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終於停了,她琢磨是不是該想辦法走回去。


    這時,護衛們的呼叫聲由遠及近,就快到附近了。


    君星淵吹了一聲哨音,他們很快便聚集在周圍的樹上,其中一人還順帶著將阿富從水裏撈了上來,惹得他驚慌亂叫。


    “吳戰,弄個筏子!”


    “是!”一個黑衣護衛應聲而出。


    原來他叫吳戰......君星淵的這些護衛,雲瀛大多隻是臉熟,名字對不上號,都是後來一個一個叫出來她才知曉。


    吳戰利落的點了幾人,拿起長劍迅速砍斷樹枝,用繩索纏繞成簡易的小木舟。


    君星淵將她小心的移到小舟上麵,侍衛們在四周扶著,他們站在水中推起來還算穩當。


    這還是專門為她私人定製的......雲瀛有些不好意思,她還不太習慣被人如此照顧著。


    “我,我能下去走的!”


    “你坐穩我們才能走快些。”君星淵也跟護衛們一同淌水前行。


    有了經驗,回去時便順利得多。


    眾人重新在一處高地匯集,開始清點人員和馬匹。


    人一個不少,除了誌遠,君星淵那時交待他通知完村民後,直接去驛站等待匯合。


    小桃衝到雲瀛身邊,又哭了起來,阿富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看著她們。


    方才留下的一個護衛還尋回來一輛馬車,另一輛估計已經被衝走,在附近沒有尋到。


    蕭溪塵已經清醒過來,他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將手搭在雲瀛的肩上,她這才發現了他的異樣。


    “阿瀛!”他將她攬入懷裏,感受她的體溫,還好她沒事。


    “我沒事,我沒事,你快讓我看看傷到了哪裏?”雲瀛後退一步,蹲下開始檢查他的腿。


    君星淵在一旁冷眼旁觀,嘴唇抿成一道線,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他額頭的傷也有點紅腫,這讓他看起來十分滑稽。


    侍衛們圍成半圈兒,互相交換著眼神,也都是大氣不敢喘一聲,自家主子在雲小姐這裏似乎還沒撈著名分,這無形的壓迫感比讓他們在刀尖上行走還難熬......


    可惜雲瀛有時非常敏感,有時又鈍感力超強,兩種狀態完全是隨機切換。


    此刻她專注在蕭溪塵的傷勢上,掀開他已經濕透的褲角,露出青紫一片的皮膚,他的腳踝處已經腫起,輕壓時十分吃痛,隻能先做複位,再想辦法固定。


    雲瀛看向君星淵:“我們何時能出發?”


    君星淵看向吳戰,後者說已經派人去探路,他們需要先繞到沒被衝毀的官道上,如若後麵的路都沒被破壞,最快淩晨時分可到驛站。


    雲瀛四下尋找,從沙土裏翻出幾個帶泥的樹技折成幾段,她直接將蕭溪塵的發帶解了下來,一層層的將傷處纏緊,盡量不讓他的腳踝轉動。


    做完這些後,她也挨著他坐下,一起等消息。


    雨後潮濕,暫時無法生火,風吹在身上又濕又涼,雲瀛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蕭溪塵見狀用手臂環住她的後背替她擋風。


    等晚些時候洪水應該會盡數流向下遊,這邊的路會容易走很多。


    雲瀛先讓阿富將蕭溪塵背上了車裏,其實這裏麵也到處都是濕淋淋的,但他的腿能放平,對患處好一些。


    她回眸看向君星淵,他卻不發一言,隻是將她拉至身前,將外衣披在了她身上。


    他的氣息一靠近,她方才的記憶又湧了出來。


    這時才注意到他額頭那一片的紅腫,雲瀛低頭,輕咬嘴唇,躊躇間也就默認接受了他的好意。


    “進去吧,外麵冷。”他低聲說著,雙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肩膀,便轉身走到了馬匹旁邊,他不乘馬車了,準備騎馬前行。


    這一次,他們的運氣終於好了起來,在等了一個時辰之後,路麵逐漸顯現,一行人才得以在夜半時分到了驛站。


    誌遠提前準備了驅寒的熱湯,一口大鍋架在庭院的爐火上,第一時間就可以讓身子暖起來。


    雲瀛直接向驛站的管事要了應急的傷藥和幹淨的棉布,她先給君星淵的額頭塗了點藥,然後轉身對著那一群黑漆漆的影子問道:“你們還有誰受了傷?”


