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星淵帶著人直接回到了王府,門前的護衛見他歸來齊刷刷的半跪行禮。


    他將大氅的扣子解開,把她包裹在其中,然後翻身下馬,直接將人橫抱起來走入王府。


    什麽情況?護衛們站起來連忙轉身,一個個都伸長脖子向裏麵望去,不過,在王爺沒發話之前倒也沒人敢跟上去查探。


    雲瀛還來不及反應人就被抱了起來,她隻覺天旋地轉,隱約從縫隙中看到快速閃現的回廊。


    她壓低聲音問道:“君星淵,你幹什麽?”


    君星淵沒有回答,隻是直接來到臥房,將門踢開後,才將她輕輕的放下來。


    雲瀛連忙伸手將大氅拽下來,待看清眼前的一切後,發現他已經關好房門,高大的身子隻兩步人便已佇立在她的麵前。


    她的頭不禁向後仰去,很快又垂下不去看他。


    “我要回去。”她的視線停留在地上,仿佛此刻的他是凶神惡煞,能躲就躲。


    他麵帶怒意,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有沒有腦子,帶個侍女就敢出城,真遇見危險怎麽辦?難道等你的蕭大人來救你嗎?”


    怎麽這也能扯到蕭溪塵?雲瀛剛要開口回懟,卻發現他眼神微閃,身子輕輕的搖晃著。


    “你怎麽了?”她仰起頭,雙唇微張,下意識的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外麵的空氣寒冷刺骨,仿佛能瞬間穿透衣物,直抵骨髓。


    這般凜冽的寒意讓人一時間難以估量皮膚的溫度。


    剛才瞥見他那麵無血色,她心裏已有猜想,或許他身體真出現了什麽狀況。


    君星淵低垂著眼眸,輕觸她的手臂,想要穩住自己搖晃的身軀。


    之前著急趕路的時候尚不覺得怎樣,可到了此刻,那種眩暈感卻如潮水般洶湧襲來,令他幾近站立不穩。


    雲瀛見狀,趕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用了點力氣才將他帶至床邊。


    這時的他竟出乎意料地十分順從,乖乖地坐在床沿之上,沉默不語,安靜得就像是一隻溫順乖巧的豹子,任由雲瀛將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你到底去了何處?”雲瀛問道,語氣中透著疑惑。


    此時的都城雖然過了霜降節氣,但天氣尚不至於如此嚴寒難耐。


    “北境。”低沉的聲音從麵前傳來。


    難得見他略帶虛弱的模樣,聽到這個答案,雲瀛頓時了然:“怪不得,寒氣入體少說已有十日。起初容易被忽略,待到有所察覺之時早已傷及心肺。”說罷,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言道:“不過眼下倒是有個法子能夠逼出這股邪氣,動作必須得快些才行。”


    君星淵卻是啞著嗓子,打起精神說道:“我待會兒還要進宮麵聖……”


    言下之意,似是不願耽擱時間。


    “入宮要緊還是保命要緊?”她將他的手扔了回去,沒好氣的問道。


    他雙唇緊閉,一言不發,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牢牢地鎖定在她的身上:“你希望我活著?”


    雲瀛無語,這問題聽起來很是奇怪,他們又沒有深仇大恨,她怎麽就不希望他活著了......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這時候膽敢靠近這裏的人,恐怕除了他身邊那幾個護衛之外,再不會有旁人了。


    “阿離,你進來!”雲瀛轉頭望向門外,她刻意抬高了自己的音量,生怕外麵的人聽不到。


    推門聲響起,阿離那表情就像偷聽被抓包似的,略顯遲疑地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他的目光迅速掃過屋內,最後定格在了自家主子身上。


    君星淵正紋絲不動地倚靠在床頭,因身子不適整個人就顯得有些慵懶,看似隨意的瞥了他們二人一眼。


    雲瀛見阿離已經進來,便直起身子向他交代道:“你快去準備一些老薑、艾葉、黃芪,還有花椒,時間緊急,就先這些吧。對了,另外再命人多燒些開水。”


