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鳳甫昨晚醉酒從樓梯上不慎摔落?


    這幾個字她都認識,怎麽拚起來就那麽難懂呢?


    重點是,怎麽這麽巧,在告別宴前一晚摔啊?


    冷衣花了好幾秒才消化這個信息,然後抓住暖冬的手臂,茫然道:“那我等下怎麽辦?”


    原本的計劃是流夏先登場,然後她再登台表演,表演完會進行傳花遊戲,傳到周鳳甫時冷衣樂曲終止,她以此為契機接近周鳳甫。


    可是現在周鳳甫人都沒了,她精心收集周鳳甫的喜好,針對他而設計的對白通通無用武之地。


    有種努力備考但考試取消的落空感。


    不一會流夏也來了,她握住冷衣的手寬慰道:“既然發生了意外,等下一切照常吧,無論對麵是誰都別太緊張。”


    ——這不是取消考試,是加大難度呀!


    風香樓門前張燈結彩,許多平民正堵在大門口。


    花魁的告別宴對於風香樓來說是場大活動,而且這一屆花魁有兩人未舉行告別宴,因此這次比以往更加隆重。


    二樓是貴賓席,一樓的座位需要購票落座,除此之外人人都可以入樓於四周走廊站著觀看演出,因此門口站著許多人打算搶個好位置。


    冷衣在三樓所見的便是一副涇渭分明的景象:二樓的官僚階級光鮮而悠閑,一樓落座的富商從容而體麵,而庸碌之眾吵吵嚷嚷,聚集如蟻。


    宴會就要開啟,胡媽媽上台主持,開場白過後流夏款款登台,人潮立即引起轟動。


    “這是最後一次聽流夏花魁唱歌了,以後就再也聽不到了。”人群中有人感慨。


    “是啊,晴春花魁和雲秋花魁已經銷聲匿跡四年了,真讓人感慨啊。”


    “雕欄玉砌今猶在,春花秋月年複來,卻終歸不是當時景,不見舊時人。”這是傷感派。


    “可惡的林遒崖搶走流夏姑娘,我要用巫蠱之術詛咒他!”這是嫉妒派。


    流夏一曲終了,台下的觀眾哀嚎一片求她再唱一曲。胡媽媽出來平息喧囂,道:“流夏等會還會再回來的,接下來要登場的是未來的新花魁之一凝碧,想來各位客人對她有所耳聞。”


    此言一出果然眾人的注意力被轉移,繼而討論起新花魁來了。


    “凝碧就是四年前除夕夜被三皇子看中那位姑娘吧。”


    “對對對,聽說三皇子還賞賜她貼身玉佩。”


    “似乎眼睛是藍色的,異邦人的後裔?”


    冷衣在眾目睽睽下登台,即使不是第一次也還是很緊張,且室內沒有露天場地那麽寬闊,感覺凝聚在身上的視線更明顯。


    不過當底下的人大白菜就好了。


    胡媽媽在幕後緊盯著冷衣表演,即使冷衣沒出什麽錯眉頭也沒有放鬆的跡象。


    暖冬在幕後操持工作,見到胡媽媽麵色不善而走上前來。


    “暖冬,你派人去凝碧的房間搜一搜,看看有什麽特別的物件。”胡媽媽吩咐道。


    “怎麽突然要……”暖冬一驚。


    “你搜就是了。”胡媽媽的聲音冷下來。


    暖冬立即噤聲,然後念是。


    冷衣表演完後台下紛紛響起掌聲,讓冷衣鬆了口氣。之後胡媽媽上台講解傳花遊戲的規則,冷衣抱著一把琵琶坐下,頓幾秒後開始彈奏,一曲《臨江仙》如珠玉清泉,從冷衣之間飛瀉而下。。


    彩花隻在二樓的貴賓之間互相傳遞,誰最後拿到彩花冷衣便給誰敬酒,這輕鬆激起在座觀眾的好奇心,所有人都盯著那彩花的去向。到了樂曲後半段,彩花傳遞的速度顯然變慢,每個拿到彩花的人都不願撒手,希望好運能降臨到自己頭上。不過被無數雙眼睛盯著,那些權貴自然拉不下臉皮做些無賴之事。


    樂曲快結束時,彩花傳到一位年輕官員手上。他是同林遒崖同一批的進士方睿,受好友邀請而來。身邊好友見到他手裏拿著彩花,正想起哄,他卻臉色微微一變,像燙手山芋一樣把彩花拋出去——


    拋到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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