    君星淵瞟了一眼他的護衛們,說道:“問你們話呢,有傷就過去治!”


    幾道黑影互相推搡著走上前,雲瀛這才看清了他們的臉,一個個都是精壯的體格,此刻卻帶著略微靦腆的笑,實在有趣。


    不過她努力壓住了笑意,醫者還是要嚴肅一些。


    簡單問了一下,基本都是在水中受的磕碰和劃傷。


    這些見慣了刀傷的護衛其實壓根不拿這些小磕碰當回事,可雲瀛對他們說,有些隱性的傷病當時是看不出來的,萬萬不能輕視。


    讓人全都集中在大堂內,雲瀛先給蕭溪塵的腳踝針灸了幾處,由於複位及時現在痛感已經減輕了許多,再找了幹燥的板子繼續固定,她吩咐阿富守在他旁邊,不能讓他再走路。


    從雲瀛被君星淵救回來後,蕭溪塵的視線就不曾從她的身上移開過,在馬車上盯著,到了驛站繼續盯著,他也沒怎麽開口說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雲瀛後來想到,那輛被衝走的馬車裏雖無財物,但卻有比財物更珍貴的東西,就是他的書,她為了打發時間隨身帶了兩本醫書,這次都隨著洪水不見蹤影。


    別說他這個書的主人了,就是她也覺得心疼。回頭她得在都城仔細尋一尋,最好能找到同樣的書還給他。


    她俯下身子,對他耳語道:“溪塵,你放心,這腳傷隻要休息月餘就能恢複自如,但是剛好的時候走路要慢一些,盡量不要再扭到。”


    蕭溪塵的臉上終於有了笑意,他對上她的眼眸,揚起的臉露出了好看的下顎線:“我知道,我坐在這裏陪你。”


    雲瀛搖頭,讓他早點上樓沐浴好塗藥膏,然後她對君星淵說你們都各回各房間吧。


    君星淵摸著自己黏膩的頭發,也不再留下繼續旁觀了,他帶上誌遠徑直回了客房。


    雲瀛轉過身又繼續給護衛們上藥,因為要脫衣,搞得他們還有些扭捏,被她嗬斥一番後,這才一個個咬牙脫了。有一人肋骨下有片淤青,她擔心他的內髒有損傷,可眼下並無適合的藥物,隻能先施針,若有出血也能止住。


    等全部忙完,小桃拿來了兩身幹淨的衣裳,雖是驛站提供的棉裙,也算解了她的燃眉之急,終於可以去泡熱水澡了!


    顯然,君星淵已安排好了一切,他們這一片區域的房間是閑人勿進,還留了護衛輪流守在外麵,不用擔心有人會隨便靠近。


    房間不大,但應該有的物件都是齊全的。


    簾子內熱氣騰騰,浴桶旁邊還擺著熱水和點心。


    雲瀛拉著小桃一起泡澡,她害怕自己一個人直接在浴桶裏睡過去,畢竟這一天又累又餓又困。


    小桃從未與她家小姐共浴過,此刻正顫顫巍巍的坐在浴桶裏,吃著雲瀛掰給她的點心,她也算看明白了,她家小姐如今桃花旺得很,很難想像連睿王那麽麵冷的人,如今也會乖乖聽小姐的吩咐。


    雲瀛才吃了一口食欲就被勾了起來,她從未覺得一塊普通的杏仁酥能如此美味,拿起盤子又給小桃分了一塊。


    “小姐,您是喜歡蕭公子,還是王爺?”小桃到底是年輕藏不住事,要是不問出來,她恐怕今夜無法入睡。


    “必須要選一個嗎?”雲瀛還在專注的吃,隨口一說。


    “也不是,隻是老爺說回去給您和蕭公子辦婚禮呢。”小桃記得老爺說他要去蕭家商議婚期,那不就等於要辦婚禮。


    “......”雲瀛一怔,確實小桃之前說過這事兒,她也感覺蕭溪塵這幾日言行稍微大膽了一些,倒不是說他無禮,隻是他這人一向克製,前後的反差就很明顯。


    “可是小姐,王爺會讓您嫁給別人嗎?”女人直覺有時候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小桃覺得她家小姐的這門親事恐怕還得等。


    他?這問題要是放在昨天以前雲瀛都會直接敲小丫頭的頭,讓她清醒一點,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眼前又浮現那人霸道的眼神,她不禁渾身戰栗、汗毛倒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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