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金總了,都不是叔叔了,可見小丫頭還是在生氣。


    金書墨訕訕一笑,等著白小庸繼續開口。


    “因為我和金小姐的這些矛盾,所以金夫人接收到我來南城談合作的消息,直接利用金家在南城的號召力,讓這些人不再同我合作,甚至聽到我的名字都退避三舍。


    金夫人我可有說錯?”


    金書墨的眼光隨著白小庸的這些話移動到了冷如月的身上。


    彼時冷如月身上完全沒有鏽事被戳破的尷尬,取而代之的甚至是從容。


    她道:“是,沒錯,你欺負我女兒,我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又如何?事後我又不是不同意他們同你簽約,隻是想讓你有些波折而已。


    你出身雖然不高,但嫁給司琛的時間卻很早。你習慣了的優越,都建立在傅家太太這個身份上,你來南城我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有錯嗎?”


    三兩句話,冷如月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好心的長輩。


    可事實上大家又不是傻子,哪裏不明白冷如月的心思。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給白小庸找事,拖住她,不讓她回帝都。


    這樣她的女兒就能開心的糾纏司琛了。


    白小庸莫名覺得惡心。冷如月對金芸香的愛太過窒息,全然就是一種無條件的溺愛。


    別說白小庸了就是金書墨都聽的無語。


    他斥責妻子,“如月錯了就是錯了。芸香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她品行不好,我們可以慢慢教導,但絕不能像你這麽護著。


    別的不說,就單單是她受人挑唆綁架丫丫這件事就足夠讓她付出代價。


    如月你萬不可在如此護短了。”


    金書墨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失望。


    這段時間女兒突然回來,妻子一改往日的節儉,大擺宴會就為了足夠女兒所謂體麵。


    他想著這麽多年對女兒的虧欠,默認了。


    之後妻子包場各大商場,給足了女兒不一樣的體驗,他也沒有吭聲。


    可如今卻讓女兒做出綁架孩童的事情,冤枉誣陷她人,這一點已經是觸摸到了底線,金書墨無論如何也不能忍讓。


    金書墨的話非但沒有讓冷如月反思,她變得癲狂。


    “金書墨,你到底什麽意思?芸香是我們的女兒,你不護著她,如今你護著一個外人,你到底是不是芸香的爸爸。你對她到底有沒有愛?”


    冷如月滿臉震驚,一臉失望的盯著金書墨。


    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出現在冷如月心裏。


    “你是不是還惦記著蕭凝煙?”


    金總同婆婆還有故事?


    白小庸眉頭輕蹙,一時不知該去還是留下繼續看戲。


    金書墨察覺到這麽糾結,推了一把妻子。


    “行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小庸還在呢。”


    冷如月被推到沙發上,狠狠瞪著白小庸。如果眼神能殺人,白小庸已經死了千萬次了。


    金書墨一臉歉意道,“抱歉,小庸,這件事叔叔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現在你幹媽情緒有點不好,該死我一定帶著你幹媽給你個交代。”


    “梓辭送客。”


    金梓辭從樓梯間走出,帶著白小庸去了停車場。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任何話語,很快車子停在白小庸訂的酒樓底下。


    “多謝。”打開車門,白小庸話客氣又生疏。


    “等等。”


    看著剛落地的腳尖,白小庸想了一下,收回。


    “金總有事嗎?”


    車門還開著,外頭炙熱的溫度爭先恐後的擠進車內,同裏麵的冷空氣發生著物理反應。


    雜亂無章,相互汲取。亦如金梓辭此時的內心。


    他很糾結。他叫住了白小庸。可他又不知道能說什麽。


    他不能違背母親的命令,之前明麵上他不能把這個女人解除危機。


    可看著她因為母親的刁蠻而煩躁,被迫留在這座對她陌生的城市,他又覺得心疼。


    等了兩分鍾,金梓辭依舊沒有開口。


    大概不知道如何說吧,金家人都是這樣。


    嗬嗬。


    白小庸內心暗自嘲諷兩句,語氣慵懶,“既然金總同我沒什麽說的,那我就離開了。”


    這次金梓辭沒有挽留,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他總覺得心裏空了點什麽。


    金梓辭很清楚自己對白小庸沒有男女之間的情分。那又能是什麽情分呢?


    金梓辭回到家中,冷如月正撲在沙發上哭。


    金梓辭連忙上前安慰,“媽,怎麽了?”


    冷如月沒接話,一個勁的哭。


    金梓辭無奈將視線轉移到了父親金書墨身上。


    這個家裏,父親最是無私。這一幕回來的路上他其實就有了預想。


    妹妹做的那些事情確實太過分了,已經觸碰到了父親的底線。


    看來他等會得告訴妹妹最近別回南城了。


    金梓辭思考的瞬間,金書墨的視線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梓辭。”金書墨開口語氣裏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和認真。


    金梓辭手心浸出一層汗。


    “你老實告訴我,你知不知道你媽媽做的這些事?你是不是也想看著你妹妹進入監獄?”


    金書墨在金梓辭心中的份量不言而喻,他這一字一句宛如世界上最毒的拷打,金梓辭聽得頭皮發麻。


    他想承認,可是他又害怕承認。


    他想說謊,可是多年的精英教育,讓他難以啟齒。


    他的這點小心思全然落入金書墨的眼中。


    生平第一次,他對這個兒子失望。


    “做了就是做了,梓辭你若不敢承認,你就不配做金氏的繼承人。”


    “爸……我……”


    金梓辭麵露難色正要開口,卻被冷如月打斷。


    “梓辭不配做金氏的繼承人?我的女兒不配享受最好的服務?那金書墨你告訴我誰配這些?


    傅司琛?傅司語?白小庸?還是說隻有蕭凝煙?


    對當然得是他們,畢竟啊他們都同蕭凝煙有些非同尋常的關係。”


    冷如月不知何時抬頭,一雙哭的通紅的眼睛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金書墨。眼底一片死寂。


    金書墨同她對視,眼裏一片複雜和不可理喻。


    金梓辭站在三角區域,冷冷的看著這一對平日相敬如賓,今日卻仇恨滿滿的父母。


    宛如天地間隻有他們這一對仇人似的。


    金梓辭站的位置太過顯眼,金書墨忍不住嗬斥,“出去。”


    都是這樣。一吵架必定會讓他出去。


    金梓辭應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幹媽是橫在這對夫妻之間的一根針。可是隨著他長大,芸香找回來的機會變得渺茫起來,他們已經很少提及這根針。


    可如今不過期白小庸來了一次,這根針就又被拿到了明麵上來,金梓辭說不清楚心裏的滋味。


    他應該恨白小庸的,可他總是恨不起來。


    司琛的電話內容還在耳邊,他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母親故意做的,可是他就是做不到撥亂反正。


    一瓶瓶酒下肚,金梓辭眼裏有了迷離。他甚至分不清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終於一陣急促的鈴聲讓他得了片刻的清醒。


    “呃……”顫顫巍巍拿起手機,金梓辭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


    “你這是喝了多少?”看不見電話那頭人的表情,但是不難聽出滿滿的嫌棄。


    金梓辭笑笑,總算有一個正常人了。


    “呃……”


    “沒喝多少,也就三……不對,五,也不對,七八瓶吧。太多了,我數不清了。


    傅司琛啊,你說我媽怎麽就那麽護犢子呢。你看看你媽……對你就挺好的。還有司語……你媽也管的不嚴格,這麽多年……年人家不回來就不回來,你媽也沒說讓你去綁著回來。”


    說話間,金梓辭打了好幾個酒嗝,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但從這些話語中,傅司琛也聽到了關鍵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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