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山裏的霧氣還未散去,一行人便已出發。


    山腳處沒有石階,需要先行至半山腰。


    爬山對雲瀛是不小的挑戰,但為了探尋真相,她也得咬牙堅持,不讓他們攙扶著走,心誠方能求得真相。


    等終於到了山頂,她才明白為什麽寺廟要建在這麽高的地方。


    這寺廟依山而建,氣勢恢宏,飛簷翹角,顯得古老而莊嚴。在這裏居高臨下,看向遠方,那種神聖和超脫的心境是在俗世紅塵裏很難擁有的。


    雲瀛還在一旁等候時,通傳的僧人已經快步移至殿門外,向君星淵雙手合十行了禮。


    淨心法師年事已高,為表示敬意,聖旨將在法師的禪房內宣讀。


    眾僧人一起聽宣。


    君星淵從錦盒中取中聖旨,用沉穩的嗓音讀著上麵的文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聞佛法廣大,慈悲為懷,能度一切苦厄。淨心法師,德行高遠,領眾修行,護我大盛,朕心甚慰,特頒此旨,以資嘉獎。然佛法無邊,責任亦重,今國之初定,紛亂未平,風雨飄搖,望法師能探尋護國之密法,以佑我大盛永昌!欽此!”


    淨心法師接過聖旨,讓眾僧人退下。


    禪房裏隻留下了他們三人。


    雲瀛此時才敢微微抬頭,看清了淨心法師的樣貌,幾乎與她想象的樣子沒什麽差別。


    法師年紀已近古稀,麵容慈祥,眼神深邃,氣質平和,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之本質,歲月給他增添了幾分超凡脫俗之感。


    法師雙眸輕抬,與她四目相對。


    她憨憨的笑了一聲,法師也向她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君星淵率先寒暄了幾句後,便直言來意。


    法師沉思片刻,喚來一名僧人,法號為書意。書意雙手合十,向君星淵行禮後,說道:“回王爺,當年師傅親製三枚沉香珠串,兩串師傅已交與麗妃娘娘,作為宮中貴人修行之法器。此外還有一串師傅贈與俗家修行弟子李文君所持。我等師兄弟共同見證此三枚珠串同材而製,並無差別。”


    還真是麗妃?


    書意提及,麗妃及其親眷向寺廟捐贈修繕了佛像,因那年淩州百姓遭遇旱災,一部分捐贈的善款用來修渠引水,淨心法師感念其功德,這才親贈手持給麗妃娘娘。


    如此一來,問題就出在宮裏了。麗妃回宮後將珠串分別獻給太後和貴妃,太後安然無恙,麗妃卻死了,死無對證,也就無需再查了。


    “李文君?”君星淵在腦海中回憶這個名字。


    李文君.......這不是墨軒的義兄嗎?雲瀛暗自思量,她知道此人是淨心法師的親傳弟子,能得一枚親製法器也不奇怪。


    書意繼續說道:“王爺若想進一步探知,文君師弟就住在山腳下,您下山便可一見。”


    君星淵站起身,向淨心法師和書意行禮道謝,他所問之事已有答案,其實真相就在那裏,李文君還活得好好的,足以說明問題。


    隨後,他將蕭溪塵和雲瀛分別引見給了法師。


    蕭溪塵的事情關乎國政,自是優先問詢。


    淨心法師聽聞是修繕經書之事,但命書意研磨,他親自寫了幾人的名字,交給蕭溪塵,告訴他這些人可堪一用。


    蕭溪塵雙手接過,目光掃過紙張,上麵的名字還分別標注了各人擅長的方向,可謂非常實用,他連忙鞠躬謝過。


    然而問及他恩師的去向時,淨心法師將此前他送的來信交還給他,原來蕭溪塵的老師不巧已經離開寺廟,回到家鄉了,因此並沒有收到他的來信。


    兩個人都問完了各自的事情,就差雲瀛了。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在淨身法師麵前跪下,雙手合十,態度虔誠地說道:“民女有一事,需要法師您解惑。”


    淨心法師眼眸溫和,語調平緩,示意她說下去。


    雲瀛便緩緩道來:“民女聽聞,在修繕都城寺廟穹頂時,原本是有一個星圖的設想但未能實現,民女想問,法師您可了解此圖擁有怎樣的能量?”


