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正中金芸香下懷,她咬著下唇一臉的難堪,似乎難以啟齒。


    冷如月心道不妙,正要提醒,一旁一直沒吭聲的傅司語卻是搶在她前頭開口,“你是幹媽的女兒,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有什麽話直說就是,爺爺通情達理,明辨是非,誰對誰錯都有定論。別怕。”


    傅司語的話似乎給了金芸香莫大的鼓勵,她抬起頭,眼裏劃過一絲決絕,“其實是因為司琛哥哥。”


    “哦,這事怎麽又同那孽障扯上關係了?”


    不難聽出老爺子話裏的詫異和憤怒。


    他還沒消氣。


    冷如月暗道不妙,可她此時真就不好再繼續護犢子,不安的目光來回在自家兒子身上掃視,可卻沒有任何作用。


    金梓辭不是沒看到自己母親的眼神,他隻是不想管。


    他這個妹妹同他二十幾年想象中的妹妹全然不同。


    綁架幼童這種事情都可以幹出來,區區一個謊言算什麽?


    金梓辭不想理會母親,找了個借口直接出了大廳。


    徒留冷如月一個人幹著急。


    金芸香咬著下唇,一臉嬌羞,“其實在我我剛回到金家的時候,媽媽就同我說過要是我沒有失蹤的話,司琛哥哥就會是我的丈夫,我在同嫂子聊天的時候無意間就說道這個話,所以嫂子麵色發凶,讓我想到我養母,所以我才跌倒的。


    爺爺這事真的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快把司琛哥哥他們放出來吧。”


    金芸香口中的養母,是一個隻會虐待她,打罵她,給她做不完家務活的女人,這事昨天冷如月單獨同傅老爺子說過。


    傅老爺子一臉心疼的望著金芸香,“傻孩子這是不能怪你,這事都是你爺爺的錯,要是當年爺爺態度在堅決一些,你依舊是咱們傅家的少夫人,可惜啊,孩子都這麽大了。”


    三歲的丫丫長的快,已經有大人大腿那麽高了。


    金芸香搖頭,臉上露出一抹堅強的笑容,“爺爺,沒事的,我同司琛哥哥本就是雲和泥的區別,隻是爺爺嫂子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困難啊?”


    冷如月心跳漏了一拍,去遭雷劈,她想打斷女兒的話,卻被蕭凝煙攔住了。


    “如月,我們兩姐妹也好久沒說體己話了,我記得梓辭同司琛一樣大吧,當時我們倆挺著大肚子在後院曬太陽,數星星,吃西瓜……”


    冷如月被絆住腳,傅老爺子掃了一眼,並沒吭聲,而是將視線對準了金芸香,依舊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這話怎麽說,她有司琛照顧,能出什麽事?”


    對自家孫子的能力,傅老爺子還是很放心的。


    “就是嫂子找我借了點錢。”


    “哦,多少?”


    “其實我不多,就三千來萬,雖然隻是媽媽給我的很小的一部分,但是我沒想到的是這些錢嫂子是拿去補貼娘家了。”


    “我知道嫂子的娘家一般,可是這樣做是不是對傅家不好?”


    金芸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傅老爺子。


    傅老爺子:“你接著說?”


    “而且嫂子的弟弟弟妹還就在門口,爺爺你說要請他們進來嗎?”


    傅老爺子的眼睛變得犀利起來,“你怎麽知道那是她的弟弟,弟妹?”


    “昨天晚上和媽媽進來的時候碰上了,那女的還是我初中同學,爺爺你也知道我是在這邊長大的。”


    老爺子應了一聲,眉間合成一團,像是在思考著什麽,可沒人知道他到底在思考什麽。


    冷如月暗道不妙,一邊應和著蕭凝煙,一邊思考著如何護住女兒。


    如果可以,她要先下手製住對方。


    ……


    傅家祠堂在傅家老宅後邊的一個小平屋中,這裏的東西大多都是木製品,且年份久遠。


    行走在這裏,總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隨和雅靜感。


    好巧不巧白小庸今日穿的就是青色旗袍。


    林間幽幽,兩人十指相扣,互相挽著彼此的胳膊,頗有歲月靜好的美感。


    可他們是來受罰的,林間小道不過內景,沒一會功夫來人就正式進了祠堂。


    傅司琛取香火,點燃遞給老婆。


    白小庸接住,看著麵前的幾十個牌位,語氣有些沉重,“老公,你給我介紹一下你的親人吧。”


