姐生份,叫雲瀛太過正式,叫阿瀛又有些怪異......於是,也啥也不叫。


    其實,他還其實蠻喜歡這種簡單直接的說話方式的。


    除了她與皇兄之外,旁人見到他都要好一通稱呼,或恭敬或忌憚,生怕犯了他的忌諱。


    如此這般直言,倒生出幾分不易察覺的親昵來......


    他勾起嘴角,語氣裏有一絲嘲弄:“你難道就沒有要問的嗎?”


    雲瀛見他還有心情戲言,便篤定墨軒應當平安,於是也坐在他對麵,輕聲說道:“墨軒助聖上鏟除奸相一黨,起碼算是功過相抵,聖上一向寬厚仁慈,會對他網開一麵的,對嗎?”


    君星淵盯著她看,半晌嘴邊才漾出一抹笑意,漫不經心道:“看來,是我高估了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說完他便收起那玩味的神色,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繼續又說道:“我前來是想告知於你,昨日見他似乎身體抱恙,今日我會傳太醫去天牢,希望是我多慮了。”


    聽聞他要喚太醫,雲瀛心裏的那份擔憂終於隱藏不住,也不想再隱藏了。


    她連忙起身,上前一步,抓緊他的衣袖,急切道:“你要傳太醫?那,可否加上王謙。”


    “你何時認得宮中的太醫?”君星淵眉頭緊蹙,眼眸之中滿是疑惑。


    “是因為落落......生日宴後,我知後宮處境危險,所以打探到了一位品行可靠之人,也是為了確保皇嗣周全。”雲瀛隻得如實相告,希望他不會責備她的僭越之舉。


    “季淑妃可知此事?”知道與不知道,性質還是大不同的。


    他站起身,一把將她拉至身前,附在耳邊低聲詢問。


    雲瀛默默點頭,若沒有落落的同意,她哪有膽子摻和後宮之事。


    君星淵明顯鬆了眉頭,如此便問題不大。


    她助季落落尋得力之人,此事即便是皇兄日後知曉,也不會聯想到其他。


    他輕撇嘴角,看著被她抓緊的衣袖,喃喃說道:“你何時也能對我用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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