    淨心法師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後,問道:“施主又怎知它有能量呢。”


    君星淵和蕭溪塵分別看向雲瀛,這也是他們的疑惑,她為何對星圖如此執著。


    君星淵是單純的疑惑,但蕭溪塵除了疑惑之外,還暗藏了一絲擔憂,一股不安的情緒將他全身籠罩。


    雲瀛想了想,轉身看向身後那兩個男人,懇請他們先行回避。


    君星淵與蕭溪塵對視一眼,雖是好奇也隻得一前一後地離開了禪房,被書意請到了不遠處的回廊下坐等。


    雲瀛見他們已經離開,便對淨心法師如實說道:“就是因為它的能量,我才會出現在這裏,所以想要探尋這一切,找到回去的方法。”


    淨心法師微閉雙眸,依然平和地說道:“施主,萬事因緣而生,若強行改變因果,恐失控難料,你難道就不怕嗎?”


    雲瀛搖頭:“不怕,不試一試我怕自己會後悔。或許,對我來說,去探尋真相才是最關鍵的那個因。”


    淨心法師見她決心已定,便伸手,示意去瀛跟著自己。


    二人走出了禪房,在眾人目光的直視下,繞過大殿,向後麵的山穀方向走去。


    山穀那邊本是禁地,但這一次法師卻並沒有禁止旁人跟著,所以君星淵和蕭溪塵都下意識的跟了上去,連書意師兄也想知道師傅為何會允許雲瀛去那個隻有少數人才被允許進入的地方,所以也緊隨其後。


    眾人先後走在通往山穀青石路上,在繞過一道石峰後,眼前則是一片相對平坦的山穀,山穀中央用青石鋪了一個圓形的道場,上麵雕刻著紛繁複雜的線條。


    雲瀛仔細觀察這些線條,每一組仿佛都是對應著一個星宿,她隻知皮毛,從未深入研究過占星。


    但這個道場很像是將以前她看到的穹頂搬到了地上的感覺......


    淨心法師將她帶到道場的最中央,這一塊青石板上沒有雕刻任何的圖案。


    其他人都很有默契地停在道場的邊緣,沒有繼續向前。


    君星淵神色嚴肅地觀察著法師與雲瀛,試圖判斷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蕭溪塵的麵色稍顯蒼白,雙手緊握好克製自己緊張的情緒。他想起雲瀛曾經在見過星圖後有過短暫的眩暈,這裏的線條都與星宿相關,怕他會有危險。


    淨心法師看向遠處的山巒,說道:“自然之力神秘且深邃,凡人終其一生,探知到的僅是冰山一角。”


    關於星圖的來曆,他開始向雲瀛娓娓道來。原來,聖上並沒有放棄星圖穹頂的修建,隻是將時間延後,待朝局穩定後再行修建。


    自古以來,占星之術便流傳於世,倍受帝王所重視。到了大盛朝,曆經數位君王,期間經曆戰火無數,人世間每次更替變化都能從星象中得到預示。不過隻能預示,尚不能很好的將這股力量化為強大的助力,造福萬民。淩州地處偏東,所造的星圖不能與都城完全感應,占卜吉凶尚可夠用,所以一定會在都城宮內建造一個更大的星圖,此為大盛朝最高機密,除了聖上與淨心法師,恐怕世間再無第三人知曉。


    “那法師為何說與我聽?”


    “施主或能助聖上尋得開啟神力的法門。”


    “我如何尋得?”


    “阿彌陀佛,施主,請回吧,等機緣到了自然知曉。”


    淨心法師笑而不語,口中念著佛號,留雲瀛一個人原地懵逼,這啥也沒說她不是白來了。


    她看著法師離去的背影,不禁要跟上去繼續問個明白。


    突然,在她西邊的方向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好似她剛穿越的那天一般!


    雲瀛隻覺眼皮愈發沉重,再次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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