    “行。”傅司琛應下,開始為老婆介紹家中先輩。


    從小到大,從認識到不認識,幾十個牌位記錄著傅家近十代人。


    先輩們一點點努力,一點點奮鬥,從最開始的讀書先生演變為小商販,中等商販,以及大商人。


    傅家並不是一次成功的,他們傅家先祖一點點積累的才有了今日的傅家。


    可是這樣的的傅家最終全毀在她一人手裏,她無顏啊。


    白小庸心裏難受,手上的煙不知何時熄滅……


    一個小時後傅司琛接到回大廳的命令,夫妻倆對視一眼,雙雙從席上起來,回到客廳。


    一進屋兩張熟悉的臉龐映入眼簾。


    是白少傑同王玉佳。


    該來的果然還是要來。


    白小庸拉著傅司琛,直奔傅老爺子麵前。


    不等傅老爺子開口,白小庸就搶了先機。


    “爺爺,不是說我從祠堂回來就給真相嗎?所以監控出來了嗎?”


    “沒有。”傅老爺子一本正經開口,“我剛問了管家,說監控壞了,沒了。”


    “是嘛,還真是巧。”扯扯嘴皮,傅司琛笑得勉強。


    爺爺怎麽就這麽不喜歡妻子?


    想到妻子以前的所作所為,傅司琛抿著唇,沒有當場發難。


    白小庸勾起唇角,體貼開口,“壞了就壞了,但是可得趕緊修好了,這次被冤枉的是我,但下一次可就不知道是誰呢?”


    白小庸不再看老爺子的眼神,彎腰對著女兒勾手,“丫丫,還沒去上課呢?媽媽不是隻給你請了一節課的假嗎?”


    丫丫走到白小麵前,嘟著嘴巴,“啊,爸爸給我說是半天呀。”


    白小庸聞言瞪了傅司琛一眼,似在說瞧瞧你做的好事。


    傅司琛擺擺手,明明就是女兒不幹,結果還賴在自己頭上。


    但自己的女兒能怎麽辦呢?自己寵著唄。


    傅司琛咬著牙點頭承認。


    一家三口旁若無人的樣子,讓等著“真相”的冷如月氣壞了。


    她走到一家三口麵前。


    “司琛,爸讓你們出來是有些事情要問你媳婦,我等會還有事,希望你們能配合一下。”


    傅司琛將妻女護在身後,唇角勾起一抹怒意,“幹媽是想審問我的妻子嗎?”


    審問二字,傅司琛說的極重。


    冷如月呼吸一頓,很快擠出一抹尬笑,“司琛你想多了,幹媽隻是想問一些事情,而且你爸,爺爺也同意了的。”


    傅司琛的目光在被提及的兩人身上掃過,讓兩人有些發虛,尤其是傅炎彬。


    得了妻子白眼,現在兒子也來了,可他也不能得罪老子啊。


    最後又回到冷如月身上。


    “你……”


    “老公,沒事的,都是一家人。”白小庸及時拉住了傅司琛,冷如月臉色卻更難看。


    她同幹兒子說話,何時輪得到一個外人來打擾。


    可……觸到傅司琛陰鷙的目光,冷如月聰明的把話收了回去。


    “白小庸之前的事誰對誰錯已經不重要了,我現在隻想問你是不是拿了我女兒的錢去接濟你娘家人?”


    “阿姨,那天你打電話的時候不是確認過了嗎?我拿了你女兒的錢,還聰明的將錢打到我弟弟那邊去了。”


    “好啊,白小庸你終於承認了。”


    冷如月就像是拿到罪證,四處宣揚。


    “凝煙,你看看,你還不信,如今他都親自承認了,你還要和她辯解嗎?”


    “她不會缺錢的。”


    “什麽意思?”


    傅司語一句話,把冷如月的目光吸引了過去,就是被迫回來的金梓辭也望了過去。


    那是司琛的妹妹,小時候還是一個隻喜歡跟著他跑的娃娃。


    她同司琛新娶的老婆關係似乎不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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