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溪塵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那是父親移栽的幾株金燈,也是母親當年最喜歡的花。


    雲瀛了然一笑,此花有毒,但隻是觀賞問題不大。


    在庭院裏已經感覺很安靜了,這會兒到了室內更加靜謐,雲瀛坐在窗邊的軟榻上,讓自己放鬆片刻。


    蕭溪塵見她已經挑好了舒服的位子,便也坐在一旁,將琴置於膝上。他一身素衣,低頭輕柔的撥弄琴弦,整個人仿佛也置身於畫景之中。


    琴音流淌,瞬間包裹了每一個角落。


    雲瀛知道的曲子不多,恰好這一首她知道,是古琴名曲《鳳求凰》,墨軒也常常彈奏。


    他們二人的琴聲很是不同,墨軒的琴音要麽清新脫俗要麽哀婉動人,以前在望星樓彈奏時大多是要適應場合的需要,而他自己閑暇時彈奏的風格也多是細膩柔和的。


    蕭溪塵的琴音就沉靜很多,修長的手指剛勁有力,有溫厚莊重之感,與他的人一樣。


    雲瀛被這樣的琴音吸引著,不自覺地微閉雙眸,細細品味。


    片刻之後,她的呼吸聲變得悠長而均勻,再次入夢......


    夢裏是在她北京的家裏,溫暖的陽光照射在客廳的沙發上。


    她背靠抱枕盤坐在地板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眼前的屏幕,雙手飛快的敲打著鍵盤。


    畫麵一轉,她看見了墨軒,他一身淺色的睡衣,站在水吧處為她煮著咖啡,他含笑的目光不時看向她。


    雲瀛微微歪了一下頭,仿佛能嗅到那絲熟悉的味道。


    夢中的她應該是在寫論文,在職期間要經曆無數次考核,夢裏的她多少顯得有些急躁。


    她不停的看牆上的時鍾,上午九點,而她應該很快就要去趕飛機,在外地還有一場學術研討。


    下一個畫麵就到了門廳處,他們已經穿戴完畢拖著行李,準備出門。


    墨軒突然拉住她,手裏拿出一支木簪,插在了她盤好的發間。


    她微微一笑,後退一步看向鏡中的自己,這木簪好像在哪裏見過。


    是在哪裏呢?現實中的雲瀛緊蹙眉頭,夢鏡裏的她在鏡前也在努力的回想著......


    “阿瀛!”蕭溪塵停下手指的動作,出聲喚她的名字。


    雲瀛突然驚醒!


    她弓著身子,手肘抵在膝蓋上,單手扶額,整個人有片刻的恍惚。


    夢裏的畫麵早已經消失不見,而最後她看見的木簪分明就是墨軒前日贈與她那支,在她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終於想起。


    她來這裏這麽久,從未夢見過以往的一切。可今日不僅連續夢見,還出現了本不該出現在那裏的人。


    她確定,在她的世界裏,並沒有墨軒這個人。


    可若在她來到這裏之後,那邊的一切仍然照常進行著,會是誰在替她過著原本的生活?


    會是真正的雲瀛嗎?難道她們是同時穿越的?


    雲瀛搖頭,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這個可能性,因為若是如此,她擔心自己永遠無法回去了......


    或許是她想多了,這僅僅是個夢。


    或許隻是因為原主對墨軒有愧,曾經當眾撩撥將他高高掛起,而後反悔了就將他輕輕放下,實在是渣女行徑,所以,她將這份愧疚投射在了自己的夢境中?


    從心理學角度來分析,這也是說得通的。


    雲瀛長歎一口氣,終於又邏輯閉環了。


    她也很是無奈,如果不把事情想通透,她以後大概什麽也做不了。


    蕭溪塵見她臉色發白,就知道她方才小憩片刻大概是做了噩夢,他將琴放在旁邊,雙手搭在她膝上,一時之間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雲瀛抬眸就看見他緊張的神色,趕緊回握他的手,安撫道:“沒事兒,我隻是有點累。”


    此時,小桃來到廂房外,敲了兩下門,然後人就站在外麵等著。


    “何事?”雲瀛接過蕭溪塵遞來的溫水,潤了潤了嗓子。


    “小姐,小廝過來傳話,墨公子說哪天都可以,由您來定日子,隻是李大人那邊事忙,怕是會到的稍晚一些。”小桃並未進屋,就在門外回話。


    “好的,知道了,小桃,你去馬車那裏等我吧。”跟她預想的也大差不差,不論定在哪天,等李文君到幾乎都過了飯點,左右都不是外人,不用過於拘束。


    蕭溪塵袖袍裏的手指握緊一下又緩緩鬆開,為何要找李文君?他用眼神詢問她。


    雲瀛這會兒的情緒已經徹底從夢境中走了出來,她緩緩站起身,牽著蕭溪塵的手又走出了廂房,重新回到了庭院之中。


    她的目光一直看向門口,蕭溪塵明白,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能在這裏再停留。


    雲瀛還牽著他的手沒有鬆開,她還要問一下他的安排:“李兄已經來京都城數日,我日後還要向他請教學問,所以想定桌酒席為他揭風,那次你與他相談甚歡,我想的是你也同去,日後同朝為官,互相有個照應,可好?”


    蕭溪塵方才還緊繃的神經逐漸鬆了下來,他點頭,平時下值後都可以,今日也不是不行。


    “那就今晚在聚賢樓,離大家都近一些。”早晚都要做的事情,那就早點做。


    “好。”他目光專注,感覺他們一同出席這樣的場合已經有了點夫唱婦隨的感覺,一直隱匿好的占有欲快要壓製不住,他開始期盼著與她成親的日子早點到來。


    “我去與蕭伯伯打個招呼,今日匆匆一見,也沒能與他多說幾句話。“一想到蕭長林,她眸中難言擔憂。


    蕭溪塵卻搖了搖頭,說父親下棋的時候不喜有人打擾,他知道她你心思,不必在乎這些虛禮。


    原來是這樣,那便罷了,當下他能安靜休養,做點喜歡的事情也是好的。


    雲瀛正欲轉身,蕭溪塵卻上前一步,從背後將她的身子完全籠罩在自己的懷抱之中。


    她微微一怔,隨即臉頰上也難得泛起一絲紅暈,她連忙轉頭看向主屋那邊,這庭院中間連個遮蔽都沒有,被蕭長林他們看見怎麽辦?


    她小聲提醒他:“喂,有人會看見的。”


    蕭溪塵抱得更用力了,他這一次很堅定,完全不顧那些禮數,用手臂緊緊環繞著她,將臉深埋在她的肩頭,仿佛要將心裏所有的不安與顧慮都隔絕在外,隻想抓緊當下的溫暖。


    小桃見到此等場景驚呼一聲,直接用雙手捂住臉頰,很快又從指縫間偷偷的看,她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


    雲瀛隻好任由他抱著,她的眼神不經意間又飄向了那幾株紅色的彼岸花。


    在風中搖曳著,自由且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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