    君星淵心頭不禁一震,立刻猜出她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麽......下意識地將手指微微攥緊,隨後把頭轉向一側,不再直視她。


    阿離領命而去,匆匆忙忙地跑去完成任務。


    沒過多久,他就又如疾風一般跑了回來。


    他猜到雲瀛還有其他事情交代,所以幹脆直接站在屋子裏等待著進一步的指示。


    雲瀛就站在門口,刻意與那床榻保持一定距離。


    她看向阿離問道:“你們此次同行的一共有幾人?”


    “七人。”


    “你們同進同出,恐怕還會有人染了風寒而不自知,保險起見這幾日都按我方才說的去沐浴驅寒,切記不可吹風。”


    阿離重重點頭,他眉眼彎成了好看的月牙形,雲瀛的眼中總是能看到他們所有人,無論大傷小傷都盡心叮囑,所以兄弟們都對她很是認可。


    “還有,今日多虧有你的鳴鏑,才能逼退那些流寇。”想到這個,雲瀛自懷中取出一個平安符,交到他的手中。“這個平安符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你收好。”


    “這......是王爺看到您發出的信號,立刻就帶我們趕了過去。”他雖然回答的小心,但雙手卻麻溜的接過平安符,還不忘偷看君星淵的表情。


    聽他這麽一說,雲瀛神色有些不自在,她開始轉移話題。


    “待會兒你留下伺候吧,我不方便在此處。”雲瀛已經想離開了,準備用這話提前鋪墊一下。


    君星淵聞言終於有了反應,他抬眸看向她,隻淡淡說了三個字:“我病了。”


    緊接著,他又對阿離吩咐道:“派人去雲府通報,就說雲小姐要給本王治病,等治好了本王自然會送她回去。”


    阿離領命,迅速離去,隻來得及看了一眼雲瀛目瞪口呆的樣子......


    “君星淵,你腦子是糊塗了嗎?”雲瀛站在他麵前大聲質問道,她怎麽可能留在這裏!


    君星淵也不管她說什麽,他單手一抬,瞬間抽下係在床幔上的絲絛,趁她毫無防備之時,將二人的手腕又係在了一根繩子上,還是那個隻有他才能解開的繩扣。


    “是你腦子不清楚,雲瀛,有人要害你,我不允許你有危險......留在王府吧,這裏無人敢闖。”說完,他便閉上雙眼,不再理會她憤怒的樣子。


    雲瀛看著手腕上的繩結,簡直不敢相信他的所做所為,那個在此前說永遠不再見她的人是誰?


    她知曉他擔心她的安危,今日若不是王府的暗衛及時出現,恐怕她那一番說辭也鎮不住狠辣的流寇頭子。


    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可以肆意行事的小女孩,她已經嫁了人,此刻卻待在另一個男人的府上,怎麽也說不過去......


    “我已經在查了,都城裏與我有交集的女人不外乎就那麽幾個,我手中已有個小廝的畫像,假以時日定能查出是誰算計我。”她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今日那流寇提到雇他的人是個女人,我想,應該是同一人所為。你不必擔心,大不了我日後少出門就是。”


    “今日是我生辰。”他突然開口,手指輕觸她的手背,帶著些試探的意味。


    他的生辰?雲瀛一怔,腦海中很快想起當時去淩州的路上她有問過他的生辰,不曾想這麽巧,竟然就是今日。


    “我可以不進宮,但你要陪我過生辰。”


    君星淵的語氣有難得的任性,像個三歲孩童一樣在討價還價。


    雲瀛被他氣笑了,她看向手腕的繩結,盡可能的在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女紈絝,桃花多點怎麽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洛水葫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洛水葫蘆並收藏穿成女紈絝,桃花多點怎麽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